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因此爆发战争，他这个在场却失职的太子绝对难辞其咎。
其他人显然也心中有数，面面相觑，当即就有几个侍卫要跳下湖水找人。
就在这时，平静的湖面突然传来水声。
波纹渐渐地扩大，众人凝视着湖面，只见一道人影骤然破开水面，露出一张艳若桃李，清冷绝尘的脸。
云沉歌。
她乌发湿透，贴在脸颊上，没在水中的部分犹如大片的海藻。
肌肤雪白，红唇明艳，犹如洛水神女，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慕容公主溺水了。”
她眉头一皱，冷冷地将已经昏过去的慕容天雪推到岸边，沉声道：“把她拉上去。”
陷入呆滞的众人这才纷纷动手，将慕容天雪拉了上来。
“云姑娘的脸，好了？”
容君清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不知道是真的在观察她有没有异样，还是别的什么。
过了片刻，他才挪开眼，质问道：“既然已经好了，为什么还要遮遮掩掩地带着幕篱？”
难不成，在故意耍着慕容天雪玩？
那她的心思实在深沉，也未免有些过于记仇。
云沉歌可不知道他脑补了这么多，摸了摸嫩滑的脸颊，反问道：“我病才好，不想见风晒到太阳，有问题吗？”
没人知道，在水下的时候，她真的有一瞬间是想淹死慕容天雪。
不给她活路的人，她凭什么还要让她活。
可是，她是医生。
医生的手，应该用来救人，而不是杀人。
没有逼到绝境，她终究下不去手。
而且——
摸了摸耳后，云沉歌的眼中不禁掠过一丝异样。
她没有办法忘记，在水下，她身上的鳞片和耳后的鱼鳍突然像是瓜熟蒂落，同时脱落，闪烁着潋滟的光彩，在水中消融不见。
被养在湖中的锦鲤和其他叫不出名字的鱼类，疯了似的游过来，像是要捕捉什么。
那样奇异的景象，至今让她惊讶万分。
她也成功躲过一劫，不必再担忧会被抓走烧死。
没抓到把柄，闹事的慕容天雪又已经昏睡不醒，容君清也不好久留，带着人离开。
碧柳吓坏了，赶紧冲过来扶住云沉歌：“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
云沉歌冲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才要说些什么，眼前倏然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只看到洛桐桐那张好不容易养出点肉的小脸上，惊骇莫名的表情。
在云府上下为突然昏过去的云沉歌担忧的时候，慕容天雪倒在病床上，也陷入了更深的梦魇。
“不，不要！不要杀我！”
她猛地坐起身，眼中还留着尚未散去的惊惧，高声尖叫：“怪物！你是个怪物！”
“天雪！”
坐在床榻边上的慕容傲寒冷下脸，沉沉地看着她：“冷静一点，你已经回来了！”
“二皇兄。”
清醒之后，看着熟悉的环境，慕容天雪忍不住红了眼眶，哭道：“我以为我活不下来了。二皇兄，云沉歌真的想要杀死我！”
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真的要死在水下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去招惹她了吗？”
慕容傲寒的神情陡然一冷，将手上的药碗砸在地上，冷冷地看着她：“天雪，是不是我最近对你太过仁慈，才让你以为可以违背我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