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锦官市街头,一个脖子上戴玉玦的精神小妹,突被黑布套头、带走。灯光雪亮的地下室,整洁得像手术室,两面墙边码了上下两层铁笼,里面囚禁的都是年轻女人,街上套走的那个女孩正在其中,她恐慌地缩在笼子深角。拼死反抗的女孩被拖出笼子,扎上一针,很快软躺在手术车上,但神志清醒;她流着泪,眼睁睁看自己被剥光衣服、碘伏擦洗身子;她一动不劝,仿佛任何人对她做任何事都没有意见一样;有人推她进入一间繁忙的房间,在门口跟一架血床交错而过,上面躺的人皮肉翻开,没有动静;无影灯下,女孩睁不开眼,人也跟着昏昏欲睡;她看到接近自己的手术刀停在半途,记忆黑断之前,年轻的杨安业进入了视野。
女孩从豪华的软床上醒来,脖子上重新挂起那块玉玦,身上也穿好了漂亮的衣裙,她发现自己在个好地方;英俊、妖魅的杨安业走来,带她去见年轻些的穆一堂;三人一起用餐,桌上美食丰富、精致;杨安业、穆一堂都在友好地打量女孩。女孩正开心吃着东西,嘴上、眼睛上突然被黑胶带一圈圈缠紧。一间玻璃顶的阳光房内,女孩被绑在木架上,意识模糊,身上满是各种伤痕,无论是胶带还是衣服都碎成了条;西服革履的穆一堂坐在正对面酒红色真皮老虎椅沙发里,喝酒看着同样一身笔挺西服的杨安业,以各种变态方式虐打女孩。杨安业累了,大汗淋漓,解开上衣歇息,架子上的女孩全身抽搐颤抖、眼白上翻;穆一堂拿来一根细小的针管,杨安业立即恭敬让开位置;穆一堂上前注射,药液进入女孩体内,原本没了人形的她瞬间清醒,疯狂大叫,然后又乖巧求饶,穆、杨开心对视;穆一堂神情满足,宽衣褪裤,一一扔给杨安业;杨安业将衣服在老虎椅沙发旁的衣架上挂好,然后走去欣赏那把酒红色真皮老虎椅沙发,皮质润泽发亮,红色诱惑而危险,就连金色铜钉的工艺都十分考究——杨安业眼中充满了羡慕、渴望和向往。
穆一堂穿好衣服,杨安业恭送满足的穆一堂离开房间。黄昏里,杨安业坐在酒红的老虎椅里,睥睨着在架子上扭动的女孩,眼中的欲望炽烈、满溢、变态,他起身一件件脱去衣裤走向女孩。
怀孕的女孩衣服是整齐的,重新戴起了玉玦,但依然要遭受着穆一堂和杨安业一明一暗的侵犯;二人还时常比划着女孩大起来的肚子期待着、计划着;女孩的神情从木讷变得刚毅,从出离愤怒再到要杀人的恨,然后,摘下脖上戴的玉玦,跟眼神一起,小心隐藏起来。
晨光微露时刻,只穿了连身白裙的女孩挺着大肚子,赤脚朝黑漆漆的山下狂奔,身后是晃着手电的一群人在追她。女孩纵身跳下外凸石崖,离江面不高,杨安业为首的追捕众人赶来石崖上时,女孩已被江面腾起的晨雾吞没、消失了。
天大亮的江边浅滩,女孩痛苦而狼狈地在江水里诞下一男孩。几乎丢了半条命的女孩,抱着孩子昏睡在血红的江滩上。
女孩撕了裙摆作襁褓,天黑前,她抱着婴儿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地登上一艘甲板上盖了房子的巨大旧拖船。身穿警服尚显青涩的曹志刚走出船舱,欣喜的女孩刚要出声求助,杨安业带着三人跟在后面出得舱来。女孩吓得几乎叫出了声,她死命握住嘴,躲在船桥后的一堆竹筐里,任眼泪止不住狂流。她没听到警察在跟杨安业说什么,只看到杨安业跟警察非常亲近……婴儿冥冥中知道心疼女孩妈妈,直到杨安业下船、警察回舱里也没有哭闹,哪怕一声哼唧也没有。但是就在女孩也要下船离开时,警察曹志刚又出来了,婴儿也忽然哭出了声。慌乱中,女孩跳船水遁,留孩子在船上——她死也不要再落到那群人手里,但孩子可能还有希望……
女孩不知道,那拖船就是派出所。杨安业是为了喝酒打架被抓的两个主管干部来派出所调解领人的;他没有跟曹志刚亲近,只是在以讨好的方式嘲笑做事一板一眼的年轻曹志刚罢了。派出所捡孩子不是新鲜事,所里联系完福利院,就将这个襁褓里塞了块玉玦的孩子送走了。
女孩在暗处盯着孩子进了福利院,心头了却一个挂碍,头也不回离开了锦官镇。她一路向南,偷渡出境,先后在柬埔寨、缅甸和泰国割过橡胶、种过罂粟,偷运过牛肉、倒卖过白粉,甚至还给武装毒贩的基地运送过补给品、押运过卖身女。她不挑工作,什么赚钱就干什么,哪怕两伙毒贩火并把她扔了地牢、泡了水牢,也从没害怕过,想办法逃出来,还会找相同的工作挣钱。挣到的钱,她全花在整容上,找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设施,认认真真、脱胎换骨;她清楚地记得每一处、每一种整容的疼痛,帮助她替换了那两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制造的痛苦。
当最后一项整容结束,她以最后一位医生的名字,办好了全套泰国身份,由此,锦官镇的那个女孩悄悄地死了,她的尸体上,白伊娜获得了新生……
酒杯碎在水铃簟二楼墙上的脆声,瞬间击穿了回忆坍缩的黑障,也刺激着白伊娜身体里那个一直忍受压制的仇恨——有个魔鬼在嘶吼,她恨得要发疯了!
