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跟周晓梦真心相爱，就是骂得脏？
沈柔不理解了。
“你不喜欢周晓梦？却希望她给你生孩子？”
“难不成你是喜欢孩子？觉得多子多福？”
听着沈柔的话，顾妄野笑得拿茶盏的手都在抖。
他觉得此刻的沈柔格外可爱。
连多子多福都整出来了。
他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解释，下一步沈柔可能已经给他规划到四代同堂了。
“周晓梦有没有孩子，都跟我没关系。”
顾妄野身体微微前倾，望向沈柔，认真地说道。
“小月亮，你知道吗？”
“贞/洁，才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沈柔被顾妄野这样注视着，感觉脸颊越来越烫。
顾妄野长得很好，只是平常都一副混不吝的模样，突然认真起来的反差感，也确实让人难以招架。
一定是茶水沸腾飘起来的雾气！
一定是！
沈柔不断自我催眠。
“为什么叫我小月亮？”
“而且周晓梦跟你不是——”
“贞/洁和嫁妆又是什么东西……”
二人独处于茶室这个封闭的空间内，感觉本就奇妙。
偏偏顾妄野身上又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阴冷，潮湿。
带着压迫感和致命的吸引力。
沈柔躲避着顾妄野的目光，问出了一连串没头没尾的话。
她下意识端起茶盏，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可茶盏还没送到嘴边，又被顾妄野轻轻按下。
“小心，烫。”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从顾妄野的嘴里说出来却格外缱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泡茶的缘故，顾妄野手指温热。
他柔/软的指腹刚刚碰到沈柔，沈柔就把手缩了回来。
顾妄野也不生气，而是轻笑一声。
“你问了很多问题，我应该先从哪一个开始解答？”
还不等沈柔回应，他又自顾自地说道。
“算了，还是我来决定吧。”
“毕竟是我在满足你的好奇心。”
顾妄野永远都有主场意识。
在顾妄野的叙述中，沈柔逐渐了解到那晚的真相。
那是沈柔的生日宴，请来的也大多是沈柔生母沈笙声的旧友故交。
周盛瑜是个聪明的，他知道随着沈笙声离世时间拉长，这些感情也会慢慢淡了，只有借着沈柔这个“遗孤”的名头，才能把这些他想要攀附，却连见上一面都难的人请来。
他这辈子，最成功的事情，就是娶了沈笙声，当了沈柔的爹。
为了更好地树立一个慈父形象，周盛瑜根本没让唐玲出场，还把周澈藏起来了，只有周晓梦……
唐玲跟周澈求了周盛瑜好久，并且再三/保证绝对不会让周晓梦胡来，再加上软包子沈柔的默许，周晓梦才能以表妹的身份出席。
那时的周晓梦惯会卖惨。
“姐姐，我以前养在乡下，都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我真的很想看一看，只是看一看就好！以后别人说起来，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至于再被嘲笑是土包子，山炮。”
“这种场合我只听老师在童话故事中讲过，我们老师也不知道多少童话故事，一个灰姑娘的故事反反复复地讲，说她跟王子相会的那场晚宴——”
“我不奢望自己能当灰姑娘，我就想远远看一眼王子。”
“说这么多，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村，很丢人……算了，如果是觉得我出现会丢你的人，我藏起来也没什么，反正我本来就是个拿不出手的土包子。”
周晓梦的眼泪总是说来就来，一连哭了三天。
见到沈柔更是连路都走不好，说什么自己脏了沈家的房子，挡了沈柔的路，像沈柔这样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是不知人间疾苦的，怕自己身上的穷酸气污了沈柔的鼻子。
总而言之，那几天的周晓梦变着法的作妖。
茶言茶语加道德绑架轮番着来。
当然，后来真的让她以表妹的身份出场，她又换了副嘴脸。
衣服，要最华丽的，要配得上这个宴会。
完全不想她自己配不配得上衣服，更不会考虑这场生日宴的主人是谁。
首饰，要比沈柔昂贵，嘴上说着自己长得没沈柔好看，气质没沈柔高贵，只能靠这些身外物撑场面，实际上就是想占便宜。
宴会结束，她死都不肯归还首饰，说什么想再多欣赏几天。
最后还是找了律师说明利害，直接锁进银行保险柜才绝了她的念头。
在生日宴会上，周晓梦更是一出接一出作妖，层出不穷。
毕竟，这可是她废了大心思才求来的机会，如果真的只是看一看，那可就太浪费了。
可能来参加沈柔生日宴的，哪个不是高门贵族？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她这点儿小心思。
至于周盛瑜做的事情，他们也早有耳闻。
只是看在跟沈笙声过往的那点儿情谊上，再加上心疼沈柔，所以才来看一看。
毕竟，再往后随着时日的消磨，这点儿情谊没有了之后，他们估计也就不会来往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沈氏跟着周盛瑜，落不到什么好，走下坡路是迟早的事情。
现在尚且算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往后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琢磨，相比之下，周晓梦的这点儿小心思就不够看了。
相反，一听到她自我介绍姓周，大家连带着看周盛瑜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玩味。
周盛瑜最引以为傲随父姓的出轨产物，在这里却成了他是软饭硬吃渣男的证据。
可周晓梦才不管周盛瑜丢不丢人呢。
她的目的跟周盛瑜一样——为自己找个出路。
而且她要给自己找到最好的那一个！
周晓梦一路寻觅，最开始的目标并非顾妄野，而是北城本地的一个小二代。
他看出了周晓梦的小心思，也对周晓梦表现出了明显的兴趣。
反正玩一玩，各取所需。
接着，他有意在周晓梦面前展现自己的实力。
无奈长得确实太过磕碜，周晓梦看在钱的面子上跟他聊了几句。
直到顾妄野出现，云泥之别。
面对顾妄野，周晓梦只用了一秒就判定——
这是她要找的男人。
从长相，到谈吐，到穿着打扮，到周围人的反应，无一不在告诉周晓梦，顾妄野是她生命中最顶级的存在。
巧了，顾妄野也的确对周晓梦有兴趣。
想要让她下地狱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