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宁诗白的眸光,安琪眨了眨眼,眼里一片茫然。
不知道为什么,她此时的眸光竟让她有一种想坦白的冲动,并且那眸光,似曾相似。
咽了嗯口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宁诗白向后倒进床里,扯上被子盖住脸,心痛到无法呼吸,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是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才要信了安琪的话。
如果詹风猎真的做了绝育手术,她就是罪人。
正懊悔间,手机信息声音传来,她猛的掀开被子看手机。
詹风猎:我陪你。
宁诗白:……
所有的愤怒在这三个字面前,化为了云烟,默了一帧,她手指快速的点按,发送:“别犯傻,我信你,不要绝育。”
安琪盯着她屏幕上的字,绝望了,宁诗白爱詹风猎,她不会真的帮她要回孩子。
詹风猎:已经做好了,需要卧床休息两个小时才能返程,等我。
宁诗白彻底没法平静了,真的就没见过这样偏执的男人!
想打电话过去,可是,她似乎什么话都说不出口,默了一会儿,她还是选择给他发信息。
“我不值得你这样做,你会后悔的。”
电话那头的詹风猎,眼里荡开笑意,有些话,生来只能用信息才能表达得清楚。
“你是我的命中注定,只要看到你,我眼里就压制不住的笑意,陪你做任何事情,我都开心,因为有你在身边,我才能领悟到,生活是那样美好,我愿你也能如我这样,和我在一起,你是开心的,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陪你不育,只是想让你知道,没有什么能够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明白吗?”
望着这一字一句,规整到连标点符号都配得好好的文字,宁诗白不知不觉,泪水已经顺着脸庞滑落。
“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我现在就回家等你,我不许你再做这样的傻事。”
发完信息,宁诗白黑了手机屏,扭头看向安琪,她背对着她蜷在被窝里,安静极了。
她知道她还没睡。
抿了抿唇,她说道:“其实,孩子跟着他,前途更好,你还年轻,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会遇见爱你的人或者你爱的人,生活还有许多美好。”
安琪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说道:“我不会再爱任何人了,我只爱他,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让我心动,再也没有第二个他。”
“他就是一个花心的男人,并且还是GAY,你爱他什么!”宁诗白忍不住微微提高了音量。
“我迷恋他身上的味道,我迷恋他的笑,迷恋他的眼睛,迷恋他的眉骨,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幸福,你不懂那种感觉。”说到这里,安琪望着不知名的某处,脸上荡开幸福的微笑。
宁诗白咽了嗯口水,声音沉了下去,“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让你怀上詹风猎的孩子?”
安琪突然沉默。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之前,她不止一次的幻想过和他一起养育孩子的各种幸福镜头,却没有想到,这些真的只是幻想。
宁诗白望着她的侧脸,脑袋里似乎又有什么往脑袋里钻,钻得她一阵心烦意乱,下意识阻拦自己不去深想。
“听我的劝,去寻找自己的爱,好好为自己活一次,如果你想孩子了,我会找机会抱来见你。”
“你走吧,我要睡了。”
安琪打断了她的话,此时的她,比先前要冷静许多了。
宁诗白望着她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就“嗯”了一声,继而说道:“那我先回去照顾他了,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
安琪没有回答。
宁诗白想到给她一点空间,她可能会自己想通的,就不再多说,叮嘱她一会儿要吃饭,就穿上衣服离开回御影了。
回到御影,等了近五个小时,等到天快亮了,詹风猎才在叶炎的陪同下回来,因为做了手术,他走得很慢。
看到他这样,宁诗白的心一阵酸痛,扶着他进了卧室让他躺下。
回到客厅给他倒热水时,叶炎将药袋子递给她。
“怎么服用上面写的有。”
“嗯。”
叶炎冷冷的斜了她一眼,并不看她的说道:“医生交代需要卧床休息三天,禁止体力劳动,禁止同房一个月。”
闻言,宁诗白眼神一厉,嗓音冷冷:“滚出去,这事情不需要你来说。”
宁诗白突然发怒,叶炎一时没反应过来,猛然偏脸看她,却见她眼神冷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霸道在里头,让人心头不由的一震。
这感觉只是一瞬,她细长的眸一眯。
“我只是在转述医生的交代。”
“叶炎,有一种事情,你不适合转述,比如,有关于我们夫妻之间的隐私这样的事情,你该闭嘴。”
叶炎盯着宁诗白,咬下心头的恶气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任性,老板会这样做?你知不知道这手术对老板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也是我和他的事情,你一个保镖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宁诗白表情平静,这样冷静的模样,让人体会出了一丝冰冷无情的意味来,叶炎盯着她愣是老半天没能缓过神来。
“如果你是爱他的,你又怎么会这样对他!”
“我爱不爱他,不需要你来说,叶炎,下一次你再来,乖乖在楼下等着,尽好你做保镖的本份就行,不该你说的话别说,不该你做的事情,别做,看不惯我,给我乖乖憋着。”
叶炎盯着宁诗白,细长的眸里满目杀意,可是面对着她毫不掩饰的杀意,宁诗白依旧身姿笔直,眉眼冷冽,丝毫没有惧意。
这样的宁诗白,直让心底觉得不简单。
盯了她小半晌,她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离开。
离开后,她迅速召集人,用一切可寻的手段去搜索宁诗白的过去,可是无论是把她的指纹输入指纹库比对,还是用她的发丝比对DNA,都无法搜索到有关于这个女人的任何档案。
先前秦密在千崇西生日那天,送给宁诗白滑板,按照詹风猎的意思,把她的DNA和千崇西的指纹比对都没有吻合。
这个和千崇西长得神似的女人,就像是凭空多出来的一个人。
除非……
她从小就没有入户籍档案,是个孤儿。
也或者,是千崇西的姐姐或者妹妹,但是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风声,也无从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