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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好“宁姑娘？”沈施微又是唤了一句。
“才学不行就哗众取宠，你以为你是谁？还是原来的准太子妃吗？”温若芸忍了一个时辰了，终究是忍不住了。
围在她身旁的贵女们眼观鼻鼻观心，每一个跟着出头，纷纷后撤两步让开了路。
宁姝慕皱了皱眉，与目露挑衅的温若芸对了个正着。
“你看什么？小心本姑娘挖了你的眼！”
眼见着温若芸如蓦然被点爆的火药，似是下一息就要冲上前来了，而宁姝慕仍旧没什么反应，一副谁都不爱搭理的模样。
局势一触即发，沈施微只好带上笑慌张地圆场道：“宁姑娘有些喝多了，怕是我方才突然与她说话吓到了她，我这就带宁姑娘下去歇息一会儿。”
说着，她立即给身后跟着的婢女递了个眼色。
婢女垂首，匆匆下去，又匆匆上来，带来了许多队列有序的丫头，一部分手脚麻利地上前收拾场面，还有一部分巧言善语的则端着甜点上前去安抚温若芸了。
宁姝慕直接被沈施微拽住一只手拉离了诗会。
沈家的内院十分清幽，处处尽显雅致。
从前是贤王府邸的公府与之一比，多了几分财大气粗，少了几分文人讲究的内敛。
宁姝慕未作抵抗，就这么一路被带到了一处院子。
然这儿显然不是沈施微所说的她的住处，院中五步一婢女，皆是垂首静立，行至主屋门外，一嬷嬷早已等候多时。
“姑娘，宁姑娘，夫人有请。”
宁姝慕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看向沈施微。
“对不住……”沈施微歉意地笑了笑，而后稍稍喘了口气，小心抚平了衣襟周遭的褶皱，连眸子都不敢抬便敛着气踏入了屋内。
“请。”那嬷嬷又是道了一声。
宁姝慕不再犹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诗会之上，见到她被带入内院的贵女不在少数，哪怕沈家今日确是有所目的，想来也绝不可能做出将人扣留的愚蠢之举。
屋中燃着熏香，是她不太喜欢的味道。
进入外间，再拐过屏风，矮榻上有一中年男子正闭目懒散斜倚着，而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风韵犹存，抬起手轻轻地抚着男子的额角。
场面看起来竟是十分的和睦温馨。
沈施微行礼道：“父亲、母亲安好，女儿将人带到了。”
宁姝慕脚步微顿，站着没动。
很显然，能让沈施微叫出父母的不过吏部尚书沈敬，以及他的嫡妻沈夫人。
看来方才嬷嬷的说辞也有掩饰。
毕竟女子总比男子好应付，而夫人往往代表的是内宅之事，唯有一家之主的官人代表的才是前朝。
沈施微的声音落下后，屋中一时陷入了寂静。
宁姝慕不行礼，这两位装腔作势的所谓大人物也就维持着此前的动作，没有半分变化。
于是遭殃的只有行止不敢出错的沈施微。
一炷香后，她微微曲着的腿开始颤抖了，沈夫人悄悄抬眼瞥了一眼，眸中是极其明显的担忧。
然而也就是这么一眼，宁姝慕确认了，沈施微的西虞血脉并未来自其生母。
那么，可能性唯有一个，那就是……
“老爷，”沈夫人到底熬不住，主动出声道：“女儿在向咱们请安呢？爷看——”
“宁姑娘好定力。”沈敬突而睁眼，也打断了沈夫人未尽之言。
宁姝慕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沈施微，“不比沈大人。”
沈敬盯着眼前年纪尚小的女子看了一会，终于坐直了身体，转而向沈施微道：“你先下去。”
沈施微没有任何异议地退下了。
宁姝慕不禁皱了皱眉，这就是大顺大多官家的日常相处模式，女儿不过是生来笼络势力的工具。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能有自己的喜好，也不敢有任何反抗，和曾经的她一模一样。
“沈大人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是为了什么？”宁姝慕径直走到一旁的圈椅坐下，仿佛半点没把自己当成客人，“不妨直接道来。”
沈夫人张了张嘴，眉间隐隐透出不喜。
真是乡野女子，她们老爷都还没有赐座呢，这人怎能这么自说自话便自洽了？
想到这里，她又回忆起昨夜老爷所说的事，一时更觉心中郁结，不甘至极。
沈敬道：“宁姑娘莫要误会，我们沈家并无恶意，此次一切皆为我小儿所谋，也是生怕冒犯了宁姑娘，故而才想到了提前询问。”
宁姝慕挑了挑眉，便听沈敬继续道：“不知宁姑娘对我儿可有意思？”
她觉得沈家当真是欲盖弥彰。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往今来，恕晚辈从未见过有将别家女子召来家中，先给上几分下马威，再堂而皇之地询问女子情归几何的。”
宁姝慕毫不客气，“若沈大人当真是诚心，便该知道晚辈的答案早在年前春宴之上便已给出，又何必多此一举？”
“若沈大人并非诚心，而是另有所图，那寻晚辈在此来回机锋不断，不如向家父递上名帖，毕竟有些事，可不是晚辈说了行，便是行，说了不行，便一定不行的。”
沈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沈敬脸上的笑意也再挂不住，他盯着宁姝慕几息，又下了一道令，“你也先出去。”
“什，什么？”
沈夫人惊诧。
宁姝慕跟着道：“这似是不太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晚辈可不想参与诗会一遭，却留下了再也洗不清的污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