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和吐突承璀前往云来客栈,可吴若伊和紫萝已经离开,一时懊恼不已。
吐突承璀道:“走了就走了呗,找她们干嘛呢”。
“你住嘴”,李淳在客栈门口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她们会去哪儿呢?”
吐突承璀突然灵机一动,笑嘻嘻地凑到李淳耳边。
李淳一脸嫌弃地将他推开,“你靠这么近干嘛?”
“广陵王,您要真是想找到她们我倒是有个办法”。
“你?”
李淳一脸不屑。
“难道您忘了,她们是来参加今年的科举考试的,考试的地点就在礼部的南院,到时候你去那里不就能找到她了吗?”
李淳拍着脑袋恍然大悟,“对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李淳刚刚有了点希望突然又垂起了头。
“怎么了?”
“不对呀,她虽然女扮男装,但始终是一名女子,怎么可能是赶考的举子,肯定是当时随口诓骗的”。
“科举的报名早就结束了,您去礼部的报名单上一查不就知道了吗?”
李淳狠狠地往吐突承璀肩上一拍,“真没想到,关键时刻你终于聪明了一回”。
两人前往礼部,礼部考功员外郎裴垍掌管着花名册,李淳向他索要。
裴垍道:“广陵王,这恐怕有些不合规矩呀”。
李淳道:“员外郎,我只是想找个朋友而已,这花名册不能吃不能卖,我看一眼就走”。
裴垍道:“可这的确有违规定啊”。
“员外郎,你怎么如此执拗,算本王求你了可好?”
裴垍思前想后,“好吧,你说你要找谁,我给你看”。
裴垍坚守原则,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李淳也不便勉强。
“好吧,你帮我找找,那人姓吴,淮西人士,你看看今年有没有淮西来的吴姓举子?”
“广陵王稍等”,裴垍独自去翻查了花名册,然后回来,“今年淮西来的确实有一名吴姓学子,而且仅有一位,叫吴若伊,不知是不是广陵王要找之人?”
“你确定淮西来的就只有一名吴姓举子?”
“的确只有一位”。
“太好了,多谢员外郎”,李淳紧紧抱了一把裴垍,然后兴高采烈的走了。
“广陵王,你说这个吴若伊到底会不会是吴姑娘呢?”
“虽然不敢确定,但至少线索还没有断,如果她就是吴若伊,等到考试那天我们应该就能找到她”,李淳乐呵呵地回了东宫。
两人刚进门口,迎面便碰到了萧婉儿,身后还跟着郯王李涣。
“大哥!”
李淳还没来得及躲便被李涣叫住。
“广陵王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母妃放在眼里了,都不知道行礼的吗?”
李淳朝李涣点了点头,瞥了萧婉儿一眼,“我李淳此生有且只有一位母妃,她的名字不叫萧婉儿”。
“你”,萧婉儿忍着火气,“哼,本宫不与你计较,说来你还真是命大呀,几次三番遇险都能逃过一劫,可你要明白,并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
“这就不劳太子妃操心了,我两次从吐蕃人手中逃脱,太子妃是不是很遗憾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意思,一点都没意思”,李淳背着手摇着头,“二弟呀,大哥劝你一句,有些人还是离远点好,小心哪天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李淳转身淡定的走开,气得萧婉儿吹眉瞪眼。
“气死我了,这个李淳实在是太嚣张了,从来就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过”,萧婉儿瞥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李涣,“你在李淳面前能不能把腰板挺直了,我告诉你,他是东宫长子,只要有他在一日,你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永远被他踩到脚下,大明宫的金椅就永远没有你的份,这世上能够帮你的,就只有我,你明不明白?”
李涣低着头,“涣儿知道错了”。
萧婉儿见李涣恭顺听话,也不好再骂,“行了,随我去向太子殿下请安吧”。
李淳进入内院,只见郭瑾宜挽着王姌的手臂正有说有笑地走过来,郭重和翊阳也跟在一旁。
“淳儿,你去哪里啦?瑾宜和郭重特意来看你”。
郭瑾宜跑到李淳跟前,“那天太混乱了,你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没受伤吧?”
“几个小蟊贼而已”。
“那天和你在一起的女的到底是谁啊?上次问你,你吱吱唔唔的不说”。
“你怎么老是打听她啊,我和她那天就是碰巧遇见的,根本就不认识”。
郭瑾宜脸上的笑容渐渐展开,“你真不认识她?”
“真不认识,不信你问吐突承璀,他那天一直跟着我”。
“瑾宜小姐,奴才作证,广陵王真不认识她”。
“那就好,郭重我们走”。
郭重悄悄拉着翊阳到一边,从身上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她。
“这是什么呀?”
李淳一把从翊阳手中抢过盒子,郭重和翊阳同时上前围着他抢。
“王兄,快给我”。
李淳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支金钗。
“郭重,你送翊阳金钗有什么企图?”
“没,没企图”,郭重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
“你要是不老实交待,这钗子我可没收了”。
“王兄,你怎么能这样呢”,翊阳气呼呼地嘟着嘴。
王姌道:“好了淳儿,你怎么连自己亲妹妹都捉弄,快还给翊阳”。
“娘,我逗他们玩儿呢”。
李淳说着将金钗还给了翊阳,翊阳赶紧藏进了袖子里,郭重则涨红着脸溜出了东宫。
王姌指着李淳,“你呀你,真是太顽皮了”。
李淳把翊阳拉到一边,“老实告诉王兄,郭重那小子是不是喜欢你?”
“王兄,你说什么呢,母亲,你看王兄”,翊阳跺着脚撒着娇跑到王姌身边挽着她的手。
“淳儿,你再逗翊阳母亲可不饶你”。
李淳嬉皮笑脸地点头道:“是,母亲”。
与此同时,宣武军节度使刘玄佐去世的消息也传到了淮西,淮西节度使吴少诚对此十分关注,专门将淮西节度副使,其义弟吴少阳以及吴少阳之子吴元济等人召集在一起。
吴少诚道:“刘士宁向朝廷上表请求承袭宣武军节度使,可朝廷的旨意迟迟未下,你们怎么看?”
吴少阳道:“依我看朝廷根本没有想要承认刘士宁的意思,虽然各地藩镇不乏父死子继,甚至自立留后的事情,但宣武地势特殊,关乎朝廷江南粮道安全,朝廷一定会借此时机将其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吴少诚点头道:“宣武军一直是卡在我们喉咙里的一根刺,以前刘玄佐在时,宣武军铁板一块,如今刘玄佐死了,那些骄兵悍将未必肯听刘士宁一个小儿的话,这对于我们来说未必不是一个机会”。
“大哥说的是,刘士宁不过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竖子,成不了气候,如今宣武军人心不安,依我看,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剃掉这根刺”。
“大帅,若出兵宣武我愿意自领先锋”。
说话的人是吴元济,英武的外表之下透着满脸的狂傲和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