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姑娘?”
“什么时候谈的?怎么也不领回家看看?”
餐桌上的两位长辈一前一后立马询问。
连坐在对面的许寒洲都抬起头,诧异地看向许渔一,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甚至连作为客人的夏茗都因为家人们的热情而抬起头,八卦的小眼神朝着许渔一看过去。
最为淡定的莫过于叶锦笙,但她也没有多平静,语气还有些诧异。
“什么时候成的?”
上一次见沈青禾的时候,还要她推一把呢,叶锦笙心想着。
毕竟看沈青禾那个样子,看到她大哥的时候怂得跟白兔一样,哪里有平时将法考的书当转头的架势。
她还当沈青禾是个木头呢。
心照不宣,许渔一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唇畔弧度加深。
“还没成,不过应该也快了。”
许渔一意有所指地看了叶锦笙一眼,眸光之中染上几分温柔。
冰雪融化,任由谁的唇角都忍不住上扬。
许渔一从椅子上起身,“所以为了早点能带回来见你们,我出去追人。”
他圈起茶几上的车钥匙,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打了声招呼就离开。
叶锦笙忍不住嘱咐,“她喜欢吃中餐,建议选择Mercedes me餐厅。我和她去过几次,评价不错。”
许渔一比划了一个手势,径直出门。
听叶锦笙话语里的意思,显然是认识人家姑娘的。
人一走,所有人的目光自然都集中在叶锦笙身上。
尤其是两位长辈,脸上慈祥的笑容根本收敛不住,“是锦笙的朋友么,哪家的千金?”
叶锦笙笑眯眯的,“八字还没一撇呢,等大哥领回来再说。”
脸色最难看的莫过于对面的许寒洲,轻哼了一声,眸光不轻不重地看着叶锦笙。
“不会是你给大哥牵的线吧?没想到臭丫头你还有当红娘的潜质,哪个朋友?”
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开口。
“不会又是男的吧?”
满室寂静。
男的。
还是,又。
叶锦笙一个冷眼就瞪过去,“你吃你的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仿佛再不解释清楚真成了她怎么许渔一了。
“我没想给大哥牵红线的,能不能成最后还有的说。说起来呢,人家女孩子还和我妈有点关系。”
叶锦笙卖了个关子,总算把餐桌上人的注意力给拉回来。
时青禾都意外,“怎么还和我有关系?”
叶锦笙抬眼看过去,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你还记得沈大哥在国外和你打电话,对面的小姑娘闹着要取一个名字么?”
沈青禾母亲是A国皇室公主,当时也没准备会再回华国,只给人取了A国族谱上的称号。
沈长泽回国之后,和时青禾保持联系,偶尔会有电话打过来。
小姑娘和叶锦笙差不多大,闹腾得很,还很黏沈长泽,非得闹着要新名字,和沈长泽一样。
提及,时青禾顿时就想起来,“是哪个小姑娘呀,好像比锦笙还大一岁吧,我记得!当时哭闹得很,我说不如跟我一样的名字吧,难不成真用这个名字了?”
叶锦笙点头,“可不是,闹得我这个假辈分偏大的,都不敢跟人犟嘴。”
说假辈分大的,也不是不无道理。
毕竟沈长泽和叶家也没有血缘关系,顶多就是名义上有层辈分。法律上的意义都没有,好说的很。
现在人已经回到A国,真要把沈青禾嫁过来,改一改辈分也没关系。
就是不知道那两位当事人,会不会因为这个称呼,而闹出什么笑话。
时青禾开怀大笑,“原来是那个丫头,都是老熟人,你还瞒着我们。什么时候直接带回来吃个饭,让我们大家撮合撮合都行。”
餐桌上的氛围也欢快起来,从一开始议论许渔一的婚事,又谈到许寒洲身上。
一整晚,最难受的莫过于许寒洲。
夜里又下起雨,索性就应了时青禾的要求,直接在时家老宅留宿,连夏茗也没有被拉着留下来。
夜里风急,窗外的雨淅淅沥沥,时家老宅的花园灯光熄灭下来之后,昏暗的房子里,有人心照不宣地在客厅里留下来。
“打牌吗?”
等人的是许寒洲,好像料定了他们会过来,一早就等着。
叶锦笙一愣,看了一眼身侧的人。
犹豫拒绝的时候,肩膀上搭上男人厚实的掌心,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
“扔下我就出来?”
合着几个人都过来了。
“你们打,我在旁边看着。”
既然要把话说清楚,人都在场也没关系。
她顺势坐下,任由三个男人围着桌子开始发牌。
诡异的气氛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被翻出来的花牌在夏茗面前。
他出牌,也开了嗓,“我姐在你那里?”
明明看上去像一个学生,但开口说的话气势却汹汹,脸上还挂着很无辜的笑意,手上的牌很随意地扔在许寒洲年前。
夏皖的事情,多多少少有点耳闻。
许寒洲没出牌,点了点手指,直接过。
“我会找到她。”
语气郑重。
冷笑从夏茗嘴里哼出,“不需要了,这些年你照顾我姐姐在京都没有受到其他人欺负,你对我姐做的事情我也不多问。至于人,我自己会找,就不欠你人情了。”
也不是能算清的金钱,不知道怎么还,一笔勾销全当作事情过去。
许寒洲终于接了夏茗的牌,身上懒散的气势收敛。
“一笔勾销不是你说的算,得她说的算。”
夏茗说了过,手里的牌合上,“那你恐怕这辈子都找不到我姐。她不想见你,一笔勾销对彼此都好。”
许寒洲差点没把手上的牌全都扔了,“你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我没有啊。”
少年脸上无害,说出的话也格外真诚。
“我只是了解我姐,她既然走了,那就是不回头。和选择跟你在一起一样,如果不是生离死别,她也不会回头。”
所以哪怕是许寒洲对她那么差,她也没想过要离开。
喜欢上了,就静静地看着人。
可惜,她快死了。
因为接夏茗方才的牌,许寒洲手上的牌码已经全都零散,只能扔下最小的一张先出去。
“你不是她,别给她做决定。”
只剩下最后两张牌,夏茗扔了一张之后,轻轻叹了口气。
“我是她亲弟弟。”
说着,还笑眯眯地冲叶锦笙看过去,和称呼夏皖的方式不一样。
“姐姐你说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