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生日宴，沈柔没有请顾妄野。
是周盛瑜想要攀附顾家，偷偷发的请帖。
自从上一次顾妄野吓到沈柔之后，沈柔就一直在逃避顾妄野。
因此在生日宴上看到顾妄野，沈柔虽有不解，但也没有太多反应，更不用说主动跟顾妄野聊天了。
反而是周晓梦一个劲儿地往顾妄野身边凑。
周晓梦存的什么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顾妄野也不例外。
可他并没有戳破，而是任由周晓梦各种展示自己。
在确认了沈柔全程没有往这边看之后，顾妄野也把目光投向了周晓梦。
或许就是这一点，让周晓梦认为自己有了可乘之机。
“她往我的水里下药的时候，我就看见了。”
说起这个，顾妄野仍是觉得有些好笑。
“看得出来她是第一次做这件事情，下药的手都在抖。”
“但也不得不夸她一句胆大心细，还知道把杯壁的粉末擦干净，又多兑了点儿果汁做溶剂，把里面的药摇匀。”
顾妄野像是在跟沈柔分享趣事一般，回忆着。
“我当时就在楼梯口看着她，真想提醒她，没必要下那么多。”
沈柔有些疑惑。
“什么叫没必要下那么多？”
顾妄野把茶盏递给沈柔，示意她水温刚好，可以喝了。
“估计是拿到这东西的时候没注意药物说明，她把整包都下进去了。”
“也就那是杯果汁，本来倒的就比较满，而且本身也有颜色。如果换成只倒三分之一的红酒，就她那下的药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给我端了杯红/豆粥呢。”
直到现在，顾妄野回忆起那一杯沉甸甸的果汁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为了更好的溶解，那杯果汁的量比其他的都要多。”
“而且她递给我的时候，还一直在说让我一定要喝。”
周晓梦实在是演技稀烂，如果不是顾妄野，有意配合，她这出戏根本就演不下去。
“所以你没有喝？”
沈柔按照正常人的逻辑进行推测。
正常人在看到别人递给自己的东西有问题时，必然会选择拒绝。
就算不能拒绝，也会用其他方法避免真的食用。
抛开别的不谈，单听顾妄野的描述，就感觉那东西对身体健康有害。
说不定，还会有毒，能直接被送去医院的那种。
但很明显，顾妄野不是正常人。
“我喝了。”
“她都递给我了，我不喝这场戏怎么演下去？”
顾妄野表情坦然地反问。
在这一刻沈柔甚至想冲顾妄野竖个大拇指。
顾妄野，绝对是条汉子！
可从另一个方面来讲，沈蓉也习惯了顾妄野这种不拿自己的命当命的做法。
“然后呢？你……”
沈柔突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措辞，她怕自己多说一句都让顾妄野误会成自己对他担心。
在沈柔看来，不让对方误会的前提是自己不要做什么让对方误会的事情，说什么让对方误会的话。
所以她会尽力克制，注意分寸。
顾妄野深深地看了沈柔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他像是能够看透沈柔所想的一切，但也会原谅沈柔所做的一切。
“还要不要听故事了？”
顾妄野笑了笑，继续说道。
“后来就是老套的情节了。”
“周晓梦把自己做成了一盘菜，看上去还算秀色可餐，只不过我无福消受。”
“她下药太猛，直接给我送医院了。”
沈柔微微愣了一下。
“可是那天晚上——”
沈柔脸色微红，眼神躲避顾妄野，低头喝茶。
其实她一直都没有告诉别人，那天晚上她听到了。
她路过那间客房的时候，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动静很大，应该不是作假。
而且周晓梦不傻，如果是作假，周晓梦也不会是后来的反应。
顾妄野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他又给沈柔重新续上热茶。
“那天晚上怎么了？”
沈柔摇了摇头：“没什么。”
顾妄野微微思忖了两秒，像是反应过来。
“你看到了？你以为那个人是我？”
沈柔怎么可能真的看到？周晓梦又没把这件事当作一个可以参观的活动来卖票。
“我路过那边听到了一点点，还有……家里的阿姨跟我讲。”
沈柔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出乎意料的是，一直看上去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顾妄野，在听到沈柔这么说之后，脸上竟然流露出一丝受伤的神色。
“如果里面真的是我，你也不在乎吗？”
还不等沈柔回答，他用自嘲地叹了口气。
“是啊，你不会在乎。”
“你只是在看戏，一场与你无关的戏。”
沈柔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顾妄野，可顾妄野好像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里面的人不是我，是我早就准备好的，一个身形跟我相仿的佣人。”
顾妄野身子后仰，拉远了与沈柔的距离。
“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一次就中？”
“难道真的是那个男佣天赋异禀，或者说是周晓梦本领过人？”
既然顾妄野已经跟沈柔说了这么多，沈柔也没有必要再去隐瞒顾妄野。
“周晓梦肚子里头没有孩子，只有囊肿，而且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她现在以为自己怀有身孕，所以才一直不愿意去医院检查，怕露馅。但实际上，是在影响她自己的生命安全。”
顾妄野没有问沈柔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随后在沈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顾妄野又缓缓靠近。
神色一如最开始那般认真。
“我知道你不在意我跟谁发生了什么。”
“可是我在意。”
“我说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不是在开玩笑。”
“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会在一起，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都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而介意，而不开心。”
“沈柔，你应该知道的，我从来不在乎这副身体。可我同样也不希望，你因为这副身体被其他人碰过而嫌弃我。”
沈柔知道，这是顾妄野在解答她的问题。
顾妄野在很认真地对待他们之间的一切，哪怕只是那个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因为……
“沈柔，你是我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