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范闲离开京都的前一天夜里,一封密信被送达监察院院长陈萍萍的手中。他不紧不慢地拆开信封,阅读完毕后,将信件置于火烛之上,火焰迅速吞噬了纸张,化为灰烬。
站在一旁的影子开口说道:“经过调查,此女子乃翰林院编修庄仕洋之女,名为庄寒雁。”陈萍萍露出难以捉摸的笑容:“当年费介自澹州归来时曾提及,范闲有一位特别要好的女玩伴,密信上所描述的正是此人。”
影子询问道:“院长对此有何看法?”
陈萍萍抬头望向他:“推我向前,我需要浇花。”
范闲拜访庄府的那天,范家递上的名片被送到了庄家主母阮惜云手中。她立刻命令将庄寒雁关入蒹葭阁,禁止她私自外出。
直至深夜,四下无人之际,庄寒雁与柴婧悄悄离开庄府,乘坐预先准备好的马车,按照柴婧事先探查的路线,直奔司南伯府。
此时,邓子越已遵照范闲的指示,在门外等候多时,迎接二人的到来。庄寒雁下车后,向邓子越行礼道:“我是来找小范大人的。”随后,邓子越引领庄寒雁和柴婧前往范闲的住所。
三人快速穿过司南伯府的大门,沿着蜿蜒的小径前行。月光透过树梢洒满路面,银白色的光辉赋予夜晚别样的宁静与神秘。邓子越走在最前方。
“小范大人已在院中等候,请随我来。”邓子越回头低声说道,“他嘱咐我带你们过去。”片刻之后,众人抵达一座雅致的院落门前,此处静谧无声。
“小范大人,人已带到!”邓子越恭敬地行礼。
范闲正专注于组装母亲留下的神秘武器,听见邓子越的声音,抬头望向两人,温和地说道:“邓子越,你先回去吧。”邓子越再次行礼后退离。面对庄寒雁和柴婧,范闲露出亲切的笑容,轻声询问:“你们来了?”随即低头继续研究手中的物件。
庄寒雁好奇地注视着桌上大箱内的黑色物体,似弩非弩,似铳非铳,不禁发问:“安之,这是什么东西?”
范闲缓缓拉开枪栓检查一番,确定无误后合上箱子,转向庄寒雁解释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哦?是这样啊?”庄寒雁挑眉凝视,眼中流露出疑惑与好奇,“这玩意儿有何用途?”她靠近几步,欲进一步观察这件神秘黑物。
范闲微笑起身,踱至窗边推开窗扉,任由夜风吹拂面颊。“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少数几样东西之一。”他话语间略显沉郁,“它的用途只会在特殊情况下展现。”
“那你打算如何运用它?”庄寒雁追问道。
范闲转身凝视二人,坚定答道:“我会好好保存它,并在恰当时候做出抉择。”他坚信终有一日,此物定能彰显其价值。
夜幕降临,三人围坐在桌旁。范闲早已预备好茶点,并为她们倒上热茶。他说道:“今天早上我去庄府拜访,得知你们还在澹州,所以不敢停留太久就离开了。”
庄寒雁回应道:“我母亲告诉我,你现在是朝廷新贵,担任监察院提司一职,并掌管着皇室主要财源——内库。”
范闲微笑应答:“其实内库本是我娘的产业。我娘去世后,陛下交给长公主管理,后来我和依晨郡主结婚后,陛下把它交给我来打理。”
庄寒雁品茗尝糕点后问道:“那是不是意味着我要与你保持一定距离?我看陛下好像有意要让你成为众矢之的。”
范闲轻抚她的头发笑道:“小雁儿真是聪明伶俐,陛下确实有这种想法。”说着起身走向窗外仰望星空:“陛下是要我成为一个孤臣。”
庄寒雁放下糕点忧虑道:“安之,这样太危险了。”范闲看着她笑道:“我有一个长辈对我说过,天恩难测,圣心如渊;但是陛下对我的厚待已是非常人可比。”庄寒雁咬了一口糕点道:“那还不错嘛。”
范闲重新坐了回去,他看着寒雁∶“明日,我就要离开京都,下一趟江南。”
寒雁听到这个消息,她自然有一些不舍∶“这么快?我这才回来了半月......”范闲拍了拍寒雁的肩膀∶“所谓人之常情,哪有不散的宴席?我只不是下一趟江南而已,很快就回了。”
......
......
外头传来了打更的声音,范闲拿来了一个盒子递到了庄寒雁的面前。
“里面的是何物?”庄寒雁看着盒子,有些好奇。
“打开看看。”范闲站到了一旁。
庄寒雁打开了盒子之后,里面放的却是一把手铳,她对比了一下之前范闲大箱子里的东西∶“有一些和你那个大箱子里面东西相似。”
“回答正确。”范闲他笑着说∶“这手铳,根据我脑中的记忆在以现有的最好的工艺给你量身定做的,若是以后柴婧,我和五竹叔不在你旁边,这个帮到你,里面有使用方法,你也可以随时带在身旁,一有危险,它可以帮你扭转乾坤。”
此时,邓子越恭敬地站在门口,等待着庄寒雁和柴婧的出现。范闲轻轻拍了拍庄寒雁的肩膀,微笑着说道:“小雁儿,路上小心。”
庄寒雁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她合上盒子之后站起身,向范闲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向门口。柴婧紧随其后,两人一同走出了房间。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洒在司南伯府的石板地上。邓子越引着庄寒雁和柴婧沿着熟悉的路线,穿过曲折的小径,来到了府门之外。一辆马车早已等候在那里,车夫见他们到来,立刻跳下车来,打开车门。
庄寒雁和柴婧上了马车,邓子越则站在路旁,目送着马车渐渐远去。
夜幕低垂,马蹄声急促地敲打着地面,马车在夜色中飞速前行。柴婧熟练地驾驭着马车,不多时便抵达了庄府的侧门。她小心翼翼地下车,仔细观察四周环境,确认安全无虞后才放下踏凳。寒雁紧随其后,稳稳当当地从车上下来。
她略作停顿,目光深邃地看着柴婧,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舍和期待:“明日安之就要离开这里了,我希望能早些到达城外,为他送上最后的祝福。”
柴婧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温柔:“雁儿,你还是先回房休息吧。明早我会密切关注事态发展,若有机缘,定会亲自前往送别安之公子。倘若无法成行,我也将代你送一送小范大人。”
直到寒雁身影消失在眼前,身后传来五竹幽幽的声音∶“小姐说过,她的东西,不能让别的人知道。”
而范闲再次看向了星辰,五竹接着说∶“庄寒雁和柴婧,你既信的过便没事。”
范闲笑了笑,回到了屋内,给五竹到了一杯热茶∶“明日启程,叔什么打算?”五竹不语。
“范闲,范安之,祝你江南一行顺遂。”
寒雁一人坐在院落当中,虽不在范府言明这句祝福,回来之后,亦是想起,默默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