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即使如世民说的,闭着眼睛过日子,走到哪里就算哪里,但是他也绝没料到,有一个他分封的功臣居然在贞观元年的一月份就突然谋反。
他就是罗艺——赐姓李,又叫李艺。
李艺反唐被后人学者写了一大本的小说就叫做《罗艺反唐》,这里不需复述,我年幼的记忆中,罗艺在民间绝对不是阴谋造反的形象,而是男子汉、英雄汉的形象。
但是很显然,武德九年下半年的分封大事,对朝局有相当大的影响。资治通鉴和唐书都有提到罗艺老爷害怕李世民报复,因为这位老爷和李世民有相当大的心结。
为什么害怕,不是简单的臣属心理,这种扭曲的心理探讨个三天五夜都探讨不完,长话短说——
罗艺看到李世民在功臣心中的格局已经渐趋稳定,帝位更加稳固,而稳固之后的皇帝一定会闲着没事翻旧账,就算不收拾这些旧账,也会心血来潮的穿小鞋,找罪名。况且皇帝没事气闷也罢,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谁知道李世民身边的那些察言观色之徒会怎么巴结主子,诛杀异己呢?留着一个异己就势必给自己多一重麻烦,而且异己势必越来越多。
譬如,隋文帝给自己的四个亲儿子尚且穿小鞋,那真是有目共睹,那么在罗艺心中,李世民将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主公呢?要说罗艺到了这种朝廷地位就压根不能多想这些,但是有隋文帝和隋炀帝这两位的好例子,罗艺一定是经历到的,他又经历了一个李渊朝代,李渊杀过刘文静,这可是李渊的嫡系元从人马,还杀了降臣王世充,在罗艺心中的影响也不无巨大,李渊是位怎样的主子,毋庸置疑,做人也是李渊,杀人也是李渊。两个儿子闹得天下政司手足无措,差点经济崩溃也是李渊。当然渊粉们都挺李渊老爷挺智慧,挺手段,呵呵,那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罗艺在面对着第四个皇帝李世民,身为几朝元老,见过死尸无数的人,不得不陷入一种绝望的心情,留在朝廷到底有没有意义?
当然,我们一千多年后的人不能用后世的眼光去看待当时的状况。我们在研究初唐必须要了解和熟知一些隋朝的状况,但凡从隋朝能够侥幸生存下来的士族,他们的心理多多少少都是极度扭曲的,苛责这些被隋文帝和隋炀帝吓怕杀怕的大唐前期的首辅大臣,其实没必要,这些都是可怜虫而已,譬如封德彝、杜淹、裴矩,如果没有蛇鼠两端的性格,早已死在隋朝,变成亡魂怨鬼了。
我觉得相当怜悯罗艺这样的老前辈,因为他没有办法知道自己碰到的是一个千古一帝,只知道昔年得罪过秦王李世民,所以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谋反,在后人眼里看来,谋反的又无道理,又有道理,感慨到后人极度唏嘘,为他正名写事迹。
如果他能知道将来,一定没必要谋反——真是没必要谋反,但事实就是如此,连李世民也绝没想到,肘腋之患居然来得如此突然和仓促!但是,事情很快平息了,因为罗艺谋反得实在太仓促,而且地点和时机都不对,况且群心所向,在贞观元年,有李世民、有草原的诸位可汗,只有这几人掌握着中原和草原的经济命脉,跟了这几位才有饭吃!
谁去跟了罗艺,那真是只有饿肚子的份,还有杀头的大罪,打仗归打仗,吃饭归吃饭,打完仗必须吃饭,谁给饭就跟谁,在古代粮食危机的年代,人的确就是如此生存的!
