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这么静静，站了很久，直到齐凛觉得有些冷。他此刻脑海里浮现出的是齐父在病房里撞见他们两人，误会他和花和订婚的场景。
虽然只是个乌龙，但从这一点看来，他们都思想都是高度统一的。
“站了那么久也该进来歇歇，上炷香。告诉他们夙愿达成，让他们早登极乐也好。”玖妃一声哀叹。
齐凛听到这声音才鼓足勇气朝前走，当他真正进入偏殿，看着冰冷的牌位心里涌出莫名之感。
跪在蒲团上时，他心里第一反应是愧疚的。只是不同的是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为人所不容的话。
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但是得到支持又是他们心里最渴望的。
齐凛明白这只是第一步，能够神态自若的和玖妃交代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或许他和姜善之真正公开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虽然这只是个美好的想法，不过总有一天会实现，想到这里他就有些激动。
“外面风大，把你给吹傻了？一路畅通无阻地完成了你许下的愿望，所以就觉得自己可以正大光明的去追求想要的？”玖妃皱眉。
这话模棱两可，齐凛一边在猜测玖妃对这件事情究竟知道多少，一边偷偷的去观察她的神情。
“是哑巴了还是不敢回答？”玖妃发问。
“完成了夙愿，去做些想做的事情，难道不对吗？”齐凛反问，脑海飞速运转着，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词汇去毫无异议的展示自己心中的想法。
“当然对，只是做事也要分做什么事。如果你做的错了自然会有人选择去阻止你，届时场景就会变得尴尬。”玖妃皱眉，没办法平心静气的和齐凛谈论这个。
“自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就够了，至于别人的直指，点点听听就好。”齐凛说着站起来，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玖妃是知道内情的。
只不过一直以来没有动作，应该是在等他主动上门。
“现在你还没有决定好如何处置他的话，就先交给我。不要让他去使你分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玖妃说着，轻瞥了一眼齐凛。
玖妃似乎是真不在意现在的他做些什么事，只是冷淡的看着他现在所拥有的全部的情绪都混在黝黑的眸子里，让人看不清楚。
“现在很理智，非常理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仅不后悔，甚至觉得喜悦。”齐凛把自己的心情和盘托出，虽然玖妃未必想听这个。
但这就是他想和玖妃说的话，他对自己的安排虽然觉得有输了，但是很满意，达到了自己的要求。
“只开心还不够，还要考虑社稷江山黎民百姓，还有你的名声！”玖妃冷哼，看样子是犯了怒气的。
“名声都是别人嘴里活着的，只要足够强势的话，他们也不敢私自议论什么。”齐凛压根没把流言放在眼里过，而且在他知道这个国家的寿命只有五年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场结局无法避免。
遭人议论，非议也好。他选的路当然只有自己走下去了才知道合不合适，而不是听信别人的哪怕这个是他信任的人。
“话说的自然轻松，当你真正要做的时候，就不如现在这般容易。你是铁了心的想把他养着？”玖妃皱眉，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拳头。看他这副神情，多半是恨铁不成钢，觉得他所做的这些事情是不对的。
只不过雄鹰长翅高飞又怎么能够和鸟雏的时候做对比，玖妃已经清楚的明白，她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没办法去改变他的决定。
“不仅是留着他，更是因为敬爱。”齐凛说出这句话，猛然心里咯噔一跳。为了不显得过于孟浪，他特地把敬和爱组成了一对。
“无论是人该如何评价他这话都不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既然铁了心要养着他也不是不行。不能让他手中握有权力，不能让他掌握你的弱点。”玖妃说着看向牌位，眼神里有太多，齐凛看不懂的情绪混合在里面。
不过他很明显的知道自己做的选择，让玖妃伤心了。
“人生在世不仅要为他人，更应该为自己去努力拼搏，一翻得到想要的东西。”齐凛没听到一句玖妃劝阻的话，甚至从他那里听出了松口的意思。
这使他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些，不过也知道让玖妃点头同意，这个对她来说是多么难得。
“你说的话阿姐记住了，只是你现在还没有面对真正的苦难，不知道该如何进行抉择。”玖妃神色微松似乎想劝阻什么，看到齐凛坚毅的神情时握成拳头的手，蓦然松开。
齐凛刚好能看到玖妃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只是还没等他看清楚，这东西就已经被递到了他的手心。
“这东西是你出生时就带着了的，一直到现在保存在我这里已经几年按你的心意去交给想交给的人吧。反正也已经管不住你……”这话像是欣慰又像是无奈。
天空中冷不防劈出一个大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齐凛忍不住缩了下身子。
“还是同幼时一般怕打雷，有些人会变，而有些人永远不会。你得要看清楚人心才行。”玖妃说着把发抖的齐凛护在怀里。
他们姐弟两个可以说是没有隔夜仇，甚至很轻松的达成了共识。
齐凛还没松一口气，就因为外面的雷声陷入的沉思。他此刻在反省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有没有影响系统的正常运行？
如果有的话门外的雷声就是一种情形，在提醒他做错的事情，该修补。
不是固然让人欣喜，只是又会让他们忍不住猜测，究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天气出现。
“只响了一声该是快下雨了，你要去他那边吗？”玖妃喃喃。
齐凛有种被戳破心事的尴尬，当机立断决定假装听不到这个问题。
“任由你的心意去，只是别爱他。如果已经成真，就当做阿姐从来没向你说过这句话。”
玖妃说着已经松开了齐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