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木昔循着归顼的目光向光源地方看去。
有很多人。
那些人全部背着光，所以他还看不清他们真切的模样，但是莫名的，他觉得这些人，似乎来者不善……
于是，他小声问道：“归顼先生，他们真的是来救您的吗？”
归顼想了想，轻笑一声，回答道：“是的。”
“真的吗……”木昔还是有些怀疑。
归顼的目光一直落在那群人中为首的那个人身上。
其实，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救”与“不救”，都已无足轻重。
他们要来杀他，他也没有迫切求生的欲望。
能解脱，就是救赎。
“啊呀呀，许久不见，我的神兽大人，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副狼狈模样？”
为首的那人抬步向他们走去，阴阳怪气又幸灾乐祸的腔调，让人听上去尤其不舒服。
他的右手瘦削如苍白枯骨，上面裹着一层老树皮一般的干枯皮肤，与着他那张年轻英俊的脸，格外矛盾和诡异。
他的那只手中，还托呈着一个宛如心脏一般跳动着的东西。
两相并存，看上去尤为恐怖。
木昔已经确定这些人就是不怀好意了。
虽然不知道归顼先生为什么会说这些人是来“救”他的，但是他也无暇考虑那么多，只能蜷缩了一些身子，将自己越发埋在了归顼的尾巴中。
“哟，这还有别人呢？”然而塞凌还是发现了他。
归顼将尾巴往身后收了收，眼睛微眯，透露出些许危险的警告，低沉着声音，道：“塞凌，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不比之前面对木昔时那般温润柔和，此刻故意压低了声调，加之身为二代神兽的威压，气场大开，瞬间就灭了几分来者的气势。
塞凌本来都要往后退避半步了，但是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光亮，他便将归顼如今的模样，看得更加分明。
刚才进门说他“狼狈”，只是因为鼻息间缭绕的血腥味实在是太过沉重。如今光亮分明，便见他身上被巨大铁链重重禁锢，连眼睛都失去了一只……
何止是狼狈，简直就是残破。
几近一个废物。
真的是……天道好轮回啊……
归顼，你也有今天。
塞凌见此，唇角勾起，挑起一抹不屑的笑意，道：“归顼，我倒是没想到，即便是这么千万年来音讯全无，你这虚张声势的性子，还是一点儿都没变啊～”
他说完，对着身后使了一个眼色。
艾托理会意，随着与他并肩的另一个恶魔，几个鬼魅身法，瞬间就来到了归顼的身前。
他们恰好停滞在归顼的半身处，双手十指翻飞结印，一个光阵立刻就显现出来，越张越大，围在他的身子周围，给予他更深一层的囚困。
这光阵上，一个附着着雷电，另一个附着着紫黑色的火焰。
无声的灼烈刺痛透过皮层鳞甲，贯穿过血肉骨髓，传递到神经组织，给他一种迫近死亡却又生不如死的折磨。
他浑身刺痛，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着。但是除却如此，他愣是一点痛苦的呻.吟都没有发出。
“啧，还真是有一把硬骨呢。”塞凌眼神一凛，飞身上前，停留在他的心脏前，左手成爪，意图再次穿透他的身体，握住他的心脏。
“你们要干什么？！不许你们伤害归顼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