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白伊娜最直白的仇恨、最横冲直撞的部分化形成的鬼,已苏醒。她手上握着蝴蝶刀,想要杨安业小命的那个鬼,非常喜欢:毫无余地的坚硬、舒适的冰冷、耀眼的诱惑……用他自己的刀,了结他那毫无意义的贱命,好像可以算是他为这无聊的世界,贡献的唯一有趣味的戏码,杨安业该感谢我才行。
真是好极了,送你上路!
白伊娜反手转握蝴蝶刀,刚要起身,突然手机震动。原来白伊娜的手机也掉地上了,就在腿边。她瞥了一眼,是李浩的信息:
『方便找你聊两句吗?或者有时间回个电话吧。』
白伊娜扣下手机,眨眨眼,自嘲地笑了声,然后甩手扔开了蝴蝶刀。
不知道为什么,李浩的信息也好,电话也好,就像是驱鬼的符咒,她心里那个饥渴吃人的鬼退散了。
正想着接下来怎么办,一阵骚动,没了眼镜的杨安业乱着头发像一只狼般从吧台后冲出来,二话不说就扑倒了白伊娜。他一手掐住她脖子,另一只手,却抓在了她胸脯上。
“我没看错你,白老板。”杨安业呼吸急促,狼眼出了血丝,好像胸肺的冲击还没过去,“你,你也是喜欢,玩游戏的人……哈哈哈……那就一起好好玩玩,我包您,满意……”
杨安业掐在脖子上的手没有用死劲,白伊娜尚能正常说话,但她凝视着杨安业只是失望地哀叹了一声。
“你什么意思?”杨安业瞪起狼眼,俯视白伊娜。
杨安业刚冲出来时,发懵的是白伊娜。她后悔自己判断失误,装X得不是时候,而且李浩也没指示、建议什么,为什么要暂时放过他?这会儿,杨安业压在她身上,变态得猥琐又狼狈,只觉得他廉价、可怜又好笑。一个大男人一辈子只靠裤档那点事搜寻最低级的兴奋,还当作某种了不得的大乐趣——就算宰了这货,白伊娜事后也会不停骂自己蠢得不像样子。她不得不冒险诱惑一下杨安业,让他往应该走的死路上矫正一下。
“你刚刚还跟我说迪拜、游艇,买个小国、赚全世界的钱,听着就让我兴奋,我还等着听那些‘定制服务’都有什么,最快能上手什么生意,是皮肉,是人?还是放数?现在呢,这算是什么样子?我们还没出去呢,你就奈不住想找死了?”白伊娜歪开头,一只手扶上脸来,挑衅地瞟着杨安业,“我们出去后……你还期待着我去找你?”
杨安业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冷眼盯着白伊娜会意嗤笑,手上加力,掐着白伊娜脖子生拽起来。白伊娜痛苦咳嗽着,但没有反抗,任由杨安业拧着自己脖子贴上来左右强吻,沾了满脸变态的口水。
杨安业就像摆弄娃娃似地将白伊娜扭过去,从后面抱在怀里,站到光可鉴人的双开门大冰箱跟前。白伊娜直视冰箱上仿佛加了恐怖电影滤镜的两人身影,面无表情,不但任由恍如狼妖的杨安业双手在己身上粗暴蹂躏,还咬牙强制自己忍受着痛苦,轻柔地迎合着杨安业。
“我知道你不大相信我说的那个未来……哼,来不来找我一起玩,是你自己的事。”杨安业看着冰箱上映照着自己游戏的样子,心情不错,还带着点得意,“但我劝你,应该相信我……不是穆董不要你了,是你本就该离开他,他跟不上时代了,失去你,他会失去更多,我保证。”杨安业说完,扣着白伊娜脖子,最后在她肩窝里重重吻了一下就一把推开,径自去拿吧台边的西服上衣。
白伊娜撞在吧台边,趴上吧台咳嗽,一眼不错在盯着杨安业一举一动。他从地上拾起眼镜,从西装内兜找出镜布,擦好戴上,然后又找出一把梳子,将头发重新梳理成整齐的原样,再接着展平衬衣、收好裤腰、系上领带。那个狼妖的样子和气息,一点点整理收拾不见了。就在杨安业重新穿起西服上衣,正要整理时,白伊娜静静地滑过来贴在杨安业身前,将刚刚找回的那把蝴蝶刀塞进了裤兜。
“你说了,保证,那就证明。”白伊娜下巴靠在杨安业胸肌中间,刻意仰视,“给我看!”
