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陡然一厉，抓过小几上的匕首，眼都不眨地划破食指。
“你干什么？”
云沉歌一愣，下意识上前夺过匕首：“你疯了？”
身上那么多口子流了那么多血还嫌不够是不是？
她气恼地白他一眼：“既然王爷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又何必让我费尽心思地诊治？”
容锦面色不动，淡淡地将食指递到她的唇边，言简意赅道：“喝。”
如玉般修长白皙的指节上一点浓郁的殷红，犹如雪地梅花，带着惊心动魄的美感。
似乎伴随着身体的异变，她的嗅觉也开始改变，鼻端的血腥味不仅不刺鼻，反倒藏着某种诱人的香味。
不会吧？她是变成鱼，不是吸血鬼啊！
心中腹诽，云沉歌却仿佛被蛊惑，直勾勾地盯着那点鲜红俯下丶身。
红唇轻启，将血液抿进嘴里，不知足似的吮了一口。
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容锦收回泛着痒意的指尖，感受着上面的濡湿，眼眸微暗：“如何？”
舌尖不是想象中微咸的铁锈味，而是带着冷香的清甜，似乎是什么人间美味。
云沉歌咂舌，细细感受一番，老实道：“好像除了好吃，没什么别的。”
容锦不言，示意她照镜子。
铜镜里，眉目如画的古装美人颊生鳞片，耳后生出蝴蝶翅膀般的鱼鳍，鳞片在烛光里闪烁着潋滟的光芒。
像是从远古神话里走出的海下神女，美艳不可方物，神圣不可侵犯。
资深颜控云沉歌捧着脸，控制不住地自我欣赏陶醉了一会儿，才惊讶地喊了一声：“鳞片变了？”
最开始的鳞片更偏向于透明，带着几分稚嫩，而现在更加圆润有光泽，摸上去似乎也坚硬几分。
如果说最初是才出生不久的小鱼苗，喝过容锦的血之后，小鱼苗长大些许，连颜色也深了几分。
“真的是血的原因？”
云沉歌皱眉苦思，怎么都想不到这是什么样的原理。
血液嘛，在现代早就研究了个遍。
她知道溶血，知道输血，知道排异反应，却不知道吃了别人的血就会变成鱼是什么东西。
“没道理啊！”
“再试试。”容锦二话不说，拿起匕首还要再割。
活像伤的不是自己似的。
“等一下！”云沉歌心下一突，忙阻止道：“不用这么麻烦，你还嫌身上的口子不够多啊！”
掏出金针刺破他的指尖，将沁出的血珠卷入舌根。
那种酥麻从舌尖一路窜到天灵盖，让她忍不住打了个颤，耳鳍也跟着竖起来。
然而这次，不管她怎么看，鳞片都没有丝毫变化。
“每日的改变都有定量么。”
容锦若有所思，看着自己的指尖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他的血液有问题，还是她的体质特殊，接触到任何人的血液都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今天鱼鳞不再变化，那明天再喝两滴血呢？
每天都喝一点，又会存在多久，有什么样的变化吗？
难道真的会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条鱼吗？
重重迷雾遮在眼前，想要探寻却捋不清头绪。
云沉歌也有些头大，索性抛之脑后：“不管了，反正又不会死人，最多以后小心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