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刚放下电话,陈叶便笑着凑了上来。
“是咱们老板的电话吧?是不是特豪气的说,喜欢哪个,随便刷?”
时欢轻咳了两声,无奈道:“没你说的这么夸张。”
但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啧啧,害羞什么,我要是你,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有这么个绝世好男人,为我挥金如土呢。”
“绝世好男人?那可不见得,我看就是个强势的暴君……”
自己不过多看了一眼异性都能惹得他暴走,还特意打电话过来警告一番,简直是既幼稚还不讲理!
陈叶摸着下巴道:“咱们老板的工作作风,也一向是霸道独、裁,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他不够强势,你这倔性子能屈服在老板的威严之下?”
“算了,还是专心看展吧。”
时欢叹了口气,陈叶的立场向来是无条件偏向言鹤城。
说好听了,是逮到机会就给他们牵红线,说的阴暗一点,简直就是言鹤城派来自己身边的卧底,恨不得每天都在自己耳边歌颂言鹤城。
时欢对珠宝不大感兴趣,看了半场也没遇到喜欢的,直到快结束时,压轴作品,一根脚链,却吸引了时欢的目光。
树藤形状的双层链条连着一个泪滴形状的挂坠,挂坠中缀着一颗粉色钻石,洋溢着勃勃生机。
主持人做了简单的设计介绍后,开始报价。
“卡布托卡森林之恋足链,起拍价三十万美金,每次加价,一万美金起,开始竞价!”
“A区十八号,三十一万美金。”
“B区四号,三十二万美金。”
“A区十三号,三十五万美金。”
……
“A区二号贵宾,一百万美金!”
众人将视线投向二号桌,一见是言鹤廷,顿时没了抢的心思。
言家二少,谁还没眼力见的去抢?只怕抢也抢不过吧?
沈慕汐害羞的抱着言鹤城的手臂,言鹤廷拍了拍沈慕汐的肩膀,眼底满是宠溺。
显然这足链是言鹤廷打算送给未婚娇妻的礼物,看的众人满脸艳羡。
时欢很识时务的放下了牌子。
虽然足链的设计她很喜欢,但花好几百万买下显然不太划算,更何况,她现在去争,必然有好事者会挖出之前的绯闻出来生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主持人开始落槌,“一百万美金一次!一百万美金两次!”
“C区三十号贵宾,一百五十万美金!”
众人诧异的看了过来,似乎不相信,C区居然有人买得起这跟足链!
时欢也是一阵错愕。
三十号,那不就是在自己身后?
她下意识转过头,目光骤然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褐色瞳孔当中。
男人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岿然不动的端坐在那里,仿佛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者一般,那张帅气又深邃的混血面孔,看的时欢呼吸微滞。
“时欢,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时欢抿了抿唇,真的是巧合么?
“凌先生,你好。”
言鹤廷也看了过来,他第一眼看到了时欢,目光闪了闪,下一刻,也看向了她身后的凌枭。
两人的视线经过一轮交锋,言鹤廷放下了手中的牌子。
“那是谁?”
言鹤廷沉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众人惊叹着时欢的美貌,和凌枭两人同框的镜头也十分惹眼。
沈慕汐放在膝上的双手微微收紧。
她心里清楚,言鹤廷决定为了一个盟友,放弃了自己喜欢的足链。
可她又实在费解,时欢到底有什么本事,明明坐在不起眼的C区,却幸运的得到那个神秘男人的关注,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轻而易举的抢走了自己的所有风头……
她凭什么?
“恭喜C区三十号嘉宾获得我们的压轴拍品!请留下您的姓名,我们将把它刻在慈善拍卖会的杰出贡献者荣誉墙上!”
凌枭从橱窗中取出脚链,一步步走回座位上,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走到时欢面前。
时欢防备的看着他,眼底掠过一丝慌乱。
这种乱绝不是害羞或是紧张,而是面对危险本能的恐惧和逃避,被凌枭用这种眼神注视着,就像是被一头狼盯上,时欢现在只想拔腿就跑!
果然,凌枭接下来的举动没有辜负她的防备。
“不必,脚链,是我买来送人的。”
众人虽不知道这个神秘富豪的身份,但从言鹤廷主动让出机会的举动来看,这人的势力绝对不容小觑。
再看时欢,毫不夸张的说,她的美、她的媚,绝对能够艳压在场的所有美人。
就在众人对两人的身份猜疑不定的时候,那个神一般的男子突然单膝跪地,虔诚的伸出手,将时欢的左腿搭在了自己膝盖上。
时欢惊讶的捂住了嘴,眼睁睁的看着他认真的将脚链戴在她的脚踝上。
冰冷的手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划过他的小腿,时欢只觉得如芒在背!
这个时候,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凌枭单手捏着她的脚踝,放在眼前看了看,动作看似随意,实则时欢用尽了力气,也没办法抽出自己的脚。
他抬头望进时欢慌乱的眼底,赞美道:“果然适合你。”
时欢皱眉,“凌先生,这不合适!”
“合适,戴在你的脚上,就是它的宿命。”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堵住了时欢接下来的话。
宿命……
时欢紧紧盯着他的脸,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难道凌枭跟组织也有关系么,这一切,仅仅是巧合,还是蓄谋已久?
凌枭起身,居高临下的睨着心事重重的时欢。
“如果有什么想问的,尽管来找我,随时恭候。”
说罢,抬脚离开了拍卖场。
价值一百五十万美金的脚链就这么随意的送了人,众人震惊之余,看向时欢的目光充满了探究意味。
时欢也坐不下去,拎着包包快步跟了出去。
然而凌枭已经不见了踪影。
陈叶拉住时欢,一脸震惊的问道:“时欢,那个人,是不是……”
“是他,就是那天,坐在戴昱辰车后的神秘男人。”
时欢记得,他住在耀山酒店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