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京城机场。
明冬站在门口，遗憾地叹着气：“唉，一无所获啊。”
苏青瑭白他一眼：“你不是收获良多吗？”
明冬正要反驳，俞珠拖着行李箱走了过来，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臂。“老公，久等了，走吧。”
明冬嘴角僵了僵，对着苏青瑭调侃的神情，想反驳而无能。
老远就看到红中冲着他们招手。
“这就是那个，把你当孙子一样训的徒弟？”俞珠好奇地问道。
“啧，怎么能说孙子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换过来说，他相当于我儿子……”
明冬无力地辩解着。
红中已经奔上前来，提起了苏青瑭的行李，上下打量俞珠几眼，站在一旁没有吱声。
“我就不送你们了，不顺路。”苏青瑭不客气地说道。
经过这么一闹，苏青瑭和修琰对他的信任度降到了最低，只能怪自己自作自受，明冬垂头丧气，和俞珠一同离开。
上车后，红中把车窗紧闭。
“老大，明冬的女朋友，我见过。”
苏青瑭猛地抬头，目内精光闪动。
“你住院的时候，秋教授让我帮他带换洗衣服。在学校外面的干洗店里，我见过她。”
“是老板吗？”苏青瑭问。俞珠说过自己做些小生意。
红中摇了摇头：“她在干洗店里面，只出来了一次。那段时间我神经绷得紧，把见到的人都特意记了下来。”
见苏青瑭凝眉沉思，红中不再言语，发动了车子。
秋月涵的衣物，红中也检查过，并没有可疑之处。就算俞珠出现在干洗店，也不能证明什么。
和秋月涵的事情总是这样，水中月镜中花，以为能抓到些什么，却一点实质性的内容都没有。
偏偏这么一个人，掌握着自己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和修琰在一起的关键。
苏青瑭觉得心累极了。
红中从后视镜中，看到她泄气的样子，用欢快地语调说道：
“老大，还有个消息。叶小龙终于和卓晓华联系了。”
“什么时候？”
“前天。”
苏青瑭眼眸一深，微不可察地哼了一声。
这么重要的事情，修琰和云有年都没有提，显然是又想把她排除在外。
据红中所说，云有年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叶小龙到底把卓晓华藏在了哪里，恐怕是叶小龙自己都不能常去的地方。
他在信息上说，给卓晓华安排了整容医生和新身份，要求是报酬是卓晓华为他终身工作。
苏青瑭道：“有年哥他们的计划，是从整容医生着手，是不是？”
红中嘿嘿地笑着：“老大，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确是这样。”
云有年查到，叶小龙联系的整容医生，别号“换脸师”。
“换脸师？”苏青瑭秀眉微蹙。
看来叶小龙的确很看中卓晓华的黑客技术。
换脸师是黑市上技术最高明的整形医生，因为技术高超，在黑白世界都受保护。
他不但能改变一个人的面容，身高声线，都能改变。
甚至有人说，接受过换脸师手术的人，甚至性格都会变得和之前不一样，真正的脱胎换骨。
就连红中，之前听都没听说过。
“年少爷这两天都在找这位换脸师，还没有音讯，急得满脸冒痘。”
苏青瑭往后一靠，姿势懒散，吩咐红中开车去旧楼。
————
电脑屏幕中，倒映出云有年的脸，比她离开时又憔悴了几分。
“有年哥，我觉得你方向错了。你是要当家主，还是准备当世界第一的黑客？”
“我两个都要，不行吗？”
云有年撩起眼皮，没好气地与苏青瑭透过屏幕对视。
“你不是在调查秋月涵吗？怎么就回来了？”
苏青瑭耸耸肩，叹气摇头：“你再这么下去，就只能给你换张脸了。”
云有年后背一僵，呼地转了过来，愤愤骂道：“我还以为红中那小子，是想勾兑夏至，原来目标在我身上啊！”
苏青瑭手插在包里，眼底尽是轻视。
“你连红中都看不穿，还妄想当家主？”
“行了行了，”云有年高举双手，“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但这不能全怪我一个人啊，修琰也说不告诉你的好。”
苏青瑭缓缓点头：“我也觉得，修琰不知道我参与了比较好。”
“嗐！”
云有年摊在座椅上转着圈，“你参与什么啊，老实回小云村过年吧。这里的事情，就交给哥哥们了。”
苏青瑭沉脸问道：“你还想不想找到换脸师了？”
云有年用脚尖撑着地，止住了椅子，瞅着苏青瑭，笑着摆起手来。
“别闹了，换脸师的事情，我连我爸都问过，他都找不到，就凭你——”
在苏青瑭沉静目光的注视下，云有年越说越没有把握，坐直了身子。
“你还真能联系上？”
苏青瑭淡定地坐了下来，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知道，你和修琰背着我，到底在调查什么。”
云有年没有立刻拒绝，沉默下来，看着苏青瑭的目光，让她觉得不安。
但她紧抿着嘴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云有年。
“这只是一个怀疑。”
云有年开口时，苏青瑭心中生起一丝慌乱，甚至想阻止他讲下去。
“如果是真的，你也早晚会知道。”
云有年严肃起来的样子，和平日一团喜气的富贵公子模样相差甚远，让人想起了云昭桢不可挑战的威严。
苏青瑭的腰背挺得更加笔直，双手捏在一起。
“修羽死前半个月，去过一趟怀雾山，从那之后，你妈妈的病情就开始急速恶化。”
“而后没几天，你爸爸从云家拿了E6炸药，用量，刚好是炸死修羽那些。”
云有年不带感情的平缓声音，却像是一个惊雷炸响在苏青瑭耳边。
但云有年狠了狠心，接着说道：“刚才的那些，不是怀疑，是事实。你爸爸也承认了。”
“接下来是我们的怀疑。”
云有年朝苏青瑭投去一瞥，她低垂着头，缩在一起的身影显得弱小无助。
“修羽可能是害死你妈妈的凶手，而你爸爸，可能是害死修羽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