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羡鱼抬头便撞进了唐印那深不见底的眸中,那深邃的眼神,让她有一瞬间心跳漏掉一拍的感觉。
只是一瞬间,很快恢复平常。
她裹着毯子缩了缩身子,低喃的声音带着鼻息感传来,“我只是想过平静的日子。”
“好,等事情结束,我带你离开这里,让你过你想过的平静日子。”唐印指尖勾着她的秀发,深邃的眼底藏着一丝心疼。
“嗯。”
陶羡鱼像只小狗一样裹着毯子趴在他旁边,点头的时候,在他腿边轻轻蹭了蹭。
唐印伸手落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揉了一下,叹息声中缠绕着丝丝无奈。
两人就这样待着,看着窗外的景致,谁也不说话,好半晌,陶羡鱼似乎想起什么,抬起头来。
“前几天,靳封死在监狱里,跟你有关吗?”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只是想到这里,就开口问了。
唐印抚着她的手一顿,深沉的目光之中,淡出若有似无的痞意,随后,又继续摸着她的头。
“怎么,害怕了?”
这是默认了。
陶羡鱼凝滞片刻,认真的想了想,认真回答道:“可能是害怕了吧,毕竟是条人命,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让一个贪生怕死的人自杀的。”
知道那场谋杀背后的人是靳封之后,陶羡鱼也了解了很多有关他的资料,靳封这个人,从小生活条件优越,没吃过苦,加上姑奶奶对他的溺爱,脾气秉性很差,又贪图享受,贪生怕死。
这样一个人,陶羡鱼都不会相信他是自杀的。
可听霍司捷说,摄像头的画面没有作假,拍到的画面,的确是靳封自己吞了图钉,没有人强迫。
唐印唇畔勾起邪魅的笑容,落在她头顶的手一转,朝自己的脑袋里指了指。
“有时候,杀人不一定要脏了自己的手,他这种人,最脆弱的地方是这里。”
“你催眠控制了他?”陶羡鱼惊讶得瞪大眼睛。
“聪明!不过,催眠他的是我的朋友。”唐印眉眼一挑,笑得肆意。
陶羡鱼惊诧的瞪大了眼睛,催眠控制一个人,这种场景她只在电视剧里看过,没想到现实中竟然也有。
不对,之前顾北堂也说过她疑似被人催眠过,那又是什么人催眠了她呢?
陶羡鱼皱紧了眉头,她现在没有任何头绪,也不确定是不是该告诉唐印这件事。
瞧她面色凝重,半晌不说话,唐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目光盯在她脸上。
“小鱼,在想什么?害怕我对你用催眠术?”
“没,没有!”
陶羡鱼紧忙回过神来,思绪一转,问道:“既然靳封的死是你做的,那霍斯礼的重伤,也是你派人打的吧?”
唐印被她成功的岔开了话题,挑眉却摇摇头,手指划过她的下巴,在她的脸颊上捏了捏。
“是我自己动的手。”
陶羡鱼面色一顿,忍不住惊呼出声:“你自己动手?你不怕他发现吗?”
唐印收敛眉梢间的笑意,神情之中更多了几分认真,“他把你骗到云景庄园,害你中枪受伤,若不是我自己动手,这口气,出不来。”
所以,霍斯礼不止是被打了一顿,而是被打成了重伤,腿骨和手臂粉碎性骨折,躺了一个星期才醒过来。
陶羡鱼能感觉到他眼底隐藏的森冷杀意,只是,此刻却没有丝毫惧怕,她伸手抓住他的大手,安慰一般轻拍了拍。
“不要为了我冒险,我还指着你带我离开这里呢。”
一场谋杀过后,唐印在悄无声息之中,杀了靳封,打了霍斯礼,又有计划的引导舆论给霍氏施压,导致霍氏股票下跌,造成巨大损失。
锦西市是霍家的地盘,他在霍氏的眼皮子底下做着这些事情,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矛头指向他。
陶羡鱼想象不到唐印背后有何等强大的力量,但是现在,她一点都不敢再怀疑他的能力。
他来霍氏报仇,并不是以卵击石,而此刻,她也真正意识到,想离开这里,真的是能靠唐印了。
唐印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看着陶羡鱼潋滟的眸中神情流转,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真的有种想立刻带她离开的冲动。
然而,冲动终归是冲动,他向来都是个理智的人,冲动闪过之后,最终也只能被压制住。
他俯身,弓起的身体将陶羡鱼圈在怀中,低沉的气息随着出口的声音扑在她身上。
“你再耐心等等,等我完成一定要做的事,就带你离开。”
陶羡鱼顿了一下,随后认真的点点头。
之后的两天,霍司捷再没来过小院,陶羡鱼想不在意,可霍司捷和闵嘉筱在一起被拍到的消息无孔不入,挡不住的出现在她眼前。
谁叫他们都是锦西市的风云人物呢,公共场合,他们两个凑在一起,本来就是话题的中心。
陶羡鱼吃着早餐,看着爆料内容里两人走在一起的画面,心中泛起一阵酸楚,桌上的饭菜说没味道就没了味道。
正烦闷,电话铃声响起,是陶老爷子,陶羡鱼紧忙拿着电话上楼,关上门,才接听。
“喂。”
电话那头停顿一下,随后传来陶老爷子低沉的声音。
“你要的血已经取到了,今晚我派人给你送过去,记住,对外说是给你储存的备用血。”
都是珍贵的熊猫血,有钱人家自己花钱储备存血以防急用是很正常的,要不是霍宁溪出事,霍家医院也储存了足够的血液。
这个说法,很符合陶老爷子小心谨慎的行事风格。
陶羡鱼着电话,勾起一抹嘲讽,冷漠疏离的回了一句“知道了”,不等陶老爷子再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霍宁溪需要的血她拿来了,是不是有些话,也可以趁着这个时候说了呢?
沃尔斯,七楼。
“你给我让开!”
尖利怒喊声从贵宾休息室区域传来,幸好,贵宾休息室区域的隔音很好,并没有传到商场区域。
闵嘉筱涨红着一张脸站在专属套房门口,满目狰狞的瞪着无咎,那眼神,似乎要将无咎撕扯了。
无咎面无表情的整理了一下被闵嘉筱扯乱的衣服,冷声疏离道:“闵小姐,三少正在休息,请您稍后再来。”
“你给我让开!”
闵嘉筱伸手推了无咎一下,然而,无咎像是一座山一样挡在面前,任由她用尽了力气也纹丝不动。
“闵小姐……”
“无咎,让他进来!”
房间里传来霍司捷慵懒的声音,无咎凝滞瞬间,让开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