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惜明显感觉到洋楼周围的守卫更加森严了,包括院子里都有人来回巡视,这也意味着,她要想离开这里的可能几乎为零。
她将窗帘重新拉下,返身回到房间,一边掏出手机想要查看国内的情况,并联系菱悦,然而当她看到手机显示无信号的时候,她到底忍不住骂了一声娘。
陆思成现在是摆明了要关住她了,而他和杨慧琴很明显谈妥了某种条件,所以两个人才配合的如此默契。
杨慧琴蛰伏了这么多年,是要出手了。看来,贺家马上要经历一场大的洗涤了,
贺家此时一片静寂,客厅里坐满了人。全都是贺家的旁支亲戚,杨慧琴和贺斯礼各坐一端,中间的则是贺东升的私人律师。
他将一个密封的档案袋当着众人的面拆了开来,在宣读之前,朝在座的人鞠了一躬,“各位好,我是贺董的代理律师,我姓钱,今天贺董驾鹤西去,哀伤之余,关于他的身后事,我想当着大家,一起宣布,也希望各位能够遵守贺董的遗愿,让他在九泉之下足以安心。”
话音落地,他就将遗嘱打了开来,“贺董在遗嘱中明确说明,他有两个儿子,长子贺恒将继承他名下百分之五十的房产,并占有公司股份百分之十,而二少爷贺斯礼则继承贺氏集团,享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以及经营管理权和他名下百分之二十的房产。”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而夫人的安排,董事长的意思是,她在贺氏本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但一直没有实权,为了以后的保障,他将他名下所剩余的百分之十的股份赠与夫人。并要在董事会给她安排一席之地。以及贺宅还有他百分之三十的房产都归于夫人。”
此话一出,贺家的亲戚们全都面面相觑,小声的议论起来。
杨慧琴始终从容不迫,她缓缓看向钱律师,“老爷可还有交代其他的?”
钱律师停顿了几秒,然后如实的说,“他在遗嘱后面还交代了,如果有人提出异议不愿履行,将收回分给他的遗产。”
杨慧琴听了之后,就顿时红了眼眶,委屈巴巴地说,“想不到老爷临终前都想着我,只可惜我连送他一程都没有来得及。”
而自始至终,贺斯礼都一言不发。
钱律师将老爷子的遗嘱复印件发到每个人的手中,当他来到贺斯礼的面前时,低声道,“贺总,董事长希望您在他死后能和夫人相处和谐,所以才特意留下末尾那句话,希望您记在心里,不要辜负了他的期望。”
贺斯礼表情平静的接过他手中的遗嘱,并未看,而是道,“期望总是好的,就怕只是看上去令人感动而已。”
钱律师一顿。
随后他将遗嘱随手丢在了旁边的茶几上,神情带着嘲讽,“一个从未接触过公司的人,所持股份比我这个总经理还要多,你确定他这是期望,而不是在破坏我和杨阿姨之间的“母子”关系?”
话一出口,底下的议论声就更大了一些。
杨慧琴眉头微皱,“斯礼,你这是什么意思?遗嘱上写的清清楚楚,是为了能让我安享晚年才给我这么多的保障,公司的总经理是你,做决定的也是你,怎么会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呢?”
“既然安享晚年,杨阿姨就该好好在老宅养老,公司的事务繁多,拿多了权力就意味着管得多,杨阿姨不嫌累得慌吗?”贺斯礼不咸不淡的说道。
杨慧琴不以为然,“累不累还是其次,但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这都是你父亲的意愿,我当然是要遵从。”
“是吗?”贺斯礼凉凉的应了一声,他忽然凝视着杨慧琴,表情有一丝耐人寻味,“遵从的前提是杨阿姨能够独善其身吧?还是杨阿姨已经忘了,我这里......”
话还没说完,杨慧琴的脸色就不着痕迹的一变,她忽然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充满着意味深长的说,“斯礼,你说墨尔本现在是什么天气呢?”
贺斯礼成功地止住了话头。
然后就看到杨慧琴手里正在把玩着一条项链,他顺着视线看去,那条正是他在聊城时送给孟惜的。
后来被孟惜转送给了杨慧琴,为此他还小小的“惩罚”了她一下。
如今,杨慧琴手中的项链在灯光下泛着晶莹剔透的光,映射着杨慧琴同样富含深意的脸。贺斯礼心里很清楚,或者早已料定,她会拿孟惜威胁自己。
其实他也并非完全应对的策略,大可以不顾孟惜,反正她是她女儿,杨慧琴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可是,一想到孟惜那张充满失望的眼神,他就有一瞬间犹疑了。
孟惜总说,他在利益和她之间总是选择前者,让她感受不到他的在意,真的是这样吗?也许是吧,所以她才会那么伤心。
见贺斯礼沉默了,杨慧琴十分满意的勾了勾唇,知道自己要的效果达到了预期,她压低声音说,“不如借一步说话?”
贺斯礼看着她,最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