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深夜，两人上楼向阮灵素告别。
这一次，云溪是死死握住凌修寒的手，一刻也没放开。
阮灵素一看便知，就不多说什么了，只道：“王爷，我们家溪儿从小孤苦，今后还请王爷多护着她。”
“自然。”凌修寒点头应下，又问：“老夫人可否参加我们的婚礼，溪儿肯定很希望见着您的。”
“可以吗？”云溪眼中闪着星光。
“虽然以娘亲的身份不能，但是以宾客的身份还是可以的，这件事我会安排。”
“那就最好不过。”母女两人都笑了。
回城的路上，云溪越想越兴奋，摸着那套嫁衣，如获至宝，“这是我娘一针一线缝的，我就穿这件，好不好？”
“好啊。”凌修寒瓮声瓮气地道：“可惜本王就没人疼了，也没人给本王做件吉服。”
“你缺新衣服吗？”云溪冲他皱了皱鼻子，“多少人巴巴地往煜王府送吧。”
“可是吉服不是该由夫人亲手缝制吗？”
“有这个说法？”云溪诧异，难道北萧国还有这种传统，以前倒是没听说过。
“当然有。”凌修寒一脸笃定，耳根发热。
他说这规矩就有，若是没有，明天就让人在礼典上加上这一条！
“那好吧。”云溪眼珠一转，“反正我们买了那么多布料，明日我就去跟娘学学，还有十来天不知道来不来得急。”
“不急不急，哪怕是个腰带本王也满足了。”凌修寒脸上溢出兴奋之色。
这么想了，云溪好像是没送过凌修寒什么礼物。
于是暗下决心，这一次的礼服一定要自己亲手做。
凌修寒回府后，立即招来了阿四。
“大婚那日，你亲自护送老夫人进城。”凌修寒想了想，强调道：“万事小心，老夫人毕竟是沧溟护国公夫人，指不定有人认识。”
“小的一定办妥贴，只是……”阿四迟疑了片刻，“爷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
凌修寒沉吟片刻，声音涩然：“不想溪儿像本王一样，成亲时，高堂上空无一人。”
阿四的心也跟着一阵酸涩，点头应下此事。
“香料的事，可有进展？”凌修寒又问。
“暂时没有。”阿四蹙眉，摇摇头。
那包香料他已拿给调香师傅看过了，可是并无什么有毒有害的物质，全都是上好的香料。
“可以往成王那边查一查。”凌修寒捏着下巴，始终觉得成王不可能无缘无故买什么香料，“成王府可有什么异动？”
“总算学乖了。”阿四眉头舒展，提到成王心中畅快不已。
“贤王”的名声就是成王最大的武器，如今高世钦的尸体在城门上挂得时间越久，他成王薄情寡义的名声就传得越响。
再想挽回名声，已经很头疼了。
这个时候，成王除了在府上做个缩头乌龟，哪还有别的办法？
凌修寒却不觉得他这个二哥是懂得见好就收的，沉声提醒：“成王府那边看紧了，大婚之事绝不可有任何差池。”
“爷放心，小的这边一直盯着呢，没什么大动作。”阿四偷瞄了一眼煜王，“听说前些日子，成王妃看重一块布料，却被别人抢了先。现下成王正头疼此事，四处寻找同样的布料，讨成王妃欢心呢。”
“二哥竟然折在女人手里了？”
阿四心想，您不是也一样吗？
不过他家爷还是跟成王有所区别的，煜王从前是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成王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没想到对这位沧溟国来的假公主却上心了。
提到沧溟国，阿四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原本是想等到煜王府大婚过后再说，既然提起也就一并禀告煜王，“漠北边境最近不怎么太平，沧溟那边小动作不断。”
凌修寒“嗯”了一声，这事他早有预料。
沧溟帝自从中了当胸一箭后，身子和精力大不如前，且沧溟连失云溪和谢子安两员大将，国内人心动荡。
沧溟帝在漠北搞小动作无非是想借着战事立威，但如今沧溟实力大不如前，也不敢真的打起来。
“驻军能应付，此事暂且不必担心。”凌修寒摆了摆手，又令：“朔方军你也多留意些，本王回找机会去探探。”
阿四听着煜王中气十足的声音，心中大喜，“小的明白。”
阿四退下后，凌修寒却坐在书桌前，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
成王那边毫无动静，实在让人生疑。
心里又把阿四回禀的话琢磨了一遍，越发心里担心云溪，起身出了煜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