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州于和千灯迅速躲到树后，他气都不敢大喘，尽力卷缩自己的身子。鸟妖刚睡醒，抖抖身子，左顾右盼，随后它用喙清理翅膀。
“老太婆，你杀过那种妖怪吗？”
“杀过一只，此妖怪不常见。”
鸟羽抖动，钻出一只令人毛骨悚然的大虫子，模样与普通的蜱虫相似，但足足有人的脑袋大。虫子吸饱血后胀大许多，立起两片薄如蝉翼的红色翅膀，腹部上的皮被撑得薄薄的，还能清晰可见上面正在流动的血。整个血包犹如凝固的羊奶，令齐州于恨不得一针啄爆。
他悄悄探出脑袋，“它叫什么？”
“煞妖，它不该出现在这，一定是被什么东西赶来。”
“嘶，那虫子太恶心了。”
“世子需要千灯要怎么做？”
“废话，干掉它。”
雄性煞妖啄食母鹿，扯出余下的肠子和胃袋，扔到一边。其喙的力气轻松咬碎母鹿的骨头和四肢，连皮带骨一起吞入腹中。鸟妖上下滚动喉部，此时它的警觉性最低。
千灯无声潜行至煞妖身后，一步跳到它身上。她抬头，煞妖正盯着她。千灯站着不动，任凭煞妖左右晃着脑袋打量她，半个呼吸后她快速冲到煞妖的后颈。
煞妖立刻站起并扑腾翅膀，发出十分响亮的尖叫。它的尖叫极其刺耳，附近的枝条为之颤抖，让人恨不得砍掉自己的脑袋。千灯赶紧从它身上跳下，捂着耳朵远离，齐州于的手掌紧紧盖住耳朵，只感觉双耳快要被震破。
尖叫声还在继续，千灯勉强腾出一只手，朝煞妖的喉咙扔去一把飞刀，叫声戛然而止。两人的耳朵嗡嗡作响，脑袋晕乎乎，千灯还能站稳，齐州于走两步后跌倒。
鸟妖还想喊叫，但只能发出沙哑的赫赫声，它痛苦地甩动脖子，飞刀仍插在它的喉咙上，伤口随着它的动作挥洒出腥血。煞妖的巨大利爪在岩石上前后甩动，划出一道道痕迹，展示自己的强大。
千灯再次来到煞妖后方，准备一跃而上。
然而煞妖一个急转身，猛然对千灯使出啄食攻击，锋利的喙在地上和石头上啄出一个个小洞，其力量不容忽视。千灯闪避的同时划了它一剑，三剑下来，妖怪的脑袋已有三道剑伤。
煞妖不再对她继续攻击，它展开翅膀，腾空飞起，扇动的大风直接吹向两人。片刻后它朝地面俯冲，充满威胁性地从两人头顶上掠过。周围的长白松较为稀疏，但也不足以让它展开双翅畅快飞翔，它停在一棵树上，抓住树干，张开翅膀保持平衡。
煞妖双目锐利，紧盯雪地上的两人，躲藏的肥胖男人目前对它没有威胁，唯有那位拿着剑的女人正跑向它。它对她俯冲，张开的爪子直接对千灯扑去。
千灯脚底一转，与爪子擦身而过。紧接着她的持剑手一挥，剑只划破爪子上的厚茧。煞妖降落到另一棵树上，发出讽刺的赫赫声。
这是齐州于第一次亲眼见识如何狩猎一只大妖，千灯不像阿服的故事里猎人对妖怪了如指掌那样，她没有提前设下陷阱或用小玩意令妖怪受伤。
她不断试探煞妖的实力，欲要接近时煞妖都会往另一个方向飞走。数棵长白松被它压垮，它能够飞翔的空间也因此更大了。
若描述千灯与煞妖之间的战斗，必定是无聊透顶，她没有话本里华丽的招式或让人热血沸腾的出招名称，更没有他在听话本时耳边响起的乐曲。
然而这或许便是亲眼所见的威力，他前方不到五米远的地方正是猎人与猎物之间的战斗场地，并且他亲身体验了一番大妖的强大之处。大地在震动，掉落的枝条砸中他的肩膀，附近的尸臭确确实实地飘荡着。齐州于紧张得浑身战栗，双唇不能好好地闭上。
难得置身其中，他也想好好表现一番。
千灯抛去第二把飞刀，再次激怒煞妖，她站稳，直直面对妖怪的下一轮俯冲。齐州于十分好奇，千灯要怎么做才能在妖怪的这种攻击下击败它。只见煞妖俯冲时千灯一个滑步侧身，她双手用力一挥剑，斩断它的左爪，血液沿着切割面奋力喷射，形成漂亮弧度。
