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蒋政屿他大哥只好磨磨蹭蹭地起床,背着手出门去集市了。
蒋政屿看到他大哥离开,嘴角微微弯起一抹弧度。
蒋政屿他娘也不是个蠢的,见蒋政屿露出这样诡谲莫测的笑容,顿时警惕起来。
“建国啊,你该不会又想干什么坏事吧?”蒋政屿他奶皱眉问道。
她虽然疼爱孙子,但也不想让孙子犯错误。
蒋政屿摇摇头:“奶,您放心吧,不用担心我!”
说完,蒋政屿就起身往外走去。
“建国,你去哪里啊?”蒋政屿的奶赶忙追出去问道。
蒋政屿停下脚步说:“我去山上挖点野菜。”
蒋政屿他娘说:“你一个人上山太危险了,不如你等着,我陪你一起去,免得遇到啥事也好有个帮衬。”
“不用了,奶,我就上去摘些野菜就回来,耽搁不了多少时间,您别担心。”
“那……行吧。”蒋政屿他娘点点头。
她知道孙子是铁了心的要去山上,她再阻挠反而显得她这个奶奶很刻薄。
蒋政屿他奶叹息一声,嘱咐说,“记得早点回来啊。”
蒋政屿说:“嗯,我知道。”
然后他就匆匆地离开了。
蒋政屿他娘目送着蒋政屿离去,喃喃说道:“我怎么总感觉建国这段日子有点奇怪呢,你说他该不会在外边学坏了吧。”
蒋政屿他爹沉默了片刻,摇摇头说:“你呀,瞎操心!”
“我咋能不操心呢?这都十八岁了,马上就是成年人了,万一他以后变得像他爸似的不孝顺,咱们这个家还有指望吗?”蒋政屿他娘忧心忡忡地道。
蒋政屿他爹沉吟片刻,忽然说:“你别瞎操心了,他就算学坏,也不至于学他父亲那样不忠不义,况且他现在才十三岁,等他再大一点懂事了就好了。”
他爹是读书人,虽然没有考取功名,但是在村里却很受人敬仰。
蒋政屿他爹也经常在镇上教书。
因此他很清楚,十三四岁正是叛逆期,很多小伙伴都喜欢偷东西或者抢东西。
比如,有的小伙伴趁着老师出去的时候偷偷地藏起零食,还有的偷老师的衣服裤衩,甚至还有偷老师的笔记本。
但是,蒋政屿自己倒不怎么觉得。
他的脑海中浮现的是一副幅画面,他爷爷在世的时候对他极其宠溺纵容,凡是他想要的,只要他提一提,爷爷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弄来给他。
就连家里唯一的鸡蛋,爷爷也舍得给他,只要他张张嘴,爷爷就一定会把鸡蛋给他。
可惜,爷爷生病死后,蒋政屿的父亲和他大伯就把这份宠爱分给了两个叔伯兄弟,把爷爷留下的鸡蛋都拿走了。
蒋政屿他爹也因为这件事被迫辞职,回家种地去了。
从此后,蒋政屿就再也没有享受过爷爷带给他的宠爱,也失去了爷爷对他的信任。
不过,这也是他活该。
他爷爷死后,蒋政屿就跟着他的大伯二伯一起住,蒋家的房子也是由他的两个堂姐夫盖的。
蒋政屿他爹就只能睡柴禾堆。
他爹是长房,他爹娘死后,房子就由两个弟媳妇共同分摊了。
原本蒋政屿的大伯和二伯是想分给他们两个的,但是两人都是抠门的,谁也不肯拿钱出来给蒋政屿。
无奈之下,蒋政屿他爹只好跟蒋政屿他妈商量,分他们两口子一人一半,蒋政屿占四分之一的产权。
蒋政屿他娘当然不愿意把房子分给蒋政屿,她就把这话告诉了他爹。
蒋政屿他爹听了后立即火冒三丈,扬言如果不答应他,他宁可去死也绝不会让儿子占一点房产的资源!
蒋政屿他娘没办法了,最终只好妥协了。
蒋政屿和他大伯家一人占了两间茅草房,另外还有三间茅草屋空置着。
那两间茅草屋是蒋政屿大伯和他媳妇住着的,蒋政屿则住在后边的杂货铺子后面,靠近村子中央的荒废土窑。
这天傍晚,他刚从后院儿回来,就听到前面传来争执的声音。
“爹、娘,你们快醒醒,有贼来了!”蒋政屿冲着灶膛那边大叫。
蒋政屿他娘立即跑出来,问道:“你喊啥呢,你爹和你大伯已经上工去了!”
这时,蒋政屿已经飞奔着朝着前院儿冲去了。
他冲进院子,看见蒋政屿他娘站在厨房门口。
“娘,真的有贼来了,您赶紧出来,我拉着您去隔壁找我大伯!”
“你胡说,你大伯早去上班了!”蒋政屿他娘说。
“真的,娘,是真的,贼真的来了!”蒋政屿说完也不管他娘愿不愿意,直接拽着他娘朝隔壁走去。
路上,蒋政屿还扯着嗓子大喊道:“大伯,救命呀,大伯......”
他喊了好几遍,也没听见大伯他们的回应,只好拖着他娘去了隔壁。
到了隔壁,他一推门就看见他大伯躺在炕上昏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