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发生的太快,以至于众仙都没能反应过来。
反而是守在水泡旁边的一个女娥被眼前的血腥吓的捧脸尖叫。
“啊——”
“啊啊——”
众仙没有被活鱼炸成血雾吓到,却被女娥的惊叫吓得一个激灵。
“怎么回事?”
“昊天上仙要收的首徒……死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福浅啊。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妖。”
“嘘!快别乱说!你看昊天上仙的脸色……”
孟长天微微沉下了脸色,谈不上难看,可整个琼花台上噤若寒蝉,就连最开始惊叫的那个女娥也瑟瑟发抖地捂着嘴,不敢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来。
孟长天高坐在琼花台上,冷得仿佛可以凝冰的目光从每一个仙身上扫过。
许久,他道:“大古,查。”
“是。”
大古低头应诺,很快退了下去。
琼花台上仍旧死寂一片。
众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交流无数,却无一人敢在这个时候提出离开。
当然,这“无一人”并不包括连阳上仙薛长阳。
薛长阳就落座在孟长天的下首,此时,他毫无仪态可言地斜靠在案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无节奏地叩击案桌。
“怎么,堂堂昊天上仙,想要扣留我等?可别忘了,你是上仙,我们,大多也都是上仙呢,一个两个的,实力地位是不如你,可全都加起来,你以为你能打得过?”
薛长阳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看向靠近上首座位的几人。
他们也都是有着上仙尊号的。
正如薛长阳所言,一个两个加起来是打不过孟长天,但是都加起来的话……还是打不过!
为首一个留着美须髯的中年上仙连忙摆手道:“连阳上仙真是会开玩笑,我等哪里有资格与昊天上仙相提并论?连阳上仙快快住嘴吧。”
“尚无影!”
薛长阳气的身体都坐直了,他指着尚无影,也就是美须髯中年上仙,破口大骂:“你的骨气呢!你当年好歹也是冠以战神之名的武力上仙,如今怎么和一个软脚虾一样怂不可言!”
“是是是,我没骨气,我怂,可以吗?”
尚无影没甚所谓的连连摆手,愣是将薛长阳噎得再说不出半个字,这才又冲着孟长天一揖到底。
“昊天上仙,我对您的尊敬毋庸置疑,还望您明察啊。”
“嗯。”
孟长天只微微颔首。
尚无影却像是被赦免了一般,整个人彻底地放松了下来,坐在案桌前的身姿也恢复了往日的仙风道骨。
薛长阳见状更气了。
“你、你们这些……”
“连阳。”
孟长天却在此时唤住了薛长阳,“你可知,今日之事,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
薛长阳的矛头从来都是对着孟长天去的,所以在孟长天开口之后,他当即对准了戳过去。
他面露讥讽,“今天可是我们天门嫡系一脉,兼天门现任门主广告天下定下首徒的重要大典。”
“只可惜,这仪式才走了一半,你的首徒,就‘嘭’地一声炸成了血雾,啧啧,真是太可怜太可惜了。”
薛长阳嘴上说着可怜可惜,可是脸上眼中却满是幸灾乐祸。
孟长天定定地看着薛长阳。
直把薛长阳看得寒毛倒竖,才缓缓移开目光。
此时,大古回来了,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垂眉低头的女娥。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落在了这个女娥的身上。
“尊上。”
大古行了礼,得孟长天准许后才示意女娥站到一旁。
而后,他又面向众仙,扬声道:“收徒仪式继续,请——何仙姑何禾禾上台。”
台下一片哗然。
“不是死了么?”
“难道没死?可是你我都亲眼所见……”
“死的不是她?”
“对对!要不然的话,昊天上仙也不会那么面不改色。”
不管琼花台中如何议论纷纷,何禾禾再次顶着水泡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之中。
不说别人,就是何禾禾自己也是懵逼的。
“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就听大古说拜师,然后她眼前一黑就人事不知了,那段时间好像很长,又好像根本不存在,回过神来后她又出现在了高台之上。
这里头的变故,乱得她脑子都浆糊了。
而这时候,又听到大古高喊“拜师”,何禾禾下意识按照先前才学的仪式拜师。
“礼成——”
大古高喝,“献礼。”
到了献礼的环节,基本上就没有何禾禾什么事情了,她只需要在昊天上仙的旁边,在人献礼的时候微笑……emmm,大概她笑不笑都没人在意的。
至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何禾禾乖巧地控制水泡退到了孟长天的身旁,然后无聊地看人献礼。
献礼,是从末尾小仙开始的,最后才是靠近孟长天这边的几个上仙。
轮到尚无影的时候,他立马殷勤地上前,双手捧着一个锦盒,递向了孟长天,何禾禾的目光不由落在了尚无影的身上。
“昊天上仙,这是我早年所得,很是罕见……”
忽的,何禾禾睁大了鱼眼。
她下意识喊道:“小心!”
话音响起的同时,一道暗芒直逼孟长天眉心而去。
这,显然是想要了孟长天的命!
“死吧!”
仙风道骨的尚无影露出狂热狰狞的笑,反而更加可怖。
就在此时,一只骨节分明的玉手只一弹指,“叮”地一声脆响,那暗芒倒飞回去,转眼间就刺入了尚无影的心口。
“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
孟长天的声音,先发却后至。
但是也比何禾禾的那一声“小心”来的快。
所以,尘埃落定之后,众仙只听到了何禾禾的一声“小心”,以及捂着心口倒地不起的尚无影。
“……”
“……”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
距离最近的薛长阳也是一副回不过神来的模样。
他呆愣愣地看着尚无影,好半天才从脑子里翻出一句话来。
“你刚刚……不是说你没骨气而且还很怂吗?怎么……”就刺杀孟长天去了?
尚无影重伤后,本冲着孟长天怒目而视。
可这会儿听到薛长阳的疑问,却是忍不住血气翻涌,登时一口气没能喘上来,白眼连连翻动,就这么撅了过去。
薛长阳茫然看下上首的孟长天。
“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我知道。”
孟长天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