煞妖沙哑喊叫，远不如之前的叫声刺耳，它的左爪被切断，骨头清晰可见，大量的鲜血涌出，足以汇集成浅滩。大妖变得更加疯狂，也更加难以接近它。千灯时而前进时而后退，左躲右闪煞妖的啄食和翅膀的拍击，几轮下来，她削掉不少羽毛，可还是没法再靠近它一步。
齐州于看得十分着急，“老太婆，你只管冲上去就行了，我来吸引它。”
“世子稍安勿躁，千灯很快就能杀了它。”
“白痴，太慢了。”齐州于抬起左臂，弹出三颗小小的火球。
小火球击中煞妖的翅膀，熄灭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千灯的突袭没有得到齐州于的援助，她马上被煞妖一口咬住右手腕，在空中受到强烈的甩动，她的背部摔到岩石上。煞妖另一爪子压向千灯，啄食时被剑击中，即使它伤痕累累也毫不放过砍断它爪子的人。
千灯尽力挥舞剑，又用臂甲抵挡，勉强没有受伤。藏在羽毛中的大蜱虫落到她身上，咀嚼式口器一张一合，准备对千灯下手。一团火焰精准命中大蜱虫，它一命呜呼，血水从它体内受热爆开，熄灭火焰，但救不了它的命。千灯一剑刺伤煞妖的右爪，煞妖扇扇翅膀，飞远了。
千灯从岩石上滚落，手中的剑仍紧紧抓牢，胸口的疼痛令她呼吸不畅，跪在地上好一会，“千灯无能，让它跑了。”
齐州于叹一口气，“这就是寒蝉军的卒长吗？怎么连将军府的小小侍卫都比不上？”
“千灯无能，愿受责罚。”
“算了，它受了伤，飞不远。”
血迹洒落得到处都是，这次他们更容易找到煞妖。可此时千灯的胸口疼得走不动，也咽不下水，她靠着树干休息。
同时她不断谴责自己，“千灯应该尽早杀死煞妖，但千灯技不如人，竟让世子出手相助。千灯无用，浪费世子的时间和期待。”
“行了老太婆，赶紧闭嘴，我早猜到没那么容易。”
“世子一定肚子饿了，这里有两颗果子。”千灯从腰袋里取出两颗红到发紫的野果。
“不要，一看就很酸。”
“不酸。”千灯咬一口，双眉微皱。
“白痴，还不吐出来？”
千灯吐出，扔掉野果，“这种果子在齐国是甜的，齐国的水果饱满多汁、香甜可口，连吃半年都不会腻。齐国的点心也是极好的，每天吃一样，可以三年不重复。”
“你师父就是这么教你说话的？”
齐州于选了个较为干净的地方休息，千灯跪坐在他身旁，她闭眼，缓慢呼吸，胸口的起伏幅度很小。齐州于朝千灯挥挥拳头，见她无动于衷，又对她扔几颗石头，千灯似乎没有发觉。他笑了笑，边笑边捡起石头，但他看见千灯似乎难以忍受胸痛的样子，他撇撇嘴，撒掉手里的东西。
此地还躺着一些吃剩的野鹿骸骨，他起身张望，发现左侧的山坡边长有几株亹冬。这是一种很难得的药材，肉质块根可以作药。他有些高兴，迈出一步。
“世子，请勿离开千灯的身边。”
“啧，你就坐在这，我走不远的。”齐州于抬步，千灯已经跟上他了，“随便你，痛死你活该。”
山坡的积雪不多，土壤较为贫瘠，幸好亹冬的长势没有受到影响。这比齐州于见过的亹冬还要大，叶子没有蛀虫，根茎也直挺挺的，一颗圆润的晨露点缀着花心。
“居然开花了。”齐州于手握树枝，在亹冬的根茎附近挖掘。冻结的泥土有些坚硬，树枝一旦用力便折断了，若用石头则会不经意伤及根块，这是齐州于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千灯想要帮忙，被齐州于以她不懂如何温柔对待草药为由拒绝。须根露出时他转用两手开挖，每当做这种事的时候齐州于不在乎自己的衣物和双手沾上泥土，即便指甲或指关节受伤也不埋怨，专注的神情和小心翼翼的动作无一不显示出他对草药的态度，只不过他那高大厚实的身躯与此时此刻的动作完全不符。