杨安业的裤兜里,白伊娜放开蝴蝶刀,手在兜里朝裤子中间游走,一把抓住敏感处。
“哼,我干嘛要给你——”杨安业自顾整理着衣服,不屑回怼白伊娜,但话到一半却突然止住所有动作,惊诧盯着贴在胸口的女人。因为,她抓在敏感处的手,在飞速打着摩尔斯电码:
『我知道你要动他的比特币,现在,不是谁让谁满意,谁要不要跟谁玩的事了,是合作,想活着出去,就分我一半,你说对了,不是老板不要我,是我要离开他的,他也同意,但出去之前,你猜他会不会听我说的话呢?』
白伊娜抽出自己的手,温柔笑着在杨安业笔挺、精致的西服上反复擦蹭,然后推开杨安业几步。男人一直瞪着女人,眼中泛起狼妖的神色,又褪下去。
“你怎么会打码?”杨安业整理好衣服问白伊娜。
“我也是混南亚的好吗?这是基础技术”白伊娜倒了一杯酒喝起来,“但你问错了,应该问,我怎么会确知你会懂摩码。”
“我们干那么多买卖,怎么可能不会?”
“是啦!是啦!再问就见外了。”
“你觉得,你吃得下吗?”杨安业站到白伊娜旁边,眯起眼问她。
“杨哥哥你端得上桌,我就能吃下。”白伊娜不客气地回答,还举杯敬了一下,“再说,我又不全要,不还有你呢么。实在不行,我真就跟你去迪拜嘛?放心,不会坏你事的。就像你讲的,我们可以干的事有很多,合作总比单干强。这道理我懂,希望杨总也真懂。而且,你的确需要我,我来确认穆老板到底有没有藏后招,会是——”
白伊娜没说完,杨安业一把抢过她手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白伊娜瞪着他,忽然跳起来一口咬住杨安业的嘴唇,愤恨地咬下去;虽然突然,但杨安业反应够快,白伊娜只咬到了嘴角边的皮,但也是咬破了,血流了下来。杨安业也没犹豫,左手扣住白伊娜的脖子——她就没打算躲——右手结结实实扇了一耳光。白伊娜一时头晕耳鸣,左脸的火辣更持久了好一阵。
“真够疯的,真是没看错你,出去后,我俩一定好好玩一回!”杨安业兴奋着评介在一边耳鸣的白伊娜,像是仅说给自己听的。“好了,酒喝完了,事办完了,还有意外收获,很好。”他说着上前搂起白伊娜,要吻她。
白伊娜浑身颤抖,推着杨安业拒绝,眼神凶狠。
“嘿嘿,你刚才就在颤抖,现在也是颤抖。明明就是喜欢,女人的口是心非,哼。”杨安业不以为然,讥讽着,然后老办法拧着脖子强吻了她。两人嘴上蹭得血污一片,都是杨安业的血。
杨安业将吻完的白伊娜甩开,她没站稳,摔倒在地,打碎了一只酒杯,割破了白伊娜的脚。
杨安业找来纸巾和湿纸巾,自己擦着嘴边的血渍,又瞥了眼坐在地上止血擦血的白伊娜:“时间不早了,白老板。我先走了,随时联系。”说罢转身边朝楼下去边整理着衣服,“希望我们迪拜见……”
若大的起居厅里,白伊娜一个人坐在一片狼藉中低头擦了满手血,吸血的纸巾和清毒棉扔了一地。她拿起手机,拨通李浩的电话。
“喂,你现在没事了?”李浩的声音。
“嗯……”
“我这边事都做完了,我觉得咱是不是可以玩点刺激的?”李浩那边说完,等回应。半天白伊娜才说一句:“你说,我听着呢……”
“你怎么了?情绪不对啊……”李浩奇怪,又问,“你在哪儿?水铃簟?”
白伊娜沉默,好一会儿,她才又说话,是止不住的委屈、哽咽:“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装置,你做了没有?!”
“还没做完呢,怎么,你听劝,不要了?”电话那边的李浩乐呵呵道。
“你再劝我!我现在就杀了你!”
白伊娜突然暴怒大吼,眼泪早已湿透全脸,眼里也爬满了血丝。
“听着!那个刀我要改进!我一定要他死无全尸!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