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淹死了别叫本座救你就行。”
只要知道这泉水除了淹死人以外,没有其他的危害就行,比如了硫酸那样的强腐蚀性。
至于淹死,不存在的,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龙牙泉底下,有在等我的东西,等我去揭晓答案。
纵身跃入水中,泉水拼命灌进耳朵鼻子和嘴巴里,我睁大眼睛,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是个旱鸭/子这件事。
然而,预想之中的被呛死的感觉却没有传来,这些水流从我身上流过,我只觉得很舒服,很清爽。
泉底有一个像蚕茧一样的东西,很大,起码有一米七高,我冲着那东西游过去,靠近了才发现,这里面,竟然是一颗珠子。
一颗蓝色的,散发着幽幽荧光的珠子。
珠子被蚕茧束缚起来,漂浮在蚕茧的中间。
看见这颗珠子,我终于明白了龙牙泉里那种令我熟悉的感觉来自于何处。
我并不是对龙牙泉感觉到熟悉,而是这颗珠子!
我发呆地盯着它,难以挪开视线,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触碰在蚕茧上。
很奇怪,我的手居然没有被蚕茧阻隔,直接穿透蚕茧,触碰到了里面的珠子,刹那间,珠子迸发出一股刺眼的蓝光。
“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你不应该和一个人类相恋,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么狼狈。那个男人,抛弃了你和你的孩子,独自逃命去了,你却要在这里承受分娩之苦。”
一道如重金属般冰冷的男声回响在耳畔,我愣了一下,顶着刺眼的光睁开眼睛,却只看见一双鞋,一双黑金卷边烫金云靴。
“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紧接着,一道女声绝望地嘶吼出声。
我顺着声音来源猛地回过头,刺眼的蓝光之下,映出一道挺着大肚子的女子身影。
女子躺在地上,汗水打湿了头发,头发一缕缕地贴着头皮,脸色惨白如纸,神情狰狞痛苦,偏偏,那痛苦之中,又透着难以忽略的恨意。
她似乎……马上就要临盆了。
最让我移不开眼的,还是她那张脸,那张和我起码有八分相似的脸。
几乎是同时,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名字:烛霓华。
但凡是见过我母亲的人,都说我长得像她,我以前不明白,觉得太夸张了,直到我亲眼见到她,才知道,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
冰冷的男声继续说:“你落得这个下场,你不后悔吗?你应该很清楚,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几乎没有继承到你的龙血,她继承了那个男人的血脉。那个男人抛弃了你,你却还要为他生下孩子。”
烛霓华痛苦地嘶吼:“这是我的孩子!和他没有关系!和你也没有关系!和你们所有人都没有关系!你们休想抢走我的孩子!”
我的视线落在她绝望而痛苦的面庞上,怔愣了一瞬,忽然低下头,手掌轻轻抚摸着肚子。
我的母亲保护我的样子,又何尝不是我保护我的孩子的样子?
这些人啊,为什么都理所当然地认为孩子是另外一个男人的,明明母亲才是承受苦痛的一方。
男音依旧冰冷无情,他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烛霓华的痛苦:“你真的不需要我帮你吗?只要你同意我帮你,你就不用承受这些痛苦了。”
烛霓华冷声嘲讽:“你做梦!我烛霓华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绝不可能和你们修罗殿做交易!”
“是么?这样的话,那真是太遗憾了。”男人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掌,一抹幽绿色的火焰在手掌中跳跃燃烧,“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去死吧!”
随着这句话落下,蓝光戛然而止,所有的影像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我瞪大眼睛,猛地冲过去,却没抓到我母亲,只抓到一手的手。
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
我迫不及待地转过身,再次想要触碰珠子,然而,这一次,我的手却怎么也无法穿透蚕茧。
我急的不行,眼泪都快掉下来,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结束?到底是不是这个男人杀了我的母亲啊!
无论我再怎么努力,我的手都无法再穿透蚕蛹,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这颗珠子似乎不会再发光了。
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我抱着蚕蛹,就这么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想和我的母亲做什么交易,我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这桩交易似乎和我有关,我的母亲拒绝了……
如果她没有决绝的话,她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喂,裴意,你在下面的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还不赶紧上来?淹死了?”
耳边忽然传来扶桑的声音,我回头张望,却没有看见扶桑的身影。
这时我才想起来,我和他可以用意念交流。
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我浮出水面。
扶桑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子,盯着我看了我一会儿:“你不会是在下面哭了吧?”
我闷闷地爬上岸:“没有。”
他冷笑一声:“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一样,你真当本座眼瞎?说说吧,你在下面到底看见了什么?”
我瞥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扶桑耸了耸肩:“你也可以不说,只是,看你那么伤心,多半是你解决不了的问题,你说出来,说不定本座一高兴,就帮你解决了。”
我本来不想说,经他这么一说,忽然改变了主意。
扶桑是认识我母亲的,我母亲的一些事情,他肯定知道。
念及此,我心中一动:“你知不知道修罗殿是什么?”
听到“修罗殿”三个字,扶桑一改先前的懒散,神情里多了几分认真,皱眉盯着我:“你问这个干什么?怎么?你母亲生前和修罗殿扯上了关系?”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那下面的东西和我母亲有关?”
“我和你母亲的关系不一般,龙牙泉里的这一丝青龙气息,我早就知道是你母亲了。”扶桑神情严峻,“你别岔开话题!你还没回答我,你母亲和修罗殿有什么关系?”
我闷闷说:“我也不知道啊,我看到的东西只有一点点,所以我才问你嘛。再说了,按照平等交易的法则,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了之后,你才能问我问题,你都不回答我,我为什么要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