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问题是，这些人在干什么？既然在拜佛，为什么会是这么一种奇怪状态？
还有，我们是来找小区闹鬼的始作俑者，却没有发现。
整个佛堂气氛诡谲。
我和赖胖子来来回回又检查了两遍，除了后门进不去，其他该找都找了，什么都没有。
赖胖子摸着下巴思考了半天，把半截蜡烛又拿出来，点燃之后放在地上。
火苗燃起来，佛堂无风，火苗渐渐倒下，缓缓偏移，朝着一个方向。
我和赖胖子互相对视一眼，感觉非常古怪，因为火苗偏移的方向，正是佛像所在。
金光闪闪的佛像矗立在神龛上，周围燃着长明灯。
“怪了，难道始作俑者是这尊佛像？”赖胖子挠着头皮，百思不得其解。
我眨眨眼：“这尊佛像是什么佛，你能看出来吗？”
赖胖子摇摇头：“反正不是什么正经佛。”
我们来到神龛前，围着佛像转了两圈。
“老赖，你往后退，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让他往后。
赖胖子皱眉，问我，你想干什么。
我一个纵跃跳到了神龛上，顺手捡起上面的铜香炉，赖胖子张着大嘴，似乎猜到了我接下来的行为。
我抄着香炉，对准佛像的脑袋，“砰”一声砸了下去。
佛像的脑袋瞬间碎裂，上面遍布蜘蛛丝一般的纹理，碎片开始往下脱落。
赖胖子“哎呦”叫了一声，我的举动明显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压着嗓子喊：“你疯了？”
第一下佛像脑袋没打烂，我抄着香炉继续砸，里面的香灰漫天都是。
砸着砸着，佛像的脑袋整个碎裂，大块大块的金色碎片落地，里面就竟然是中空的。
脑袋全部都碎了，佛像脖颈成了一个大洞，我居高临下往里看，里面黑森森的，显然还有一个空间。
而且这个空间不是空的，也就是说，佛像内部藏着东西。
“老赖，手电拿没拿？”
赖胖子赶紧从裤腰带上解下一个随身小手电扔过来，我接住了打开光亮，顺着佛像脑袋照进去。
光线在黑暗的空间中扫过，我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东西，心一下就提起来，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这时，后门突然开了，赖胖子叫了一声，我抬头去看。
后门出来的不是人，而是一大群深黑色的老鼠，仿佛是黑色的海水涌进来一般，翻滚着朝我们就过来了。
赖胖子曾经说过，他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鼠，黄鼠狼之类的啮齿类动物。单个一只也没什么，就怕成群结队，看得头皮发麻。
赖胖子为什么结交灰门中人，到了灰堂就客客气气的，就因为这个心病。
此时鼠群如水一般过来，给他吓得差点尿裤子，忙不迭爬到神桌上，和我站在一起。
几乎是瞬间，老鼠群淹没整个地面，那些大老板的信徒还跪在地上，老鼠并没有放过他们，爬到了他们身上。
我眼睁睁看着鼠群把姜大伟淹没。
赖胖子吓得抖若筛糠，紧紧拽着我的胳膊，“完了完了，都死了，这些……老鼠怎么连自己人都咬。”
鼠群确实让人反胃，但我没像他那样，老鼠一时爬不上神桌，我蹲下来仔细观察那些大老板。
“老赖，你看！”
赖胖子闭着眼，紧紧抱着佛像，说话都不顺溜了：“我，我，我不看。”
他都快尿了，我也就没再要求什么。我发现了一件极为古怪的事，这些大老板被老鼠群淹没，身体所有部位都在鼠海之下，但是唯独露出了鼻孔和嘴巴在外面。
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是几乎所有人都这样。
也就是说，鼠群涌来的目的不是杀死这些人，好像是有意让这些人活着。
但为什么还要淹没他们呢？
我正想着，突然一只大老鼠跳到神桌的边缘。
这只大老鼠罕见的长，就跟个大黄鼠狼差不多，周身都是黑毛，一双眼睛散发着红光。身子扒拉在桌子边缘，大尾巴还甩在地上，尾巴上竟然带着很多小老鼠。
这些小老鼠顺着尾巴往上爬，要到桌子上来。
赖胖子看了一眼就跪在那，带着哭腔，扯着嗓子喊：“老秦，赶紧的，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把它们都弄走，弄走！”
我对着大老鼠的脑袋就是一脚。
这一脚把它踢飞，后面尾巴带着一连串小老鼠都在空中，发出唧唧的叫声。
赖胖子看到了，几乎哭着说：“老秦啊，我们赶紧走吧，我求求你了，再拖下去我就要死在这儿了。”
我舒口气，看着唯一出去的大门，那里已经被老鼠海淹没了。怎么才能逃出去？这时一回头看到另一只大老鼠从桌子后面爬上来，正在赖胖子的身边。
“老赖，你的右手边！”我喊了一声。
赖胖子看了一眼，眼白就翻出来，靠在佛像上，浑身发软。
我大踏步过去，一脚又把那只大老鼠踢飞。我扶起他，掐着人中：“没事了，没事了。”
赖胖子回过神，抱着我哭：“老秦，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只要能把我带出去，我给你建个祠堂，年节就拜。”
“放屁！”我吼了一声。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又有七八只大老鼠爬上桌子，这次我可没招了，朝着香炉，掩护着赖胖子到了桌子一角。
如果老鼠包围过来，那只有一条路了，我看了看逃生的方向。
我护着赖胖子跳到地上，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往外跑，拼着命，或许还有三分逃生的希望。
听了我的计划，赖胖子一个劲儿的摇头，说自己腿软，根本跑不了。
我气急：“我还能背你吗？你死沉死沉的，跑不了就死这儿！”
赖胖子哭的眼泪鼻涕满脸都是，就在这时，大老鼠带着小老鼠已经上了桌。我们就像是站在一片孤岛的一角，这个孤岛眼瞅着就要被大海淹没了。
老鼠慢慢地围过来，我紧紧捏着香炉脚，准备和这些臭东西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