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圆圆一双略微上挑的眸子瞧着宇文德的方向,“如此三日,趁着他暂且还不曾来找我北梁将士的麻烦之前,我想去见见他。”
“不行。”听着朱圆圆这般话,宇文德几乎是想也不曾想的便开口拒绝,“且不说你此去人身是否安全,单单是这人还念着将你纳入魏国皇室之中,你这一去,又如何叫我放心的下?”
听着宇文德似乎带着些许赌气意思般的说着这话,朱圆圆一双眸子瞧着宇文德,也不开心,只是面上似乎带着笑意。
而宇文德这人被他看得久了,却是自个儿似乎先开始退让,嘴唇撇了撇,却又说出一句,“你若是非要去寻这人也行,但要与我一同去。”
朱圆圆听着这宇文德难得的宛如三岁小儿般幼稚,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却是也不沉默,直接开口道,“你若是随我一同去,才是当真有危险。”
“你且看,那魏国太子原本便不是想要我的命,也不是想要我心不甘情不愿的嫁给他。他既然提出那般要求,一是断我后路,二来也是给我机会权衡。而我此去,你且晓得我想要做什么?”
“便是将那玉佩送还回去,我依旧不能放心你一人去见他。”宇文德何等聪明,在听的了朱圆圆那般话语以后,便几乎能够猜到他想到做什么。只是所谓“关心则乱”,宇文德对着怜莲尚且如此,对着朱圆圆,自然是更为护佑。
朱圆圆听得这话却是一愣,旋即却挨到宇文德身边儿,一双手仿佛没有骨头一般在宇文德腰间缠了缠,一双微微上挑的眉眼此时却似乎带着几分魅惑的意思。
若是旁人用魅惑来形容男子,那么宇文德定然觉着这男子生的极为妖艳柔媚,是一副绝不会引人喜欢的模样。只是此时,朱圆圆虽说称得上白净,却绝非阴柔的面庞,又带着眸光潋滟一般的神色瞧着他。他首先想到的一个词,便是魅惑。
朱圆圆是故意的。
宇文德见着他这般神色便几乎有些对着他此前的言语无法拒绝,平日里想要与朱圆圆亲近的心思在此刻却被理智暂时占据了上风,一只手推拒着朱圆圆的身子,整个人极力的想要往后靠去。
只是朱圆圆这时候既然已经这般靠近宇文德,且又无端带上了几分勾引的意思,又怎么能是那般轻易的便要宇文德脱离开去?
他登时一只手更加紧的搂上了宇文德的腰,并且顺着便朝着宇文德的后脖颈而去,嘴唇贴近宇文德耳畔的方向,开口便是吐气如兰。“只是将玉佩送回去,你且放心,一来用不了多长时间。二来,既然他将这玉佩赠与我的时候,曾经说好会答应我一件事情,那么,我此时自然会将这件事情,变成放我安然离去。”
“怎么,便是连我这般言语,你且都不相信吗?”
“自然不是,只是…………”
却是宇文德这最后一句话还不曾说完,一双眼睛便直愣愣的看着朱圆圆,口中最终挤出几个字,“圆圆……你……”
朱圆圆微微叹了口气,旋即便将已经软倒在怀里的宇文德整个儿的抱起来,将人好好的放在榻上。他微微俯身,将一枚银针从宇文德脖颈后穴位处取出,一双眼睛朝着宇文德眨了眨。
“刺中穴位以后,应当会有约莫两个时辰的虚弱瘫软状态。你且在这儿等等,我快去快回,想来还不待得你恢复如常,我便已然归来了。”
这样一边儿说着,朱圆圆却也是略微俯下身子,朝着宇文德的唇角轻轻落下一吻,神色柔和,只是眼中深处,却是藏着一股子坚韧与决绝。
虽说此次去往魏国寻得周靖炎,极大的可能是不会有丝毫的事情。只是世上没有万全的把握,而此去会面,却又不得不去。朱圆圆唯一能够想到的最好的方式,便是保全宇文德。
他晓得即便是宇文德最终因为他自个儿的恳求同意他去寻得周靖炎,想来宇文德也会暗中跟随。那么既然如此,不妨通过自个儿对于医术的把握,直接将宇文德起码两个时辰的自由行动封死。那么,想来有了这两个时辰做缓冲,即便是自个儿不能够安然归来,宇文德也应当无恙。
保全宇文德,是朱圆圆对于他们之间的情谊,以及北梁的交代。
而此时即将要孤身去魏国营地寻得周靖炎,乃是朱圆圆对于自个儿的交代。
毕竟,周靖炎当年确实是将那玉佩交给他,而从头到尾,不曾做过任何有害于他的事情。若是此事不能够得到良好的解决,那么想来,朱圆圆此生也未必可以安心。
何况,在他心中,虽说有一个想法不大可能。只是,他却终究想要去试一试。
待得宇文德终究感知到体内真气,却没有法子控制真气流转,想要恢复似乎还要很长一阵时间的时候,朱圆圆已然一身黑衣夜行在城池之外。
他的速度很快,虽说因为体内不存在多少浑厚真气故而显得有些后续乏力。只是目前看来,他的身形极为灵动,已经能够称得上是当世界之最。
此时,全力运转起轻功,对于朱圆圆而言,却是只有一个原因,便是因为最近战争,故而不论是北梁还是魏国大营,都对于接近城池的地方极为关注。
到了魏国大营的时候,他尚且可以通过周靖炎赠与他那玉佩来说话。只是在北梁,他身份此时乃是隐秘又尴尬,若是被人知道夜半之时去往魏国大营,只怕不晓得又要多出多少麻烦。
朱圆圆在可能的情况下,素来是个谨慎的性子,故而,即便是此时要多耗费一些体力,他依旧不愿无端生出事端。
好在城池斥候的范围也不算远,朱圆圆在奔行五里以后便逐渐放慢了速度,平复着自个儿方才的呼吸。
魏国大营驻扎的地方与北梁这座城池相隔并不算远,只有不到二十里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