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基、刘靖也算了解曹祜,知道曹祜可能不会同意,这才瞒着曹祜行事,更是做好了受责罚的准备。可他们万没有想到,曹祜直接一开口,就是要撵人。
二人此时也慌了,立时伏在地上。
刘靖道:“公子,我等此举,也是为了公子大业,还请公子恕罪。”
曹祜站起身来,瞪着二人说道:“为我好,那要是有一天,我做的事情不合你们的心意,你们直接一封信代我做事,也是为我好?
这等杀头的买卖,我是最后知道的,你们真是厉害,真是厉害啊!”
“公子,我们也是担心你有心理负担,这才没敢直言,所有恶事,皆有我二人来做,不干公子的事。”
“我还要谢谢你们了。”
刘靖还要再言,王基扯了他一把,低声说道:“公子,我等有罪,不该瞒着公子,自行其是。还请公子治罪。”
王基说着,伏在地上。
“你们的胆子太大了,你们有没有想过,一着不慎,便是掉脑袋的勾当。所有人,所有人啊,都可能万劫不复。”
“公子,我等有罪,有罪!”
“出去吧。”
“唯。”
王基拉着刘靖,走出大帐,刘靖还想说什么,王基道:“文恭,公子正在气头上,说的越多,错的越多。而且你以为公子生气的是咱们行了此策,令人不齿?”
“不是吗?”
“公子怎么会生这个气,他生气的是咱们越过他,自行其是,而且还成了。兔死狐悲,芝焚蕙叹,咱们能设计五官中郎将,就有可能设计公子,这才是他畏惧和愤怒的地方。”
刘靖一愣,看向王基。
“你早想到这个结局了。”
“公子是个好人,可是在这个乱世,好人是很难有好报的。这些日子以来,公子成长的很快,但是这还不够。
他要面对的是血雨腥风,尔虞我诈,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所以他必须尽快成长起来。
这件事情,咱们明明可以在事后公子,可我为何却说了?就是希望通过对公子的刺激,让他的心尽快坚硬,让他的刀尽快锋利。”
刘靖听后,亦有些沉默。
“现在公子要撵咱们了。”
“不会的,公子虽然愤怒,但并没有失去理智。他不会再提,但是会防着咱们,往后,咱们得更加谨慎,小心。”
刘靖看着王基,满心的疑惑。
“王伯與,我知道桓元则所求,他想夺回谯沛家族对丞相势力的掌控,我亦有所求,我想继续光大家族,我还顾念与公子的旧谊。
唯有你,到底求的是什么?”
“文恭,兴周八百年姜太公,继汉四百载萧相国,悠悠百年,巍巍功业,你觉得他们求得,又是什么?”
“伯與,不要做对不起公子的事,我会盯着你。”
刘靖说完,快步离开。
王基摇头笑了笑,撩起袖子,一道长长的伤疤尚未结痂,甚是可怖。
他啊,算是燃烧自己,照亮了曹祜。
此时曹祜将二人赶走后,一个人有些失落。世间之事,似乎总是在阴暗中曲折前进,而且没有尽头。
曹祜其实也理解刘靖二人。
二人是怕自己不同意,也不想让自己因为此事有心理负担。
赶走二人,说得是气话,他这个小团体。一共只有三个半核心,要是将二人赶走,岂不直接散架了。
只是确实不爽。
歇息了一会,浑身疼得更厉害了,从骨头到五脏六腑,都跟拧了一般难受。
曹祜真想倒头就睡,可他知道,所有人都等着他呢。
曹祜穿着小衣,就走出军帐,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
“景山,你把功劳簿记清楚了,一个也不能少。诸位弟兄们放心,我曹祜言出必行,许诺的封赏,一文钱也不会少了大家的。”
众人听后,纷纷欢呼。
曹祜止住众人,又让将何茂带上来。
此时的何茂,被五花大绑,披头散发,好不狼狈。
曹祜打量了他一眼,冷冷问道:“你是何茂?驻守高都县的中郎将?”
何茂低着头,也不说话。
“砍了。”
众人一愣,解看向曹祜。
夏侯称连忙劝道:“祜公子,逆贼何茂,要交给丞相处置。”
丁尊也道:“公子,何茂作为朝廷命官,却偷袭国家运粮队伍,简直是骇人听闻之事,如此丧心病狂之事,难道他一人就敢为之。
是谁指使他行此悖逆之事,又是谁帮了他掩饰行踪,都要查的清清楚楚。
就这么将此贼杀了,岂不是便宜了此贼和他身后之人。”
曹祜没有搭理,而是面色冷厉地喊道:“我说了,砍了,诸位是要违抗军令吗?”
“公子。”
“砍了。”
成何主动上前,揪着何茂的衣襟就向外走,没过多久,就提了一个脑袋回来。
“送往潼关。”
“唯。”
杀了何茂,曹祜又道:“昨夜有一小将,手持大斧,冲锋陷阵,甚是勇猛,不知是何人?”
这时一人出来说道:“小人徐质,拜见公子。”
“你现身居何职?”
“小人是役夫营中的罪隶。”
役夫主要是民夫,但还要一部分官府奴隶。事实上古代的奴隶不仅仅属于奴隶主,官府也拥有大批奴隶,工作内容包括修城、挖渠、做工、舂米等。
这些奴隶才是消耗品中的主力。
“你为何获罪?”
“坐徐他族人,连坐。”
曹祜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看向高柔。
高柔长于律法,立刻说道:“徐他是丞相的侍从,官渡战时,此人企图刺杀丞相,为许中郎将发现,将其生擒。
丞相处死了徐他,又籍没其家。”
徐质是罪隶身份曹祜并不在乎,可牵扯到徐他案这个敏感事件,倒不好说了。
曹祜看向魁硕的徐质问道:“你的大斧哪来的?”
“军用的斧头,我捡的,刀不趁手,还是用斧好,我能运转如飞。”
曹祜看这人一脸憨厚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文惠,此人既然是罪隶,我就把他买下了。”
官奴隶可以买卖,但一般人也买不到,不过并不影响曹祜。
高柔虽觉得此事不妥,可也没有阻拦。
徐质拼命杀敌,就是想获得一个逆天改命的机会,眼看曹祜要将他买下,忍不住“砰砰”叩起头来。
“主人买我,当以命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