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几股冷风吹起细雪,冰凉的面纱油然而生,又如轻烟般缓缓流逝。日光还算晴朗,能在乌云的间隙中投下光芒。
村民们用了两个时辰就将半个村子的雪扫走,其间有人被雪砸晕,或惊动上方的雪而被掩埋。几十位村民用辘车搬走木头和石块,另一部分人在废墟中寻找食物。
每个人都有活干,勤劳地打扫村子。孩子们只能在废墟边帮忙,不能靠近有积雪的地方。为打发时间,仁帮助村民清走积雪,他一个人顶五个人,受到一些年轻姑娘的注目。
齐州于听见翅膀扇动的声音,他醒来,瞧见一只两米多高的雄性赤颈鹤站在自己面前。赤颈鹤叼着一个包袱,它放下包袱,马上飞走。
齐州于解开包袱上的绳索,绳索上还有挂着一块木头,上面写着:不知龙言喜欢什么,便赏你神明所喜爱的东西,云中君。
他迫不及待打开,瞧了瞧后竟有些失望,发出郁闷的叹气。常仪送来一支永不凋谢的茉莉花树枝,她替羲和送了一块近乎透明的玉石,里面有米粒大小的金色神力。江疑给了一把黑色的雷弓,原属于她的师父,她欣赏仁的箭术因此赠送给他。
因因乎用他的狐狸毛扎成一只小狐狸,云中君的奖赏是稻穗,长乘赠送一个印有豹子爪印的泥土,少昊给了一罐蜂蜜,丝绸袋子里装着不廷胡余的羽毛,折丹雕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木头老鹰。
“好小气啊,这些东西街边都可以买到。”齐州于拿起雷弓,“这还不是给我的。”
“挺好的,我想要蜂蜜。”
“拿去。”
“我还要这个。”当离不客气地拿起罐子和老鹰,到山洞里和她们分享。
齐州于屡屡叹气,他绑好绳索,将包袱随意丢在栈车上。他走到不远处的树下撒尿,他抖抖身子,随后不经意瞥见漂浮在半空的鬼影。当他再看去,不见影子。
马前啃着千灯手里的野草,与其它马站在一起,显得它既高大又漂亮,四只蹄子健壮有力。
“你想要回蠢马?”
“马前已经是世子的了。”
“可蠢马在用鼻子蹭你的背。”
千灯转身远离,马前看着她的背影。
齐州于抓住马前的缰绳,“谁是主人?”他捏了捏马前的鼻子,“惦记前主人的马不是好马,会被吃掉的。”说完,他咬住马前的脖子,用力扯动。余光瞥见当离和鱼奴的怪异眼神,他松开牙齿。
待在山洞的时候时间过得很慢,当离忍耐不了无聊,她下山帮助百姓。妘氏睡得很少,她有时会和齐州于聊起以前的事,大部分都在说月甫小时候的事情。齐州于在雪上画出月甫现在的模样,可谓一点都不像。
仁得知自己得到神明的弓,他拉开弓弦,一道雷箭凭空出现。他射向石头,瞬间击碎。当天下午他抓了两只野猪,每次抚摸雷弓的时候他嘴角的笑容藏都藏不住。他瞄一眼千灯,便不笑了。
侍卫双手背在身后,左右躲闪,她始终面向世子,不让自己的背部受到袭击。世子一个蹬步,来到侍卫的右侧,右腿钩住她的小腿,欲要放倒她。
可他还没有出力,就被侍卫逃脱,距离自己有两米远。以树为遮挡,他弯下身子,放慢脚步,谨慎地从后方接近侍卫。还有九步、四步,他已到了侍卫的后方,猛然偷袭。
比他矮小一些的身影唰地不见,自己还被对方绊倒,吃了满嘴白雪。世子很不服气,他虽然下令侍卫不必对他客气,但自己被她打倒的时候内心还是有点不爽快。
世子转了两圈,没看见侍卫的影子。龙血珠孤零零地躺在石头上,他先是惊喜,快速冲过去,随后他绕石头一圈,附近的树木也被他查看几遍。
齐州于还是没有找到侍卫,他看着龙血珠,右手迅速从上空扫过,假装拿走。即便他这样做,侍卫也没有忽然现身。镖师双臂环绕,笑看世子。她突然瞪大眼睛望着世子的后方,右手也慌张地指着那。
世子飞快朝后转身,两只拳头也做好准备。
微风飘过,雪花乘风而去,雪地平整无缺,没有谁的脚印打扰那里。镖师呵呵笑,令世子羞愤。他立刻拿走龙血珠,还未放到嘴边,一块圆润的石头从上方击中他的手腕。
“你什么时候爬上去的?我明明已经看了几遍。”
“世子还不够细心。”
一条铁链卷住世子的手腕,迫使他举起右臂。世子松开龙血珠,用左手抓住,准备咬碎。左臂又被铁链缠绕,高高吊着,他干脆松手,张嘴接住。怎料,一根树枝塞进他嘴里。龙血珠砸中他的鼻子,最后落在侍卫的手中。
“唔唔唔唔!”齐州于愤愤看着千灯。
“敌人有何武器,世子怎会知道?”
“唔唔唔!”
“千灯没有耍赖。”
齐州于吐出树枝,“你到底躲在哪里了?”
“我知道。”当离走来,“她行动时没有声音,一直都在躲来躲去。”
千灯举起龙血珠,“当离也想试试?”
“要是我赢了,你可别哭。”
当离的速度比齐州于稍快,她拔出短剑,直击千灯的要害。而千灯只需稍稍侧过身子,便能轻而易举地避开。短剑嗖嗖划过空气,在树干上留下小小的刮痕,但连千灯的一根头发都伤不到。
不过镖师越战越勇,一口气使出十招,侍卫往哪里躲她就刺向哪里。千灯朝右边踏一步,见到当离的窃喜笑容。短剑被抛到当离的左手,横扫千灯的腹部,剑刃触碰到了侍卫的衣物,只需再前进一步就能刺穿她的皮肤。
当离的左手迅速抓住千灯的胳膊,往前扑去。
“喂!”齐州于拉扯铁链,甚至双脚腾空。铁链牢牢地绑在粗壮的树枝上,不管他怎么跳都折不断树枝。鱼奴爬上树,解开铁链。
千灯没有倒下,她两脚牢牢站稳,左手握住当离的持剑手,短剑距离她的衣物还有一根指头的距离。当离趴在千灯的身上,霎时,她眼前一阵模糊,反应过来后她已躺在雪堆中,手里的短剑不见了。千灯捏着剑刃,剑柄对着当离。
“你这是可怜我?”当离赶紧跳起,夺回短剑,又开始她的近身攻击。
齐州于摆脱铁链的束缚,与当离夹击寒蝉。二人同时进攻,千灯仍然能完美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