耳边听到一串紧凑的金属弹碰声,紧接着一道银灰色光辉闪过,然后身上感觉一丝凉气袭来——是刀的感觉!求生的本能暂时慑住了歇斯底里,压迫咽喉般的窒息为魔鬼塞回了理智。她努力翻回眼睛来看,不知何时,自己被杨安业骑着压在了吧台上。他左手擒着白伊娜手腕压在脖子上,力气很大,右手正掂着一把展开的蝴蝶刀,以刀脊,由小腹向胸口一路滑动、擦抹着。而自己身上的睡裙和衬衣,已然整整齐齐从中间分裂,滑坠在两边。白伊娜明白,刚才的声音、闪光,还有凉意,是杨安业单手耍开锋利的蝴蝶刀,一刀划开了自己身上所有衣物的动作……
自己正面所有敏感的肉体坦露无余,杨安业这个变态以刀当手指,触摸着自己每一寸敏感的肌肤,令白伊娜倍感羞辱。她必须以愤怒强压记忆中应激的疯狂,但还是止不住全身因为恐惧的颤抖。
“你,你特么……”白伊娜咳嗽着,嗓子里挤压出愤怒的气声,“你特么疯了吗……”
“你不用跟穆董一起走,那就是穆董不要你了,那你就可以是我的了!”刀子带着冰冷拍到白伊娜脸上,兴奋的杨安业咧着嘴压近白伊娜鼻尖,笑容扭曲了他整张脸,“你懂我吗,白老板,我想要你很久了。咝——哈……我喜欢你身体的味道,呵呵。怎么?你也跟我一样兴奋吗?我们一起在颤抖啊!哈哈……啊呀!你——”
杨安业越说越兴奋,卡住咽喉的手压力越来越大,实在无法呼吸的白伊娜趁杨安业眼镜滑低的机会,一口唾沫突然啐进他眼睛。杨安业右手紧忙持刀上来清理,刀尖朝着他自己,左手跟着也松了些劲道。白伊娜立即双肘并齐,照着杨安业心窝死命就是一击。就听杨安业胸腔里一声沉闷的撞击,上半身闷哼着朝上一顶,人就呻吟着躬身侧倒下吧台去,刀更早脱手,落到了吧台另一侧。白伊娜大口呼吸着,追着刀摔下吧台,刀一落地就滑开,没伤到她。白伊娜瘫在地上又是咳嗽又是喘,她顾不上自己敞胸露怀的情况,就算哮喘起来,她也是爬着、追着抓起了刀。
白伊娜在曼谷开了家艳舞俱乐部,她以自己的为人和手段招揽了很多高质量的舞娘,更以自己的美貌和舞姿,吸引无数仰慕者追着买了会员,生意盛极一时,也算得是曼谷一块国际招牌了。
就是这个俱乐部,让她等来了本想忘掉的机会。多年后的那晚,正在南亚联系器官和人口贩卖渠道的穆一堂走进了俱乐部,台上表演的白伊娜,一眼就认出老了不少的穆一堂;而他,这个变态老流氓,根本不认得台上的舞娘就是当年任他们随意欺负的女孩,就是那个脖子上戴着玉玦、大着肚子逃下山去的女孩,那个恨不得喝他们血、吃他们肉的仇人。
但是白伊娜的恨,仅仅要穆一堂和杨安业死是不够抵偿的。他们死,是给他们的不合理的仁慈,是白伊娜对自己的背叛和污辱,也是对自己那个失无所踪的儿子的辱骂。必须要两个畜牲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最起码,也要他们不得好死!于是,白伊娜压制着恶心和恨,以最敬业的表演精神和最完美的演技,成功勾引住了穆一堂,并跟他一起回国,回到了锦官镇,也就再一次见到了一样不供戴天的杨安业。
白伊娜要毁掉他们做的事,要吸干他们所有财富,要让他俩身败名裂!更要消灭他们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