纺锤形根块显露，很完整，没有被虫蚁啃食过，可算是上等的药材。齐州于很满意，他轻轻拍打泥土，摘取多余的根须，只取用肉质块根。
之后他放于河水中清洗，剔除外皮，再放到岩石上碾碎之，与黄色的奇异花瓣混在一起糅合。他揉成一颗颗小圆球，其形状和颜色看上去像草食动物的排泄物，闻起来倒有药材的香味。
齐州于满意地将药丸举到千灯眼前，不知是用期待还是命令的眼神看着她。
千灯没有多想，吃下药丸，“很涩，很腥。”
“这可以好好缓解你的胸痛，你躺下休息，半个时辰后我们出发。”
在这段时间内齐州于经常观察千灯的反应，她脉搏平稳，呼吸流畅，胸腔起伏的幅度趋于正常，双唇也不再闭得紧紧。还未到半个时辰，千灯感觉好多，两人顺着血迹继续追寻。
煞妖的血流了一地，有些在地，有些在树，蜿蜿蜒蜒遍布山林。血迹在一处山坡后转了个方向，往西北去。西北的长白松更加稀疏，长有许多不知名的野果，千灯不认为这些可以食用。
从未见过的野果对齐州于来说非常新鲜，他摘下一个圆形果实，其深棕色的表皮上布满小小的圪塔，轻轻一按就扁下去。他掰开一看，肉质粘稠，却瞬间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恶臭。齐州于被熏得两眼一闭，马上呕吐，急忙扔掉野果。野果落到远处，附近的兔子和松鼠马上四处逃离。
他的手指上还残留着浓浓的恶臭味，堪比污秽物堆积如山的茅房或乱葬岗。他不敢再闻手指上的气味，连千灯也不愿靠近他。
齐州于叫苦连天，头靠在树干上，两手伸得远远的，嘴里不断吐出唾沫，好似那股臭味已经渗透进他体内，令他的每一处毛孔都冒出恶臭。
不能干等臭味散去，他两手埋入雪里，用泥雪搓搓双手，边搓边干呕，嘴角挂着长长的唾液。寂静的山地只回响着他的呕吐声，欲要捕食他的毛妖正准备冲上来，却闻到味道后逆风而逃。千灯离开他，头也不回。
齐州于正要骂她时又开始吐了，他取出之前亹冬制作的药丸，放在手心搓碎，仍不足以掩盖恶臭。缓慢而轻盈的呼吸未能帮助他撑下去，他胃部不适，喉咙也因多次干呕而疼痛。
千灯的离去令他格外愤怒，他朝右侧愤愤吐出一口水，正好打在刚回来的千灯的裤腿。千灯抓着一只兔子，兔子在她手中扑腾挣扎，她一剑割掉兔子的喉咙，流出的血水湿润齐州于的双手。
他下意识缩手，一会后他嗅嗅，发现恶臭渐渐被血腥味冲淡。兔子的血汇聚在他的手掌心中，滴落于指缝之间，红掌心，白手背。臭味一消失，齐州于尽快到河边洗手。
说时迟那时快，煞妖降落在他们的北边，它的两个爪子还再流血，喙里叼着两头母鹿，咬碎骨头后一口气吞下。千灯正要上前，被齐州于抬臂阻止。他们等了一会，确认煞妖熟睡后悄悄前去。齐州于的手里拿着冰玉，也就是六块玉石中的一个。千灯熟练且快速抵达煞妖附近，齐州于还在后头笨拙地弯腰行走。
两块冰玉放在煞妖的脑袋旁，接着他们退到树后。千灯朝冰玉扔去一把飞刀，冰玉爆裂，引起闪亮的冰渣，同时发出的冰法术瞬间冻结煞妖的脑袋。他们等着冰渣退去，只见煞妖的双翅一合，它毫发无伤。
它抖抖羽毛，喉咙发出类似嘲笑的咯咯声。齐州于气得跺脚，埋怨煞妖没有按照他的计划行动，白白浪费得来不易的冰玉。倒是冰渣令它头晕，脖子迷迷糊糊地左右摇晃。
