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林牧舟面色一变,急忙辩解道:「阿玉,你莫要胡思乱想。我与瑶儿只是旧友重逢,并无他意。」
我冷笑道:「旧友重逢?那为何要瞒着我,偷偷带着子涵出游?」
张瑶见状,急忙上前道:「阿玉,是我考虑不周。只是见小涵读书辛苦,想带他散心罢了。」
我看向她,目光如刀:「张瑶,你当真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吗?」
林子涵见状,竟挡在张瑶身前,怒目而视:「娘亲,你不许欺负瑶姨!」
我心如刀绞,强忍泪意道:「子涵,你可知道娘亲这些年是如何将你抚养长大的?」
林子涵却道:「我只知道,瑶姨比你更懂得疼爱我。她不会逼我读书习字,还带我游山玩水。」
我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你可知道,为了让你能读得好书,娘亲是如何四处奔波,求得名师教导?你可知道,为了让你能吃得好,穿得暖,娘亲是如何日夜操劳?」
林牧舟见状,急忙上前劝阻:「阿玉,你莫要动怒。子涵还小,不懂事罢了。」
我冷笑道:「林郎,你当真以为我不知你的心思?你心里早就有了她,只是碍于情面,才勉强与我成婚。」
张瑶闻言,面色苍白:「阿玉,你莫要误会。我与林郎只是旧友重逢,并无他意。」
我看向她,目光中尽是讽刺:「张瑶,你当真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人摆布的小姑娘吗?你勾引我夫君,蛊惑我儿子,如今还要在我面前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
林子涵见状,竟怒吼道:「娘亲,你不许这样说瑶姨!若你再为难她,我便不认你这个娘亲了!」
我心如死灰,看向林牧舟道:「林郎,你可还记得当年的誓言?你说过,此生只爱我一人。」
林牧舟面露愧色,却不发一言。
我冷笑一声,转身离去:「也罢,既然你们都不需要我,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身后传来林子涵的声音:「娘亲,你若离开,我便永远不认你了!」
我脚步一顿,心中痛如刀割。
终究,还是迈步走出了大门。
身后,传来张瑶的啜泣声,以及林牧舟的叹息。
唯独没有,我那曾经最爱的儿子的呼唤。
10.
我从未感受过家的温暖。
于是,笨拙地学着去爱人。
以为一味付出,便能得到回报。
到头来,除了衣柜里几件旧衫,和窗前那盆风信子,再无他物。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林牧舟父子穿着崭新的锦衣走进来,想必是张瑶让裁缝赶制的。
我轻抚花盆中的泥土,盘算着离府前,该将它送去何处。
林子涵皱着小鼻子,不悦道:
「娘亲,我都犯瘾疹了,你怎还有心思弄这脏兮兮的泥土?」
这孩子天生爱洁,厌恶虫豸,讨厌花粉。
我的风信子,只得养在他够不着的地方。
如今不同了。
我的情感正在大量流失。
林子涵与他爹加起来,恐怕还比不上这盆花重要呢!
见我半晌不语,林牧舟走近几步:
「罢了!我知道儿子不听话,伤了你的心,让他与你赔个不是。」
你看,他心里什么都明白。
可林子涵仰着头,抓挠着身上发痒的地方,一脸倔强地拒绝。
我不以为意。
拿着小铲子在花盆里挖呀挖呀挖!
父子俩急忙交换眼神。
往日里,他们一唱一和,轻易消除我的抱怨,我便心甘情愿地进厨房熬汤煮粥。
但此刻,我脸上毫无表情。
连林子涵消失数日,也不曾有半句唠叨和担忧。
林牧舟俯身去翻药箱:
「子涵,你平日犯瘾疹时,都服何药?」
林子涵三岁识字,四岁背唐诗,自然认得药方上的字。
可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赌气般地说:
「不知道!」
我这几日的不闻不问,让林牧舟生出几分危机感。
他无奈地揉揉眉心,想过来揽住我的腰:
「阿玉,与六岁稚童较真,有何意思?
「未与你商议,便助瑶儿开设画坊是我的不是。
「可她独自回乡,不似你有个能赚银钱的夫君,作为故交能帮就帮。」
我无情推开他,淡淡道:
「帮忙需得帮到浴室吗?」
「阿玉,你误会了。那日她宅院的浴桶坏了,我才帮忙修理。」
「哦!下次床榻出了问题,记得把你儿子也带上。我看你们一家三口躺在两米八的大床上,倒也合适。」
林牧舟面色煞白:
「你暗中监视我们?」
「没有啊!是张瑶传信来的,说你儿子最爱玩与她嬉闹,亥时三刻还不肯就寝。
「你怎不遣人来阻止?平日里不是最管着子涵,说准时就寝才能长高吗?」
我茫然地看着他:
「那是你儿子,与我何干?」
林牧舟似乎察觉到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