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寒不知道陈博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知道,再让他说下去,太傅那个脑子胡乱转动的人,恐怕又要想一些有的没的,把自己给气到了。
“陈公子说的不错,既然是文斗的事儿,就不要扯到两国关系之上。不过,那个姓宋的女子,刚才那一番污蔑的话,却话里话外都在指责我们东明国有暗箱操作!
那这女子定是故意对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挑拨离间,本王觉得此女应该抓起来,好好的拷问一下,她到底是哪方的细作?”
一番话就把宋欣瑶当成了细作,瞬间,现场一片哗然。
北盛国的人更是急得站出来,不停的辩解。
东明国这边根本就不听他们的辩解之言,反而一口咬定宋欣瑶确实是如同谢从寒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心思恶毒的细作。
“我不是细作!”
宋欣瑶怎么也没有想到谢从寒一句话 就让她陷入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
她哭得泪眼朦胧,语速却是又乱又尖锐的替自己辩解。
“我是北盛国出身最为高贵的贵女!陈博文,你快帮我说话呀,我不是什么细作!再说了,这一次的比赛,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箫茗在南镇国又不是什么很得宠的公主,她怎么会有如此高超的画技?画出如此磅礴大气的山河图!”
“我不甘心,发出一些疑问怎么了?难不成我连自己输在哪里都不能够知道吗?”
宋欣瑶哭得很凄惨,不少恋爱女子的男人,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不过一涉及到谢从寒那如同那夜冰雹的冷眸,他们又觉得自己像是堕入了冰窖,不仅开不了口,就连喉咙也像是被人扼住了,疼的难受。
“王爷,宋姑娘或许是因为输给了我,心里很不服气,这才说了那么多口不择言的话。”
箫茗看着宋欣瑶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想到她那个脾气,之所以会找上她比斗,有可能是听了别人的挑唆,当下就叹了口气。
“宋姑娘年纪小小就是北盛国有名的才女,年少成名,为人清冷孤傲,一朝败落,心有不甘,就出言质疑我,其实仔细的想一想,那也是应有的事情。毕竟,我这么一个王妃,在自己国家的时候,确实不怎么受宠,也不怎么有名。”
谢从寒站出来维护她,她心里真的很受震动,但是她不想让一个有可能被人利用的小姑娘,平白无故的被冠上细作之名,毁了一辈子。
箫茗心中的想法,谢从寒哪里不知道,正因为清楚,他更是恼怒宋欣瑶这女子不识抬举。
“王妃心善!宋姑娘,还不赶紧谢过王妃!”
宋欣瑶忙不迭的朝箫茗道谢。
箫茗想了一会儿,直接上前去把她搀扶起来,人却是在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
“宋姑娘,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子,先前你落得那么一个困难的境地,现在平安无事了,你可曾想过你这样,是不是有人在针对你?”
“你休要挑拨。”
宋欣瑶听了她的话,立即反驳。
然而抬起眸,一对上箫茗那清澈可见水的眸子,宋欣瑶心头就跳了一下。
随即脑海中一回想,就想到了她参加望星楼的文会的时候,她身边确实有几个女子话里话外都在贬低箫茗走了狗屎运,才能够嫁给摄政王。
她贝齿紧咬着嘴唇,久久不再说一句话。
箫茗心中已经有数了,柔声道:“我年纪很小的时候拜了一个很厉害的师傅,所以,今日 我胜过姑娘,完全是实至名归。
不过,姑娘丢脸,甚至还得罪了几位大儒,你等一下回去的时候,如果发现了你的小姐妹,有几分言语不对劲,你可要多长一点心,不要再被牵着鼻子走了。”
说罢,她轻轻的拍着宋欣瑶的手背,带有几分安抚的意味。
“实不相瞒,我啊,这个人最喜欢交朋友了,尤其像宋姑娘如此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我最喜欢了。”
说完,她松开了宋欣瑶的手,转身就走。
宋欣瑶沉默着,一声不吭的望着她离去,直到她上了高台,与谢从寒说着话,她才收回了目光,任由袖中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小姐,你没事吧?”
她的丫环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搀扶着她,感受着她身躯的僵硬,心都提了起来。
“小姐,摄政王妃和你说什么了?她是不是在恐吓你?”
宋欣瑶挺直的胸膛,眼底渐渐布满了阴霾,“彩莲,你还记得我身边的那些女子吗?我之所以要和摄政王妃比斗,可都是她们话里话外提醒我的。”
彩莲听到这话,惊得脸色都白了。
她一向都知道自家小姐脾气倨傲,容易被人用话挑拨。
但她真没想到,在三国盛事上,那些人竟然还敢这么做!而她家小姐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彩莲急得额头冒汗:“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呀?”
宋欣瑶回头看着她,唇角勾出一抹动人的微笑,“当然是借此事和摄政王妃好好的交好了。”
彩莲见她心中有数,话中提到摄政王妃,也没有先前的怒火。
她原本升起来的害怕和恐惧全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全都是同仇敌忾,“小姐你放心,奴婢一定会帮你的。”
随后两人就下了高台,回到了原位上,任由北盛国的女子明面上极为柔弱的关切。
而高台上,庆和先生却是诗兴大发,当着众人的面做了一首诗,之后就把箫茗作的山水图,卷起来,让自己的徒弟好好的收着,带着其他的大儒回到了原位。
“摄政王妃,老夫很喜欢这一幅山水图,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割爱?”
入座之后,庆和先生立即端了一杯酒,朝着箫茗缓缓开口。
箫茗也举起酒杯,与他对饮,“先生若是喜欢,是本王妃的荣幸。”
庆和先生眉头一挑,心中甚为高兴,“老夫决定把这山水图放入望星楼,让天下学子都可以观望。”
他这话就像是一道惊雷,炸的读书人们老在嗡嗡作响,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他到底说了什么。
等到反应过来之后,一个个都诧异的望着箫茗,只一会的功夫,整个雍和宫都安静了起来。
也准备摆膳的宫女太监们也被安静的气氛感染,不敢大声的喘气声怕打扰了众人。
最后还是庆和先生自己打破了这个沉默,“大家为什么都不说话?难不成你们心中觉得摄政王妃那画,不能够放入望星楼吗?”
“先生莫要误会,我们都只不过是被震撼到了。”
“刚才看到摄政王妃的画作,我们就有这个想法,只不过还没有开口,庆和先生就把画作收了过去。”
“真没有想到三国盛事才开始,能够被引入望星楼的画作,竟然是摄政王妃所出,真真是太出乎意料了。不过摄政王妃的画作,当得天下人谢谢观赏!”
“庆和先生,接下来的比赛如果有人还有更好的作品,那是不是说明,他们的作品也可以进入望星楼,让天下读书人都能够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