他对煞妖的右侧扔石块，煞妖被吸引注意力，得以让千灯从另一侧偷袭。山林宽敞，鸟妖直接低飞，扑向齐州于。雷玉打中它脑袋，电光噼里啪啦，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向石堆，溅起大量细雪和碎石块。
一抹墨绿从雪堆后侧跃起，一剑刺入外层羽毛之间的软肋，喷出的血淋湿千灯的双手。煞妖准备高飞，千灯砍伤它的右翅根。疼痛激怒了它，立刻对出现在它视野范围内的齐州于出手。齐州于慌张跑起来，较为稀疏的树木不足以阻挡身后的妖怪。
千灯一手抓住羽毛，一手加剧翅根的伤口。但煞妖的动作幅度过大，她摇摇晃晃，未能斩断翅膀。齐州于再抛一颗雷玉，巨响在煞妖的左爪边炸开，趁它身体不稳的时候又抛去一颗火玉，烈火在它嘴里爆发。
煞妖奋力甩头，不知它是否放弃了抵抗，它的脑袋垂至地面，没有动弹，浓烟从它嘴里冒出。千灯跳到它脑袋上，双手紧握剑，准备一剑刺进它的眼睛内。煞妖忽然起身，脑袋使劲甩向树梢，将千灯撞到树上。
千灯没有抓稳树枝，从两米高的地方摔下。齐州于只感受到后背有一阵巨大的冲击，鸟妖的爪子抓住他的身体，回过神来后发现自己处在空中。
煞妖抓着他高飞，身下的山林一览无余。狂风呼啸而过，这远比三层楼还要高，即使他落入河水，任何血肉之躯都不能幸存。齐州于紧紧抓住羽毛，悬空的双脚只给他带来巨大的危险感，他手中只剩下火玉，却帮不了他。
不远处正是三水村，煞妖似乎正往那飞去。虚弱的村民可不是煞妖的对手，齐州于咬住火玉，随后他慢慢松开手，一手抽出佩刀，一手抓住爪子。接着他奋力一刀刺入爪子，爪子立刻松开，加之煞妖一个侧身飞行，他险些掉落。
煞妖因伤口而飞低了些，鲜血形成雨血。他借助刀往上爬，来到大妖的背部。忽然煞妖一个转身，他再次差点掉落。下方正好是岩石地带，四只毛妖在其间飞快穿梭，扬起脑袋喝血。
齐州于咬牙爬到煞妖的后颈处，一刀刺下去，又将全身的重力往下压。刀慢慢深入，他朝刀刃的方向使劲切割，划开一个大口子。
煞妖剧烈抽搐身体，直直往下掉，猛烈撞向地面，在地上滑行好一段距离，正好停在村子的南边入口。温热的妖血打湿积雪，煞妖彻底没法动弹，暗淡的眼神正盯着齐州于。
心脏扑扑直跳，身体变得又热又激动，他拔出刀，露出属于赢家的笑容。
闻声而来的村民们大惊，庞然大物死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任谁都无法移开视线。他们害怕得不敢接近，煞妖的一个抽搐将他们惊得惨叫。
齐州于打算等煞妖的血放干净后再动手，他疲惫坐下，看向村民，“快去烧水给本世子洗澡，要不是为了你们，我哪会干这种粗活。没听见吗？快去啊。”
然而村民却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他身后，立刻转身逃离。巨大的影子降临于他上方，影子便是煞妖的样子，只不过它的脖子朝一边歪，翅膀的影子朝两侧张开。齐州于浑身发冷，身体变得僵硬，根本不敢朝后张望。
瞬间，影子发生了变化，不是煞妖发起攻击，而是它脖子的切口处有什么东西正在钻出来。齐州于万分恐慌，连忙爬到一旁，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他下巴打颤，两脚无力地往后蹭。
死去的煞妖已经站起，脑袋朝一边下垂，伤口钻出一条浑身漆黑，且如水雾一样飘荡的龙。这条龙与他之前在画卷上见到的龙完全不一样，它的身体是魂魄状态，没有眼睛，牙又长又尖，龙角的末端亦是锋利的，两只前爪锐利且粗壮，可硕大的五爪表明它是一条真正的龙。
