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修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远处的一片旷野上,火光冲天,一丈多高的花苗在夜空中狂舞。
"噼噼啪啪"燃烧的声音伴着欢快的歌谣传来,热烈的火光印在云溪的脸上,勾起了她的热情。
她提着裙摆边往火光的方向去,边催促道:"木头脸,快跟上啊。"
凌修寒看着手上的同心锁,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依依不舍地把锁还给商家,追了上去。
旷野中,当地人正围着火把跳舞,嘴里唱着他们听不懂的民谣,尽情地释放热情。
凌修寒负手而立,腰板挺的笔直,仿佛一个旁观者。
云溪看这模样,又回过身来,拉住凌修寒往人群走,"愣着做什么?去跳舞啊。"
凌修寒嘴角一抽,撇过头去,"我……我不会。"
"不会我教你啊。"说着,云溪半拉半就地把凌修寒扯到了人群中。
赤水的人很是热情,见着有陌生人加入,一点不拘束,几个姑娘小伙把两人簇拥起来,围着火把跳舞。
凌修寒哪会?慌手慌脚地跟着云溪的拍子,很是吃力,一会儿就出了一身薄汗。
但这种感觉却很奇妙,仿佛心中的阴霾都散开了,满心都是愉悦。
云溪余光撇了一眼他脸上的笑意,心中更是欣喜。
她忽然冲到人群中央,旋转跳跃,裙摆摇曳,步伐轻盈。
火光印在她幽黑的眸子中,灵动而闪耀,宛如人间精灵。
众人开始起哄,欢呼雀跃声响彻夜空。
谢子安和灵心闻声赶来,一眼便看到了篝火中央的云溪。
"子安,我们也去!"灵心一手提起裙摆,一手拉住谢子安的袖口,拉着他飞一般地往人群中跑。
"你看希芸姐多美。"灵心看得微微发愣,"像星星一样。"
谢子安顺着灵心指的方向看去,仿佛一道光照进了心中,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心中的郁结顿时舒展开。
他朗然一笑,对着灵心道:"走,我们去跟他们比比。"
人群因为远方朋友到来更加热闹,云溪的舞姿引得所有人侧目。
人群中走出个俊俏少年,穿着当地的民族服饰,与云溪隔着篝火对舞。
那小伙子舞蹈功底不错,而且跳的极为奔放热气,舞着舞着就到了云溪身边,他行了个礼,“可否与姑娘共舞一曲?”
“好啊。”云溪跳的正开心,满口答应道。
人群中却突然沸腾起来,吆喝着:“共舞,共舞,共舞。”
云溪突然意识到气氛不大对,众人看着他们的眼光充满了暧昧。
她猜想这大概是当地的某种风俗,答应与他共舞,便算某种应允?
云溪挤着眉心,一时尴尬不已。
那小伙子却满心欢喜,指着自己的心口道:“我叫拉嘎,我想要娶姑娘!”
“……”
云溪发现自己闯大祸了,心虚的头都不敢抬,突然耳边却传来哗啦一声。
她下意识地退了两步,拉嘎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湿透的发丝耷拉在脸上,水珠顺着脸颊一滴滴滚落。
“还不快走!”
云溪还未反应过来,却被一只大手拉住。
凌修寒把盆子扔在地上,拉着云溪逃也似得往旷野上跑。
夜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身后是拉嘎领着众人穷追不舍。
两个人跑了好远好远,听到身后渐渐安静,才停脚步。
凌修寒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眼角眉梢写满了得意,是那种恶作剧成功的满足感。
云溪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替他顺了顺起,嗔怪道:“那这身子能乱来吗?”
“那个人叫拉嘎是吧?”凌修寒上去不接下气,干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人家被你淋成落汤鸡了,还不满意?”云溪顺势坐到他身边,一想到那年轻人的狼狈模样,真的是很同情。
“王爷下次跑的时候,可不可以叫上我们啊?”身后两个身影歪歪斜斜地走过了,并排坐在云溪身侧。
凌修寒拍了拍谢子安的肩,粲然一笑:“下次一定记得叫上谢兄。”
“还敢有下次?”云溪粉拳一握,还没来得及出手,凌修寒已经倒在草地上了。
碰瓷!赤果果的碰瓷!
凌修寒颇为得意地挑了挑眉,顺手将云溪也拉着躺在了草地上,“这外面的星星都比京都要亮呢。”
耳边是悉悉率率的虫鸣,眼中是皎洁如雪的望月,身边还有自己心悦的人……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云溪的眼睛如一汪清泉,漾起涟漪。
“要是所有人都可以这样就好了。”凌修寒的声音几不可闻。
云溪摸索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与他十指交握,笃定道:“会有那一天的!”
四个人在夜空下躺了多久,夜风拂过脸颊,直至有些寒凉。
“我们回去吧!”
不知谁说了一句,四个人才依依不舍地拍拍身上的尘土,沿着小溪一路回客栈。
灵心突然钻到希芸身边,神神秘秘地拉着她往前走,似是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