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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求蛊“……露风？”
“是我，姑娘。”露风眼珠子微微转动，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
然而临到跟前，似乎又觉得自己的仪态太不合规矩，于是生生地刹住步子，微微弯了身子，喘顺了气才道：“奴婢有事要同姑娘说。”
宁姝慕莫名的恍惚了一下，还未回应，露风已经自顾自地凑了上来。
“奴婢看到三姑娘偷偷去见公爷了。”
宁姝慕挑了挑眉，“既然是偷偷，你是怎么发现的？”
“呃，”露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奴婢想着暮雨姐姐不在府中，流华姐姐又跟着姑娘出去了，总得有人去盯着吧？”
溪柳院直接被府卫围起来了，那她自然只能去溪淼院发挥余热。
没想到还真给她抓到了小辫子，“偷偷指的是姑娘一出门，三姑娘就也跟着往公爷那去了。”
“如果她真是问心无愧的，又何必躲着姑娘走？”
宁姝慕眸色微黯了黯，而后不吝表扬道：“多亏了你，回去后自己从院子的库房里选件东西吧。”
说完，她朝流华点了点头，“遣人去盯着溪淼院，我去一趟书斋。”
公府之内，宁姝慕已然是畅通无阻。
不过和宁昊的关系全然看她的心情，若其安分些莫要生出事端，她也乐得在世子未立之前给他些脸面。
外院的管事已换，自然是她的人。
在简单通报后，宁姝慕踏入书斋。
“公爷，听说女儿出去的时候，三妹妹来寻父亲了。”
宁昊皱眉，对她的直截了当很是不适，“与你何干？你以那等阴毒手段威逼父尊，在公府中为所欲为也就罢了！难不成要为父往后做什么事都同你汇报不成？！”
“没错公爷。”宁姝慕淡然道：“女儿不想在这与你浪费时间，所以劝告父亲尽快将我想要知道的告知我。”
“否则，我不介意让公爷尝一尝蛊毒发作的滋味。”
宁昊脸皮狠狠抽搐了一下，“你……！”
“公爷最好想好了再说话。”
宁姝慕的目光落在圈椅把手上，觉得再过不久，恐怕她就得斥资给宁昊重新换一把。
随即，她移至了宁昊的脸上。
往常里，总是居高临下的是她的这位好父亲，而时光流逝不过两个月，地位翻转，时移事迁。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漠然，宁昊僵了僵，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她，来问我有没有渠道弄到蛊毒。”
宁姝慕静静地看着他，“所以当初母亲的死果真有宁姝喜的参与，所以父亲为什么呢？你与她狼狈为奸能获得什么，你将母亲毒死又能获得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将此事摊开来说。
此前，宁昊只是从她的态度中隐隐有了些预感，如今摊牌，他先是脸色微变，而后又仿若松了口气，“你听为父说。”
“为父那都是迫不得已，都是被蒙骗的，一切是裕王从中挑拨，否则，否则为父也不会——”
“宁姝喜问你要什么样的蛊毒？”宁姝慕本也没期望他的回答，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宁昊，“你当初毒杀母亲的蛊毒一旦入体，不过半天立即暴毙。”
“宁姝喜要的是什么样的？”
宁昊哽了哽，“……长久的，能控制人的。”
宁姝慕若有所思，“有说用在谁身上吗？”
说完，她就从宁昊的神情中看到了答案，以宁姝喜的心性自然是不可能全盘托出的。
果然，“没说。”
她点了点头，“好，女儿谢过公爷的配合，只要公爷往后一直如此，女儿能保公爷享着荣华富贵寿终正寝。”
“毕竟，公府如今深陷乱局，以公爷的能力恐怕也十分苦恼该如何应对。既然如此，不如当个富贵闲人，女儿认为这才是聪明人的选择。”
宁昊无语凝噎。
作为一个男子，被女子如此鄙视，还是他的女儿……
放在往常，他定然已经请出家法，将人打了个半死，如今却连想要恼怒都需再三思虑。
只要一想到身体里有个不大不小，却能让人一夜暴毙，连死相都如此凄惨的虫豸，他就心中发怵。
但就因此彻底低头，他不甘心之余又觉得让人看扁了。
脸上涌上一阵热意，他神情几番变化，终是冷笑一声道：“以如此歹毒的手段上位，你和你那意图牝鸡司晨的外祖母一般目光短视，不知好歹。”
“为父倒是要看看，你能在圣上手下讨得什么好来，竟还有脸讥讽为父。”
宁姝慕有些莫名地看着他，实在是宁昊这副色厉内茬的模样太过滑稽。
“好了公爷，那女儿就此告退了。”
然而等出了书斋，她突而有所觉知：宁昊话中对今上的忌惮似乎太过真实了。
那种忌惮并不似作假，但这与她印象中的今上显然相去甚远。
曾经的明恒在当上太子后，几乎得到了今上的所有信任。
诸如联合卫国公剿灭忠勇侯府，或是暗中做局一石二鸟：让裕王谋逆事败，又让卫国公府彻底没落的类似谋划绝对不少。
但她一直以为一切皆为明恒所为，今上不过是在背后默许。
而在她身亡之后没多久，圣上就猝然薨逝的结局更是印证了她的想法，让她以为连一国之君也不过是被明恒算计在内的角色，定然是昏庸无能。
可说到底，一切不过都是她先入为主的揣测而已……
不知不觉间，她已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流华迎了上来，“姑娘，在人工湖打捞的府卫送来了一堆物件，露风和李嬷嬷已亲自清洗整理过了，姑娘可要去看看？”
宁姝慕略微有些诧异，“这么快？”
“府卫还在打捞，姑娘所说的临近溪柳院的那一条岸涂，也才捞了一半不到。他们是想着如果之前的物件里就有姑娘要找的东西，就不用再继续费力了。”
宁姝慕跟着流华到了库房。
门口随意地摆放着一堆物件，她弯着身子仔细看了看，发现陈列多是些钗环首饰，且并不算十分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