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紧闭的屋门忽然被人推开,女子一袭乌发白衣进门,像是勾魂的女鬼。白数抬眸一看,略有诧异。
是沈绾。
“你怎么来了?”
沈绾转身带上门,白数顿感不妙的要去阻拦,但她一回头跪下了:“殿下!”
白数脚步顿住,沈绾凄凄切切道:“从前之事都是阿绾心有糊涂,我只是一心为殿下着想,那长幼岂堪为殿下的妻子?!”
她红着眼眶,在灯下楚楚可怜。然而白数始终不曾多看一眼,只是碍于她挡住了门,不好动作。
沈绾看着他,得不到回应,又失落的低下头,却是彻底下了狠心。她哽咽着继续道:“可既然殿下一心认定了王妃,阿绾自认做了错事。但求殿下莫要将阿绾一个人留在这皇陵孤苦!阿绾唯愿在王府,在殿下身边做一辈子的奴婢!”
她跪爬着上来抓他的袍角,白数脚下一移躲开,居高临下的目光中不见半点情分:“沈绾,做错了事不是只要认错便能抵消的。留在皇陵,是你最好的归宿。”
“殿下当真要对阿绾如此绝情吗?”
白数一心要往门外去,沈绾看准时机自从一把抱住他的腰!异香扑鼻,只是瞬间,他脑子一晃,天地模糊起来。
一种奇妙的瘙痒感自心头泛起,很快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的全身都变得滚烫了。长幼说,成亲那夜,柳芙云给他们下了药,才让他们一夜荒唐。可那时的感觉和眼下是截然不同的,她果然是说错了,这才是正儿八经的春药。
而那夜,只是催情。
有情,才能催情。
“殿下!你看看阿绾!你看看阿绾!!”沈绾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有备而来的轻薄衣裳只要稍稍一扯,香肩半露。
女子滑腻冰凉的身体,成了他此刻无比渴求的毒药。
白数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将沈绾从自己身上甩开,“滚!!”
迎头撞进了沉沉夜色中。
静寂的皇陵中,夜风卷起一片呜咽声。若仔细听,说是哭泣声也不为过。又处于陵墓之地,这夜当真吓人。
幸而长幼不是一个人,冬禧伏在案上抄着经书,还不忘催促道:“小姐,你快去睡吧!”
“好冬禧,我就睡一会,下半夜我便来替你!”长幼打着哈欠,的确是困意重重。她不信那群金枝玉叶,还真能亲自动手抄这一夜的书。
冬禧亦是打定了主意,什么上半夜下半夜,谁也不能打扰她家小姐睡觉。
长幼堪堪在软榻上坐下,多亏白数不要这好宝贝,脑中这话还未落地,屋门“砰”的被人推开——
“…殿下?!”
白数大步流星的上前,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扼住了她的脖颈,逼迫着人抬起头来。
下一秒,他柔软的唇覆了上来!
冬禧一下子呼吸都停滞了,又腾地夺门而去,非礼勿视!
屋门一关,关起一室柔情。
那只扼住她脖颈的手上移,由强势变成了轻柔的扶住了后脑。他的吻温情的只流连在唇齿间,清冽的男子气息包围一点点要将她渗透。
她和白数不是没亲吻过,但那都是浅尝辄止,远不如这个吻的缠绵。
长幼睁大了眼睛,睡意全无,将他的睫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直到喘不过来气,才想起挣扎。
男子坚硬的身体几乎不动如山,长幼废了好大的劲,推了好几次才将人推开,她大口喘着气,瞪着眼道:“白数!你疯了?!”
白数的目光只留恋在她被亲到红滟滟的唇。
于是又凑上来,长幼头一偏躲开。她起身还想跑,却被白数轻松按下,又保持回坐在软榻上的动作。眼看他这般横在她身前,长幼只能往后,“我跟你说这是皇陵!你别乱来!你想挨罚别拉上我!”
她手脚并用的在软榻上挪移,奈何实力悬殊实在太大,白数单手拦住她的腰,长幼便动弹不得的被他拉回身前。
他低头,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脖颈上。
长幼这才感受到,这人的体温烫到吓人!
视线又艰难的瞥到,他红到不正常的脸。
“白数?白数你是不是中药了?!我跟你说中药还得用药解!你快放开我,我叫冬禧给你解药!!”
长幼疯狂的又拍又推他肩膀,依旧拦不住肩头一凉,衣襟被扯开,他已经找到了锁骨。
“白数!!”
她彻底惊慌的叫声,似乎终于唤醒了白数的理智,他的动作顿住,长幼趁机一个跃起……
手被捉住。
长幼刚放下没两秒的心又提起来,她垮了脸:“白数……”
“这里。”白数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脑后下一点,在她无措的目光中,青年情欲挣扎的眼中终被坚定覆盖,“打晕我。”
寻常女子的手劲是不足以办到的。
但他见过长幼拉弓的样子,所以他相信,她可以。
一声闷响后,白数倒在了地上。
长幼连忙冲外喊道:“冬禧!冬禧!!”
折腾了一炷香后。
长幼恹恹在案几前坐下,看着榻上睡着的人,尽管他眉头紧锁,显然睡的十分不安稳。
皇陵重地,是谁这么急不可耐?
长幼边想边提笔抄写起经书静心,笔墨香隐隐约约,她却不受控制的想到白数身上的清香,唇上还残留着他柔软的感觉……
笔墨泼洒,毁了一整页经书。
这软榻到底还是给他睡上了。
他不是来专门和她抢床的吧?!
长幼甚至不敢抬头再看他一眼,脑中全是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