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伦接过电报，看了一眼，整个人僵住了。
“菲尔比被抓，名单泄露，狮心计划成员全部被处决……”
他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小。
“不可能，计划都没开始……这怎么可能？”
“情报部门的分析是……”秘书硬着头皮说，“是东海联盟的影子部门，提前破译了我们的密码。”
“他们把名单交给了礼萨·汗。”
“该死！”张伯伦一拳砸在桌上，“又是那群该死的东方人！”
“首相，还有更糟的。”
“什么事？”
“财政部来电，说是有大量资金在伦敦市场抛售英镑……”
话音未落，电话铃响了。
张伯伦接起电话，听了不到十秒，脸色就变了。
“多少？”
“五亿？联盟元？”
“什么时候开始的？”
“半小时前？”
他挂断电话，手指发抖。“艾登，给我接财政大臣！快！”
但已经晚了。
东海联盟的麒麟金融战略小组，早就算准了时机。
德黑兰血洗的消息传出后，全世界都知道：大英帝国在中东彻底输了。输掉地缘，输掉石油，输掉最后的筹码。
这时候抛售英镑，就像在伤口上撒盐。
五亿联盟元的抛售，只是第一波。
紧接着，华尔街的“和平鸽”派系、日内瓦的犹太资本、甚至一些英国本土的银行，全都开始抛售。
恐慌持续蔓延，英镑对黄金的汇率，一小时跌了12%。
两小时，23%......
四小时，40%......
英格兰银行的黄金储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
下午三点，财政大臣冲进首相办公室。
“首相！撑不住了！”
“黄金储备还剩多少？”
“不到两千吨……”
“不可能？”张伯伦瞪大眼睛，“上个月还有八千吨！”
“都被挤兑走了……”财政大臣擦着汗，“如果再不宣布脱钩，明天银行的金库就空了。”
张伯伦瘫坐在椅子上。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两百年，两百年的积累……就这么没了？”
艾登站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
“首相，内阁在等您的决定。”财政大臣小心翼翼地说。
张伯伦闭上眼睛，沉默了很久。
“宣布吧，英镑……脱钩。接受东海联盟的《巴达维亚协定》。”
三天后，全球各大报纸的头版，都是同一个标题：《日不落帝国的黄昏：英镑脱钩，东海联盟主导新秩序》
配图是张伯伦签署协定时的照片。
照片里，这个曾经领导英国占领广大殖民地的老人，脸上布满皱纹，眼神空洞。
他在协定上签字时，手抖得厉害，签了三次才签完。
而站在他身后的顾钧，面带微笑，神态从容。
与此同时，东海联盟总部。
“干得漂亮。”李云飞放下报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德黑兰的事，礼萨·汗处理得比我想的还果断。”
“他是个聪明人。”顾钧坐在对面，“知道什么时候该心软，什么时候该下狠手。”
“英镑脱钩之后呢？”李云飞问，“张伯伦还能撑多久？”
“撑不了多久了。”顾钧摇摇头，“工党已经在议会提出不信任案。最多两个月，他就得下台。”
“下一任首相是谁？”
“应该是艾德礼。”
“工党？”李云飞挑了挑眉，“那就更好办了。工党不像张伯伦那么死硬。”
“是的。”顾钧点头，“艾德礼上台后，英国会逐步收缩海外势力，专注国内重建。”
“也就是说……”
“中东、南亚、东南亚，这些地方会出现权力真空。”
李云飞笑了：“那咱们就不客气了。”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世界地图前。
地图上，代表东海联盟势力范围的蓝色区域，已经覆盖了大半个亚洲。而代表英国的粉红色，正在一点点褪去。
“从印度洋到波斯湾，从苏伊士到马六甲……这个世界，该换主人了。”
当李云飞考虑让世界换主人的同时，大英帝国也在同步进行。
伦敦，议会大厦。
张伯伦站在质询席上，手撑着讲台边缘。
对面，工党领袖克莱门特·艾德礼拿着一份《泰晤士报》，报纸头版标题是——《黄金储备耗尽，英镑危机进入第三周》。
“首相先生。”艾德礼把报纸往桌上一拍。
“十四天，整整十四天！全球抛售英镑，我们的黄金储备从八十二吨跌到不足二十吨！”
议员席爆发出一阵嘈杂声。
“当时您告诉我们说，这只是市场波动。”
艾德礼提高音量，“现在呢？英格兰银行已经在限制居民兑换美元了！我们老百姓连买美利坚罐头都要排队申请外汇额度！”
“这是暂时的。”张伯伦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国际市场总会恢复理性......”
“理性？”艾德礼打断他，转身看向议员席。
“诸位！就在昨天，荷兰皇家银行宣布，停止接受英镑作为结算货币！比利时、丹麦、挪威，全部跟进！”
他一字一顿：“连我们的盟友都在抛弃我们！”
张伯伦的手抓紧了讲台。
“您知道吗，首相先生，”艾德礼走近一步，“昨天晚上，我接到了三十七个选区代表的电话。他们的选民在问，为什么我们要用国家的黄金，去填一个无底洞？”
议员席里响起附和声。
“辞职！”
“张伯伦下台！”
“够了！”张伯伦猛地抬头，眼睛布满血丝。
“你们以为换个人上台，东方人就会放过我们？他们要的不是英镑，是整个大英帝国的跪下！”
议会大厅安静了一瞬。
然后，保守党后座的一个年轻议员站起来。
“那么，首相阁下。”
“请问您有什么办法，能让帝国不跪下吗？”
张伯伦张了张嘴，没有声音。他站在那里，愣了几秒钟一动不动。
三秒后，他转身走出议会大厅。
背影佝偻，再也没有当年那个“永不妥协”的铁血首相模样。
三天后，白金汉宫发布公告。
张伯伦爵士，因“健康原因”辞去首相职务。工党领袖克莱门特·艾德礼，组建新一届内阁。
全球媒体都在报道这个消息。
但真正让世界震动的，是艾德礼上台后的第一场电视讲话。
BBC演播厅。
艾德礼坐在镜头前，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像个中学校长。他没有用慷慨激昂的演讲稿，只是拿着几张手写的笔记。
“各位英国公民，以及全世界正在收看的朋友们。”
“我不会告诉你们帝国依然伟大，因为那是谎言。”
演播厅外，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大英帝国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艾德礼的语气很平静，“我们曾经统治四分之一的土地，但那个时代，已经结束了。”
他顿了顿：“所以，我今天要宣布一项计划——帝国转型计划。”
“从现在开始，英国政府将在未来十年内，逐步允许印度、缅甸、非洲殖民地在英联邦框架内实现自治。”
镜头外，外交大臣安东尼·艾登倒吸一口凉气。
“天哪，他真的说了。”
但艾德礼还没说完，他摘下眼镜后重新戴上，声音变得严肃。
“但是，有些地方，关系到大英帝国乃至整个西方文明的生命线。”
他抬起一根手指。
“比如，苏伊士运河。那里，无论什么原因，我们也不会退让一寸。”
巴达维亚，东海联盟总部。
众人正在收听艾德礼的讲话，当听到“苏伊士运河”四个字时，李云飞按下了暂停键。
“他比张伯伦聪明。”
顾钧坐在长桌对面，手里拿着一份情报简报。
“壮士断腕，放弃印度，集中资源保住运河。根据MI6的内部通讯，艾德礼政府已经开始在运河区增兵了。”
“增兵？”萧云帆冷笑一声，“他们拿什么增兵？英格兰银行的黄金都快见底了。”
顾钧把情报推过去。
“他们也知道撑不住，所以找了法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