齐州于没想到他人生第一次遇见的龙会是这样子，野兽模样的利齿正对着他，看上去十分不好惹，他咽下一口水，能预见自己接下来的遭遇。
煞妖以双翅为支撑，在地上爬行。龙魂则是伸长身体，爪子挥向齐州于，空气因为龙魂的攻击显得有些扭曲。齐州于往后翻滚，勉强躲开。煞妖诡异地摇晃身子，齐州于扔去火玉，煞妖一个翅膀挡下，火焰只燃烧了半秒。百姓站在村里遥望，手里拿着锄头和铲子，有人踏出一步却又后退，面对这种妖怪他们无能为力。
手握棍子的童侍卫带着士兵们跑来，包围煞妖。煞妖当然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它一个转身，用翅膀撞飞他们。其中一位士兵的眼睛被坚硬的羽毛割伤，血流不止。
龙魂的爪子拍飞两位士兵，童侍卫灵活闪避，一棍子打在龙魂的身上。木棍穿过龙魂，魂魄消散了一些但又飞快聚集起来。龙魂将愣在原地的童侍卫抓起，往下摔。
童侍卫的背着地，一时之间站不起来。煞妖站起，龙魂也抬起爪子，童侍卫正在躺在它们的攻击范围内。龙魂下落攻击，爪子猛烈拍击。齐州于及时拖走童侍卫，龙爪打在刚刚的位置上，印出不浅的爪印。
“蠢货。”齐州于大骂童侍卫，“你不能死，滚一边去，这里用不着你出手。”说罢，他将童侍卫推到一边。
童侍卫抓住齐州于的胳膊，“妖怪从哪里来的？”
齐州于甩开童侍卫的手，“这不重要，我需要它来做解药。”
“明白了。”童侍卫立刻夺走齐州于手上的佩刀，朝妖物冲去。
“回来，你明白个屁，你先告诉我月甫去哪了！”
童侍卫再次加入战局，与士兵们相互配合，用东声西击的办法攻击妖物。你掩护我，我掩护你，妖物被耍得团团转。煞妖飞起，垂直俯冲，同时龙魂横扫它的爪子攻击。
一位士兵来不及躲闪，他被龙魂咬住，利齿直接穿过他的喉咙和腹部，咔嚓一声魂归黄泉。童侍卫愤怒，对着龙魂挥砍好几刀，但被龙魂击飞。
齐州于抬起玉戒，火焰击中魂魄。焰火吞噬一部分龙魂，龙魂痛苦吼叫。煞妖瞬间飞向齐州于，他跑开但还是被龙爪抓住。童侍卫一刀砍向煞妖的胸膛，齐州于又发射两团火焰。
龙魂松开爪子，魂魄组成的身体被火焰吞没，它痛苦摇晃身躯，连煞妖也感觉到痛苦，在地上扑腾。
疼痛理所当然地激发出龙魂的怒火，它以更快的速度攻击齐州于，发出可怕的叫声，爪子连续横扫和突刺。齐州于勉强躲开，一次比一次吃力，眼睛难以跟上龙魂的速度，他的动作慢了下来。
童侍卫尽力吸引龙魂的注意力，他受到翅膀的阻扰，脸和手被羽毛割出几道血痕。齐州于上气不接下气，两腿疲软，一不留神就被撞飞。
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出现，他睁眼一看，那位白发老妇人的法杖对着他，他被风吹起，使他轻轻落地。
老妇人挥动法杖，炽热的火球从玉石射出，虽然被煞妖的翅膀挡下，但无疑她是一位有实力的法师。老妇人冻结煞妖的下半身和两支翅膀，童侍卫等人冲上前攻击妖物。
龙魂也被冻结了，它困在冰块里，使劲挣扎。老妇人使出火球，火焰吞噬龙魂。冰融化，龙魂已变得淡薄，煞妖也变得一动不动。
齐州于放松神经，“童侍卫，月甫——”
天色变，龙魂动。妖物缓慢爬起，它爆发出一阵冲击，掀翻在场的所有人。它转向齐州于，用最快的速度袭去，抬起龙爪，以不可抵挡的力量下砸。
齐州于来不及躲闪，眼睁睁看着龙爪越来越近，他即将被砸成肉末。
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