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少爷,婉晴小姐,婉晴小姐的伤,恐怕得送医院瞧瞧。”
菲姨战战兢兢,跟一旁拧着眉心,衣襟大敞,肌理偾张,自己也是一身血迹的梁霁风小心翼翼地提议。
实际上小姑娘身上除了手腕和经血之外,确实还有很多的大小不一的伤痕,看起来就很吓人。
菲姨也知道婉晴体质不强,加上这事儿赶事儿连在一起,她还一心想死,万一,万一真的香消玉殒,就真是应验了那句红颜多薄命……
菲姨不敢往下想的,怎么也是活生生,原本活泼可爱的一个鲜活可人儿,这要是真的没了,心里怎么过意得去?毕竟她也算得上是见死不救的帮凶一个。
“你先给她弄干净,我知该怎么做。”
男人眉心拧成麻花,捏着一根香烟在指间摩挲,满脸的踌躇郁色,也不知是不是有半点的后悔。
魏敏芝被周海林送达岭南公馆时已经凌晨两点过半。
还好她早已在周海林回家告知她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所以在看见被移至客卧里奄奄一息的小姑娘时,并没有太多讶异,毕竟早已经有了免疫。
男人承认自己不堪的同时,面色凝重地向她交待:“手上的伤口能不能处理好,尽量不要留疤?还有,失血过多能不能挽救?”
好在婉晴力气不大,割脉的伤口不深,方才折腾她的时候,他的强力止血已经起了效果。
不过看见经血的时候他着实有些慌乱,以为是自己弄伤了她,其实也的确是弄伤了。
魏敏芝一边检查婉晴的身体,一边感叹:“少爷啊,人要脸树要皮啊,外面的伤疤都可以有办法去掉,生理期的出血量也属正常,难的可是内在的伤痛不好愈合,你可曾记得自己保证过不伤害人家的,你自己也是,回回见你都是伤,你什么时候能够消停点?”
面对责怪,男人不语,低头看一眼自己左手臂的伤口,咬紧牙关,眸色凝重地望向床里。
那个淹没在蓝色被褥里面,不仔细看都看不出人形,呼吸细细的女孩简直毫无存在感。
女孩面色惨白浮肿,眼睛肿的,唇也是肿的,当然她身上红肿的地方更多,触目惊心的那种。
床头挂的药水一滴滴往下,缓缓注入她体内。
几个小时过去了,他甚至怀疑那瓶药水还是原样没有动过。
保证算个什么东西?他怎么保证得了?
况且他从来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对他设限的事情他就偏生要打破。
他也曾想好生待她,有心想要讨她欢心,高兴为她庆生。
毕竟那些天他们之间是那样“和谐”,至少在他看来是的。
虽然她伤心难过,但她对他依赖如常,表现得那般乖巧听话。
原来不过是有心掩盖,甚至不知好歹地联合外人欺骗,把他当作猴耍。
也不是非要逼她那般着急,可这一切又何尝不是她在逼他为之?
他分明已经承诺,会给她想要的,可她不相信他,逃离还要选择背刺一把,跟自己的侄子一起私奔,让所有人看他笑话。
心那么倔强的小兔,怎么身子就那么弱?
自己分明没有用一半的力,就如此不堪一击。
可真会折煞他,果然是敢捅他,敢诅咒他不得好死的小东西啊。
不是要看他不得好死吗?梁婉晴,你倒是长点本事啊,心硬身体也要硬一点啊。
婉晴根本不知道这个歹人的心理活动,也不知道因为她这些人折腾得一夜无眠。
她自顾不暇,又是没能逃脱地反复发烧。
梦里光怪陆离,没完没了的有牛鬼蛇神来向她索命,她赤脚裸身在无人之境拼了命地奔跑,有人开着飞机汽车在天上和身后追杀她,她只能没命地跑……
气喘吁吁地咳嗽不断,伴随着呕吐。
肚子里本就没有存货,可能连苦胆水都吐出来了。
魏敏芝给她推了针镇定剂和退烧药,又输了营养液,之后睡得倒是昏沉,但是高烧反反复复不定,一直处于不清醒状态。
菲姨跑上跑下,一晚上没有合眼,两间卧室里衣衫被单都不知道换了多少,还有卫生要搞。
天快亮时魏敏芝接到家里老母亲的电话,说是找不见什么降血压的药,需要她回去一趟。
魏敏芝没办法,给婉晴再次检查一遍身体,交代安排好之后先行离开。
不过她出去半小时后又折返回来。
手中提着一包药物交给梁霁风:“晴晴的伤口记得不能沾水,手腕的伤口过两个小手检查和换药,里面还有涂的药膏,女人身子本就比不得男人,又是生理期,容易感染,你让菲姨给她仔细擦,一天三次,不要漏了。”
梁霁风若有所思地点头,灭了手中的烟,拎着袋子沉着脸上楼。
家里事情多,菲姨要洗衫洗被,还要熬汤煎药准备早餐,家务活也不少。
这会儿婉晴稍许安静了一些,她便下了楼。
梁霁风一声不吭,坐在床头半天,静静看着女孩的脸。
他甚至感觉不到她的呼吸,忍不住俯身伸手探她的鼻息。
直到感觉出有那么一点温热呼吸,才暗松一口气。
梁婉晴小东西,你要是敢死,就是追到阎王家门口也要把你拽回来的,说好了要看着他遭报应的,你怎么能先死?
想到小兔发狠时的模样,梁霁风心中又涌过一股热流,浑身燥热,喉结上下滚动。
手指又在人家本来带着婴儿肥,却因折腾到小了一圈的脸上轻轻摩挲,捏她的腮帮子,按压她的小嘴,感受着湿濡柔软。
不由想到某些片段,眸色又变得幽暗,深吸口气后松开,拨开她额边颊畔的柔软发丝,轻轻揉捏着她的耳珠。
视线落在耳后的鲜红吻痕上,复又掀开被子查看。
这一看又在心里骂自己真的畜生。
怎么会对一个女孩下如此狠手?
不等菲姨上来,他自己打开药盒看起了说明。
魏敏芝拿来的药分门别类,针对不同部位有不同的药膏,涂抹方法也各有不同。
他先解开女孩左手手腕上缠绕的纱布,仔细检查那道伤口。
伤口不深,但是有点长,歪歪扭扭挺难看,又在显眼的位置,纹身是不可能的,只能以后看能不能去疤,或者戴个手链什么的遮挡。
心中不由骂骂咧咧,哪是什么三好学生,分明就是个无脑少女,电视剧里那套痴男怨女情节看多了吧,深受荼毒,小小年纪学人割腕自杀,真是欠揍。
拿来棉签沾上碘伏仔细清理,后又涂抹上一层药膏,换了新的纱布,一层层缠绕后打结。
他又开始动手解女孩的单薄睡衣扣子,准备从脖颈处开始帮她涂抹药膏。
女孩原本白皙的脖颈上密布着形状不一的大小吻痕、指痕,甚至齿印。
他皱着眉,用牙齿咬住药物包装盒单手撕开,打开药膏瓶,食指勾出一团白色药膏,轻轻揉搓在指腹间,按照说明用手指温度溶解散开。
之后指腹熨帖婉晴细嫩的皮肤,一寸寸仔细涂抹开来,一遍又一遍,涂抹得极其认真仔细。
长这么大头一次这样伺候人,他竟难得地有几分甘之如饴。
当看到胸口重灾区时,他的眉心深拧,眸色变得更加幽暗,喉结上上下下不停滚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