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就是心善。”罗淼无奈地摇摇头,冲身后使了个眼色。
嬷嬷递上钱匣。
“喏,这是一千两银子。”
打发乞丐似的,罗淼将银票丢在地上,漫不经心地道:“权当了却这么多年的情分。云姑娘见好就收,不要贪得无厌才好。”
“放心,不是我的,我一文钱都不会多要。”
看都不看地上的银票一眼,云沉歌冷笑一声:“属于我的,半文钱都别想贪!”
如今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仿佛带着血色,落在她傲然而立的身影上。
衬得她越发孤傲绝尘。
罗淼的心头跳了一下,不自觉地生出几分慌乱。
不,不可能的。
贺欣童死的时候,她才一岁多。
那些陪嫁的心腹这些年死的死,走得走,如今已经没有留下几个人。
她根本不清楚嫁妆的数量。
死无对证,还不是她说有多少就有多少?
心下稍安,罗淼冷笑一声:“云姑娘的意思是,这些东西有误?那请云姑娘拿出个章程来。”
“没有证据,总不能云姑娘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她故作无奈地笑:“就算顾念情分,也没有把整个云家赔上的道理。”
“不急。”云沉歌却格外地从容,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们母女一眼。
“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云绮兰狐疑地看着她,冷嘲热讽:“之前说得那么硬气,现在不会是后悔了吧?”
“我告诉你,就算你后悔也没有用。陛下金口玉言,你云沉歌以后跟云家毫无干系!”
“好好做你的云家嫡女。”云沉歌冷冷瞥她一眼,嗤笑:“这个位置,我不稀罕。你喜欢,就让给你了。”
像是打发要饭的一样。
云绮兰脸色涨红,耻辱而愤怒,神情扭曲地尖叫:“你就嘴硬吧!云沉歌,我倒要看看没有云家做依仗,你能活成什么样子!”
她傲什么?她就要成为太子妃,将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云沉歌不过是丧家之犬,凭什么在她面前这么傲气?
“小姐。”
就在这时,两道女声响了起来。
碧柳碧玉在来的路上已经听闻消息,这会儿面露担忧:“奴婢来迟了。”
小姐一定受了很多委屈,才会宁愿被逐出族,也不愿意待在云家。
两个丫鬟是贺欣童陪嫁生下的孩子,身契捏在云沉歌手里,两人都是忠心耿耿。
见她们两眼泪汪汪的模样,云沉歌就忍不住头大,忙招手道:“过来瞧瞧,这是云夫人抬出来的,我娘当初的嫁妆。”
送她们过来的墨二抱剑行礼,朗声道:“云姑娘,我家主子说了,送佛送到西。派属下来帮云姑娘善后。”
看着他,云绮兰的脸色白了白。
她还记得,当初这个人是怎么狠戾地将她踹倒在地,死亡离她那么近。
算容锦仗义。
云沉歌眼底闪过笑意。
“欺人太甚!”
查看过地上的东西,碧柳气急,柳眉倒竖:“这些东西根本不是夫人的嫁妆!东西品相这么差,也配做夫人的陪嫁?”
碧玉跟着点头,同样满脸气愤:“夫人当年风光大嫁,嫁妆从城门口排到云府仍旧没有尽头。这区区几个箱子,连零头都不够。”
“满嘴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