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清扬一双眼差点没忍住变成菜刀眼杀过去。
这混蛋，精步铁旅的人要都是猪的话，那精步铁旅是什么？猪圈吗？那他是什么？是母猪还是种猪哇！
楚歌挑衅地朝着步清扬瞥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可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步清扬郁卒。这个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货！
上京中央的军火师协会中，睡成“太”字型的离久突然感觉后背一凉，下意识地拉过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了起来。
强行压制住内心的火气，凌帝问道：“那你就说说你今天晚上是怎么在精步铁旅……咳咳……赶猪的？”
楚歌嘿嘿笑了下，朴实得活像个乡下的放猪娃，道：“师傅说了，赶猪有赶猪的套路！猪要跑，你就堵，猪要停，你就赶，猪不听话的时候，你就狠狠地打它几顿踹上几脚，这样，猪就会按照你想要它走的路走了。当然，如果猪很凶会咬人的话，那赶猪人就要动脑子搞游击了……”
“搞什么游击？”凌帝又问。
“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猪咬你，你就退，猪休息，你就扰，猪累了，你就打，猪退了，你就追着打，”楚歌亮出八颗牙齿的完美微笑，“一直打到它从此听你的话不咬你为止。”
全场静默如死。
这一刻，每个人似乎都能听到自己心跳和呼吸的声音，耳朵像是自动屏蔽了外界所有的响声，人们渐渐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凌帝的判断和决策。
生死，就在这他一念之间。
凌帝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事实上，不只是他，燕烈、燕齐、就连燕夙、李驷、姬苍业都严肃着脸深深地思考了起来。
楚歌的这些话虽说听起来粗糙低俗了一点，可若是你听进去仔细思考，就能发现这粗糙低俗背后值得深思的惊骇和内涵来。
尤其是楚歌后半段所说的什么“搞游击”，细细想来，真是惊世骇俗！
楚歌可耻地笑着，心中感谢了毛爷爷十万八千遍。要不是有老祖宗的精华在脑海中，她的逼格也不会这么高啊！
现在的她已经知道，单单是看凌帝的神情，自己的命就已经保住了。
事实上，在这个烽火四起的时代里，又有谁会拒绝一个战争天才呢？尤其，这个天才还看上去有点村、有点傻、很容易掌控的样子……
楚歌很讨厌这种自己性命被别人捏在手指间的感觉。
可现在的她，根本没有一丁点的发言权。
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上京，什么离久、燕夙、天兵阁……都不是能保住她性命的最后底牌。
心里突然传来了自己的苦笑声，却原来，过了这么久，她最后能够依靠的还是只有自己！
却在这时，凌帝的嗓音又传了出来：“你叫天如歌？”
“是！”楚歌回道。
“哪国人？”
“中山国七夜域天狼郡。”
“你师傅是谁？现在在哪？”
楚歌冷笑，凌帝果然问到了这个问题上。
很显然，没有人会认为方才那些“搞游击”和“赶猪”的战术想法是自己这个“村姑”想出来的，那必然就是出自她那位名义上的师傅喽。
切……真是便宜了那个老家伙了！
“启禀皇帝陛下，草民的师傅是……”
她的话刚说到一半，就已经被李驷打断，只听他道：“陛下有所不知，天如歌乃是离久大人在中山国收下的关门弟子，离久大人还专门为她争取了一个进入巨子营的名额。”
“哦？还有这等事？”凌帝很显然也震惊了，“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楚歌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废话！
这种事当然是要在关键的时候再拿出来震别人一下啦！要不然她一直藏着不说是为了啥？还不是因为当时说了，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或者价值啊！
你看！
现在在场所有人看她的表情，不都像想要吃狗屎一样的震惊吗？
不过，李驷现在说这些，似乎也达不到坑她的目的啊！反而，刚好遂了她的意了！这家伙会有这么好心？
楚歌开始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李驷来，却也因此没有看到凌帝看她的眼神越发地幽深深沉起来，像是带着沉重的蛰伏的雷霆。
李驷朝着凌帝恭敬地致歉：“陛下恕罪，离久大人早在几月前就已经回到军火师协会总部，确实是臣疏忽了，请陛下恕罪。”
“罢了，”凌帝摆摆手，“爱卿身为左相，事务繁忙，偶尔忘些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陛下宽宏大量！”
楚歌无语……这一君一臣之间究竟在打什么太极？
“原来你是离久的弟子。”凌帝看着楚歌喃喃道，“当年离久离天下名将之位仅仅一步之遥，你若是他的弟子的话，那些战术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他的嗓音有些黯然，却着实让楚歌吃了一惊。
天下名将？
那个不着调的老不羞？
我勒个去！这天下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楚歌永远忘不了在楚战仅仅一次对她提到“天下名将”这个词汇的时候，他那种近乎于卫道者一般的沉重的虔诚表情。
据说，当年四大陆分崩离析，各国之战如火如荼，为了维持四陆之间的平衡，各陆分别派出自己最强的高手，而这些高手不仅在武学修为上都无一例外地早早突破了涅槃境，更都是一等一的作战用兵高手。
即便是国内最弱的军队，一旦到了他们的麾下，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无一例外地变成一支战斗力超强的奇兵！
天下名将，被誉为元武大陆上最接近神的存在。也正因为能力武学的超群卓著，都在四国战争局面稳定之后，纷纷选择了隐退。
可天下人都知道，他们是四国的守护者，一旦国内国外爆发战争危及到国家安危之时，他们还是会第一时间义无反顾地出世相救。
而西陆大梁、东陆大胤、南陆华国、北陆渥霍吉家族，之所以能成为称霸一陆的霸主，千百年来无人可替，靠的也就是在他们身后默默扶持的诸位天下名将了。
现在，有人告诉她，她的老师……离久……就曾经差点成为天下名将的其中一员，这消息对于楚歌来说，绝对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突然在头顶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