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雅间,张大力眼中精光一闪,走向窗边,嘴角的冷笑更深了!
他猛地一挥手,像斩断了什么!
“传令!收网!”
信号,发出去了!下一秒!
“砰砰砰砰砰砰砰——!”像是死神擂起了战鼓!
那些早就埋伏好的联盟护卫队、浅井家武士,同时从各个角落探出黑洞洞的枪口!
预设好的交叉火力点,飞雷铳喷吐出密集的火舌!
冲在最前头那些浪人,连子弹是从哪儿飞来的都没看清,胸口、脑门上就炸开一朵朵血花!
就像割麦子似的,一片一片往下倒!滚烫的血,瞬间就把冰凉的石板路浇透了!
屋顶上,几个黑影刚刚探出半个身子,试图寻找反击的机会。
“咻——噗!”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锐响。
其中一个黑影闷哼一声,弓着身子从瓦檐上栽落,“咚”地一声闷响,溅起几块碎瓦。
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瓦片后,联盟的狙击手们,正用加装了简陋瞄准镜的特制火铳,把想冒头的刺客从屋顶上掀翻下去!跟打鸟似的!
“轰!”“轰隆隆!”
几枚黑乎乎的“开山裂地雷”,被精准地扔进了敌人扎堆、并且已经清空了民众的巷子和院落里。
几声沉闷的巨响过后,断胳膊断腿混着碎肉砖石,炸得满天都是!
近身肉搏?想多了!
那些侥幸冲过第一波弹雨的敌人,刚想拔刀,就被迎面而来的飞雷铳打成了筛子!
连绵不绝的枪声,连一刻钟都不到!
刚才还气焰熏天,叫嚣着要改朝换代的暴乱和刺杀,就被碾碎了、压扁了......
广场上,除了少数被误伤的百姓,剩下的,全是暴徒和刺客的尸体!
鲜血,把华丽的彩车、喜庆的灯笼,都染上了一层妖异的红。
浓烈的硝烟味,混着刺鼻的血腥气,钻进每一个幸存者的鼻孔里。
但是,伏击,还没完!
观礼广场的骚乱刚被荡平,另一场更隐秘凶险的战斗,在浅井家府邸后门,那条偏僻的巷子里,悄悄打响了!
浅井家的长老——浅井信玄,那个在权力争斗中输红了眼,狼狈逃出长崎的野心家,这次果然没憋住!
他勾结了荷兰人,还有黑山会,许诺事成之后,把长崎这块肥肉分给他们。
此刻,他带了近百名,被他用金钱和许诺收买的叛乱武士,还有几十个黑山会的亡命徒,
“快!趁现在!里面定已空虚,随我杀进去,活捉浅井香织!”
一行人如鬼魅般摸到后门,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
信玄脸上笑容更盛,一马当先闯进去,却在下一刻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巷子口,火把“噼啪”燃烧,将周围照得雪亮。
一身利落武士劲装的浅井香织,手按佩刀,俏脸如冰,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已等候多时。
在她身后,数十支黑洞洞的飞雷铳枪口,早已锁定了巷内每一个不速之客。
“浅井信玄!你这个家族的败类,居然还敢回来?”
浅井信玄瞳孔收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着,难以置信地指着浅井香织:
“香……香织侄女?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参加巡游……巡游队伍了吗?”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奇袭,竟一头撞进了人家精心布置的陷阱里!
浅井香织凤眼一眯,寒光一闪而过,再无半分往日的情分。
“你的那点龌龊心思,我早已一清二楚。叛族者,唯死而已!”
“放!”
“砰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在狭窄的巷道里炸响,
冲在最前面的叛军武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密集的弹丸击中,如同被砸烂的西瓜。
浅井信玄和他身后的亡命徒,就像一头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钢铁墙壁,瞬间被打成了筛子......
他到死,眼珠子都瞪得溜圆,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输得这么彻底!
浅井香织冷漠地瞥了一眼脚下曾经的“叔父”,那张扭曲的脸再也引不起她心中丝毫波澜。
对叛徒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一仗,她用铁和血,告诉了所有人,谁才是浅井家真正的主人!她家主的位置,稳了!
与此同时,在长崎城的外围,那些不起眼的角落。
“影子”和他麾下的“信”部精锐,悄悄在夜色中穿行,他们从不参与正面战斗,手中的情报却精准到令人发指。
一名叛军头目,刚刚在密室中写下指令,准备派人送出,一支淬毒的吹箭便从窗格缝隙中射入,精准地钉在他的手腕上。
他只发出一声闷哼,便浑身抽搐着倒地,口吐白沫。
“影子”的人随即潜入房内,悄悄取走情报,再掩好门窗,如青烟般消失。
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清理”,悄无声息地割裂了叛军各部之间的联系。
命令无法下达,情报无法传递。
原本气势汹汹、妄图里应外合的敌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然变成一盘散沙,各自为战,最终被联盟轻易分割、剿灭。
长崎城外,荷兰商馆那座最高的小塔楼上。
一个穿着华丽丝绸的荷兰代表,手里举着单筒望远镜,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紧张期待,慢慢变成铁青,最后扭曲变形!
他预想中的大乱特乱,根本没影儿......
自己这边的人,还有那些花大价钱雇来的亡命徒,反倒像麦子一样被大片大片的收割!
就连安插在浅井家的内应,也眨眼间灰飞烟灭了!
“废物!一群废物!”
他狠狠地把手里的望远镜砸在地上,名贵的镜片碎了一地。
“该死的扶桑人!该死的黑山会!一群蠢货!”
张大力和浅井香织这两个家伙,经过这一出,在长崎的根,只会扎得更深!
“立刻!马上!给总督阁下发电报!告诉他……长崎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一万倍!”
荷兰代表脸色阴沉,咬着牙,“咚咚咚”匆匆下了塔楼。
庆典结束,黄昏时分,长崎城终于安静下来了。
街道上,除了巡逻队整齐的脚步声,再听不见别的杂音。
只有空气里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和硝烟味,还在提醒着人们,白天这里发生过怎样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张大力和浅井香织,并肩站在一条刚刚发生过激战的巷口。
脚下的石板,被血浸透了,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一个护卫队长快步上前,手里捧着几支缴获来的火枪:
“大人!香织小姐!这是从那些刺客和叛乱武士身上搜出来的!”
张大力的目光,落在那几支保养得油光锃亮,做工明显比日式火绳枪精良得多的燧发火枪上!
枪托上,还模模糊糊地刻着一串鬼画符似的拉丁字母!
这种枪,射程和准头,可比他们手里的家伙强多了!
“呵,”张大力拿起一支,在手里掂了掂,扫了一眼身旁的浅井香织,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味深长,
“咱们的某些‘朋友’,还真是迫不及待啊,又送‘大礼’上门了。这份礼,可比上次那个火药桶,要‘贵重’多了!”
浅井香织柳眉一挑,眼里顿时起了一股浓浓的战意:
“那咱们,也该好好准备一份更隆重的‘回礼’了!让他们知道知道,长崎这地方,不是谁想伸手就能伸手的!”
荷兰商馆那边,那栋象征着海上霸主权威的建筑,此刻陷入了慌乱。
密室的门,“砰”地一声被撞开!
先前在塔楼上观战的荷兰代表,此刻衣衫凌乱,发髻散开,华丽的丝绸外套上沾染了一些尘土与血渍——那是他冲下塔楼,穿过混乱边缘时蹭到的。
他连滚带爬地冲进密室,声音因恐惧和急促而嘶哑变形:
“大班阁下!大班阁下!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