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风帆有些感动:“谢谢伯母,我一定会好好保存这只镯子的。”
“嗯”,乐夫人抱了抱她:“风帆,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从医院里出来,宋风帆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医生说,乐夫人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多,至多也就三两个月的光景!
她现在已经几乎不能进食了,即便勉强吃下去一点,也会很快吐出来,只是在熬时间罢了!
而医院所能做的,也无非就是运用止痛泵和止疼药,让她人生的片尾少受一点痛苦罢了!
生命的流逝,她无法挽回,无能为力,无奈接受。
唯独从中学会的,就是珍惜自己还算是健康的身体,和她现在的事业——妙笔画室!
来到画室的时候,离学员们上课,已经剩不多时间了。
前台小妹看着她笑:“小宋老师,这么早就来了?”
宋风帆嗯了声:“我来看看小球球”,说着,将手里拎着的奶茶拿出来一杯,放到她手里:“今天发福利,你的奶茶!”
前台小妹笑道:“呀,有福利,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情啊?”
宋风帆笑了笑,道:“好事情是有的,不过要等到过段时间再通知你!”
她已经想好了,等自己办婚礼的时候,给妙笔画室的工作人员每人发一个红包!
上楼去,她去财务那里看小球球,给它穿上了新衣服,喂饱了狗粮,还心情颇好的拍了几张照片,准备等下给孩子们做临摹的作业。
很快,学员们放了学,都来到她的画室里,正儿八经的上起了课。
下班之前,她接到了郑星翼打来的电话,说他晚上有应酬,不能过来接她了,要她早点回家。
他这段时间一直这样忙着,宋风帆并没有在意,只是嘱咐他注意休息,好好吃饭,然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结果,这个电话刚刚挂断,另外一个学员家长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是一个非常客气温和的男声:“小宋老师,您好,我是任豆豆的家长。我现在在外头开会,没空去接豆豆,家里的老人出行不便,您能帮忙送豆豆回家吗?”
宋风帆听了,不由得低下头。
那个叫任豆豆的小女孩,穿着某小学的校服,长着一双大眼睛,也在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看起来十分可爱。
宋风帆约摸着自己此时回家,也无非就是上网刷剧,没有别的事儿,所以便一口答应下来,权当是日行一善了。
很快,任豆豆的家长,就把他家的地址发送到了宋风帆的手机里。
有了地址之后,宋风帆才带着小豆豆一起,在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师郑,去一下君山别墅……”
话音未落,宋风帆的脸色陡然变了。
她一下子想起来,曾经,郑星翼也在那里买了栋别墅,用来珍藏叶悠然的照片和遗物。
起初她出狱的那段时间,郑星翼曾经在那栋别墅里,折磨过她几天,甚至逼得她割了腕……
这件事过去得太久,宋风帆以为自己已经不记得了。
但是,听到这个地名的时候,往事,还是不可抑制的涌了上来。
就像是郑星翼小腹上的那道伤疤一样,不是那么容易愈合的。
那些不好的记忆,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忘却的!
“小宋老师,你怎么啦?”
宋风帆回过神来,低头看着小豆豆的大眼睛,微笑了下:“没什么,老师只是想到:我有一个认识的人,也住在君山别墅去!”
小兜兜哦了声:“那小宋老师可以顺便去拜访一下老朋友呀!”
宋风帆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可是,她不在!”
以后,她也不会回来。
她的灵魂,早已经升入了天堂,只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深深刻在郑星翼的记忆里。
下班时间,路上的人车熙熙攘攘。
出租车走走停停,等到了别墅区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宋风帆拉着任豆豆下车的时候,刷卡之后,便朝着别墅区里面走去。
而后,她很惊讶的发现,任豆豆家里,跟郑星翼的那栋别墅,刚好住隔壁。
更让她惊讶是,是郑星翼的迈巴赫,竟然停在别墅的院子里别墅的拱形落地窗里,还亮着灯。
他竟然——在这里!
他们昨天早上才领了结婚证,他今天下午就骗她说要应酬,然后跑回到这里来,缅怀他的前任!
宋风帆站在门外,看着别墅窗子里透出来的绒绒光线,一颗心被巨大的痛楚牵引着——他后悔了,他不想要她了,他又开始怀念他的悠悠了,是不是?
可是既然如此,当初她提结婚的时候,又为什么要答应?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她?
昨天在民政局外,他明明发过了毒誓,不再欺骗她的,为什么?
“小宋老师……”
任豆豆拉了拉她的手:“小宋老师,你怎么不走了?”
宋风帆双手握拳,指甲一直剜进了掌心里,才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来:“好,老师这就送你回家!”
往前走两步,就是任豆豆家了。
按门铃开了门,把任豆豆交给了她那个坐轮椅的奶奶。
奶奶还向宋风帆表示感谢:“常听豆豆说起你,小宋老师,真的谢谢你了,这么晚还把豆豆给送回了家!”
宋风帆强撑着冲她笑了笑,随即问道:“奶奶,隔壁那栋别墅里,经常有人过来么?”
奶奶探头往那栋别墅看了看,道:“只恰一直是空着的,只是最近这两天,才经常有一男一女过来。怎么,那家的人你认识?”
宋风帆摇摇头:“不认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家了,奶奶再见!”
“小宋老师再见!”
告别了祖孙俩,宋风帆才回过身,看着隔壁的那栋别墅。
犹豫了下,还是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别墅的铁栏杆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就开了。
走到入户门前,宋风帆犹豫了下,伸出的小手,却始终没能按下门铃。
这是他前任的地盘,这里丝毫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曾经,她在这里得到的,除了折磨,便是羞辱,他曾经说过:她不配出现在这里!
她不配!
宋风帆有些慌不择路的转过身,落荒而逃。
她坐在别墅外的花坛上,曲起膝盖,紧紧抱着自己,像是一个寒夜里的流浪汉,像安徒生笔下卖火柴的小女孩,像一只流浪狗……
唯独,就不像一个新婚第二天,尚在蜜月期的女人!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