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在军中历练数年能赢不了一个养尊处优的女人?
林喜心中发笑,信誓旦旦,“向来成者王败者寇,你若赢了,我这条命自然任你处置。”
“有点骨气。”云溪与凌修寒交换了个眼神,凌空而起,在操练场上精挑细选了一件兵器。
那长枪玄铁制成,坚硬且锋利无比,重达七十斤。
兵器是好兵器,但一个女人能耍得动?
“王妃尽管挑,免得别人还说我一个男人欺负女流之辈。”林喜更为不屑,原地松了松筋骨。
倏忽,那把枪跌落在林喜的脚下,发出凌厉的颤音。
“这是何意?”林喜愣愣地看着脚边的兵器。
这女人是要把军中最精良的兵器给他用?
林喜忽而明白了云溪的意思,懒声应道:“也对,王妃尽管挑些轻便的武器,这玄铁枪,小的一定注意不伤着王妃。”
“这枪是给你防身的。”云溪耸了耸肩,突然凌空而起,一掌劈过来。
林喜下意识地拿起枪,横在身前,做防卫状。
这女人竟然想赤手空拳对阵最精良的武器?这可就不能怪他了。
林喜调转枪头,直指云溪,寒光一闪。
云溪却站在了枪杆上,脚下一用力,林喜整个身子朝地面栽下去。
林喜刚要回身,云溪却已旋身飞到他身后,一掌劈在他背上。
林喜被一股强劲的内力推出去十米远,手上的玄铁枪滑落。
云溪转身接住玄铁枪,凌厉的枪头对准林喜,飞身逼近他。
云溪的枪头是下意识有所偏移的,她从不会用武力直取人性命,只要能震慑到对方即可。
可是这一次,她知道必须要一个人的性命,杀鸡儆猴!
她咽了口气,咽下心中的慌乱,枪头一转,对准林喜的喉咙,咬牙直刺过去……
云溪微微颤抖的手指忽而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玄铁枪旋即滑出手心。
凌修寒一手将云溪揽在身后,一手握玄铁枪,刺破林喜的喉咙。
顿时,殷红的血如泉涌。
凌修寒将云溪压在怀中,一个闪身,避免血溅到云溪身上,“把人拖下去,不要脏了王妃的眼。”
眼前的一幕实在太过震撼,众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上前把林喜的尸体拖了下去。
杀人见血这些士兵们见惯了,可是一个女人能在十招之内制服林副将,实在匪夷所思。
而煜王护着王妃的样子哪像是大病初愈?分明就是大漠里守护自己地盘的狼王,狠厉无比。
看到此处,哪还有人不服?纷纷跪地,满脸的崇敬之意。
这一遭后,朔方军中的鬼都给揪了出来。
凌修寒此行的目的也算达到了,带着云溪往东阳城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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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里,烟雾缭绕中映出北萧帝枯槁且阴沉的脸。
一碗药下肚,更觉苦涩,“凌修寒舍得回东阳城了?还是孟德辉亲自护送?”
“是呢。”暗处一个女子的声音,柔柔地飘来,“说是以孟将军私人的名义,并未举朔方军的旗子。”
“他当然不会举旗,举了旗那就是造反。”北萧帝狠狠地把瓷碗摔在地上,瓷碗霎时碎成几片,溅在北萧帝脸上,划出一道细微的口子,引得脸上阵阵刺痛。
凌修寒这样做与造反又有什么不同呢?
孟德辉在朔方军中将近十年,屡次立奇功,众人想到孟德辉就会想到朔方军。所以即使他是以私人的名义护送煜王,在外人眼里也是朔方军在护送煜王。
偏偏他还找不到任何理由斥责凌修寒。
想到这,北萧帝的手指紧紧攥着扶手,指节泛白,“成王真是个不中用的。”
半年前,刺杀凌修寒无果也就罢了。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上,他竟然派人去刺杀,这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朕去会会三弟!”皇帝一拍扶手,身子起得太猛,连连咳嗽了几声。
“有劳皇兄费心了。”
养心殿外,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皇帝心中一颤,尤觉得这声音相似从阎罗殿传来的。
“三弟,回来了?”北萧帝干笑道。
“臣弟若再不回来,皇兄岂不是把臣弟忘了?”凌修寒缓缓走到养心殿门口,拉长的身影,遮住了养心殿内的大部分光线。
北萧帝下意识地眨了眨眼,“三弟说笑了,朕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三弟呀!”
“那为何臣弟刚出东阳城,皇兄就放了成王?”凌修寒冷声质问。
北萧帝原本是要去质问凌修寒的,这会儿,反倒反过来了。
北萧帝心中愤愤,可是放成王出狱的事,实在对凌修寒无法交代。
要怪就怪成王,竟敢谎称中毒,从狱中脱身。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北萧帝心中暗讽,可面上只能说和道:“闹了三弟的婚礼,是成王不对。但是他已经坐了五天牢了,也算得到教训,真心改过了。”
“得到教训?”说到这,凌修寒眼中寒芒一闪,“真心改过?成王派人暗杀臣弟,算是哪门子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