所以,怜悯归怜悯,罗艺谋反的念头肯定打错了!粮草是古代战争的生命线,谁掌握了,谁就是人心的正中心,其他都是次要。
这里不得不提一个与此事牵连的人物,罗艺的弟弟罗寿。
罗寿当时身在利州,也就是现在的四川广元地区,因为罗艺的谋反,罗寿被诛杀了。至少在初唐,兄弟父子一起受株连的,多如繁星,习惯就好。
顶替他的是李世民的宗亲李孝常,而本书添油加酱所写的就是李孝常事件。
纵观整个贞观元年,虽然各地都有换兵换将,但是有两个地区相当引人瞩目,一个就是幽云地区的大换血,从李瑗的死,到王君廓的死,一年之中,换血三名。
还有一个地区就是利州广元地区,从罗寿的坐诛,到李孝常的谋反,再到武士彟接班顶替,也是一年换血三名。武士彟就是武则天的父亲,女皇陛下的父亲就是因为贞观元年的两次谋反事件被调配到利州。很多人没有结合利州地区的谋反事件,去看武士彟上任的状况,很多人认为武士彟得了个游山玩水的美差,巴蜀是天府之地,取多用弘,景色壮美,所以武士彟得了此等美差,于是跟自己的杨妹妹在湖里泛舟,突然一声巨响,天光乍现,天龙下凡,堕入舟船,杨妹妹因此怀了龙胎。如果是武则天非要给自己按排天神下凡的名义,那么情有可原,但是如果结合利州事件,我相信武士彟的压力真不小,压力不小才会生女不生男,何况老爷子上任的年纪也不小了,生女的比例格外大,再如果有一点点差次,前两任的地方长官的下场就是武士彟的下场,何况李世民一定会对该地区格外重视。
当时坐镇在益州的地区行台仆射,也就是当时成都军区的司令官兼政治一把手是李世民的母亲窦太后家族的窦轨老爷,用窦氏家族和李世民的作风来推测,再结合窦轨太爷的生平事迹来看,这位窦轨太爷一向作战骁勇,但也杀人如麻。战场上杀得人人望风丧胆,下了战场在官场更是杀了副手多名,有错就杀,几乎没人敢去巴蜀做窦太岁的副手。隋朝闻名于世的将领、益州行台尚书韦云起将军在玄武门事变中都被窦轨太爷借口谋反,被三下五除二得干掉,而且韦云起被干掉之后,李世民明知窦轨太爷有错,也只好捏着鼻子忍住,并没有对窦轨有任何的举动,就算杀一百个韦云起,那也是韦云起,杀了窦轨不仅仅是杀了自己军队的主力军,而且也是自己人。
所以李世民权衡之下,立刻分封韦云起的弟弟韦庆俭做太子家令(李世民当时是太子,所以韦庆俭已经很荣耀了,服侍了建成太子继续服侍世民太子,没有受到李建成的牵连,简直是韦云起枉死一命带来的结局,不幸中的大幸),这么做是告白了韦云起的清白,也稳定了东宫的一支人心。从另一个方面来看,窦轨为李世民树敌,而李世民只能用分封来重新收买人心,想见李世民多么不容易,单单益州窦轨太爷就能给李世民平添多少烦恼,而且这位窦大爷把战场的铁腕用到了官场也罢了,处理和协调民族纠纷就更加没边没谱,直到窦轨太爷被调离益州岗位去洛阳做太岁,杀得洛阳官场满地哀鸿,而益州替任的高士廉和武士彟这才逐渐平和了益州地区的民族问题。(窃以为不写窦轨太爷的丰功伟绩实在埋没了这位太爷在贞观政治舞台上的秀,可惜我只能用区区几笔略略带过,留给旁人去写吧。)
但是武士彟并非直接顶替窦轨的,两人上下级别了好几年,武士彟的境遇真的可想而知,一旦有把柄捏在窦轨的手中,被窦轨来个先斩后奏,李世民根本不会替武士彟哭两声,对于李世民而言,贞观初年是窦轨重要还是武士彟重要,大家都有谱,窦轨重要的多!天下未安,武将当先。
如果说武士彟重要的话,那都是后人冲着武则天而编排的!当时的四川巴蜀战将如云,更有一个麻辣上司窦轨太爷,我丝毫都不会替武士彟开心,去一个如此复杂的地方,还能游山玩水玩女人,那不是纵情声色,而是疏解苦闷!我不是彟迷,小小的曲解一下下。
现在看来,幽云也就是燕云地区是唐朝对突厥的北大门,因为突厥的可汗牙帐就设在大同阴山的外围,燕云地区何等的重要。而利州广元是川蜀地区的交通要道,川蜀地区是陕甘地区的大粮仓,是避难所,也算是兵家必争之地。这两处的大换血被写进资治通鉴,虽然脉络写的不够明确,但是也让人看到局势的相当艰险。加之罗艺在泾州地区的谋反,泾州更是京畿重镇,局势的艰险,岂是整个贞观之治的辉煌所能掩盖的呢?而更加不能掩盖的就是贞观元年,朝廷贵族权贵之间的大换血,让人都替李世民深深捏一把冷汗,这位少年天子,能够安坐在火药桶上,而临危不乱,钦佩之至!
窦轨显贵之后,治军更加严酷,但能自身勤苦,每逢临敌出战,经常十几天身不解甲。其部下无论贵贱少长,作战时如有畏敌者立即斩首。将士虽犯小过也要遭受鞭打,流血满地,见此情景的人无不侧足发抖。由此蜀中盗贼全都平定。
起初,窦轨入蜀任职时,用其外甥作为心腹。一天深夜,窦轨准备外出,召唤他的外甥而不按时前来,窦轨一怒之下,便将他斩首示众。窦轨还曾告诫家奴不得外出,一次窦轨派一名家奴到官府厨房取浆,随即改悔。窦轨对家奴说:“我曾告诫过你,现在只好借你的头来申明法令。”便下令派部将逮捕并斩杀家奴,临刑前,家奴大喊冤枉,负责监刑的官员犹豫而未按时处决,窦轨见状大怒,将监刑官一起斩首。]行台郎中赵弘安是当时名士,窦轨动不动就对他进行鞭打,一年下来,共鞭打数百下。
后来,窦轨应征入朝,唐高祖允许窦轨坐御榻。窦轨容表不整,加上坐着和唐高祖说话,唐高祖因此大怒,对他说:“您入蜀时,车骑、骠骑随行者有二十人,被您斩杀殆尽。我也是出身于陇西的车骑将军,还不能对付你吗?”随即将其下诏入狱。不久,便将他释放,并继续镇守益州。
改任都督
窦轨在蜀地时,与行台尚书韦云起、郭行方关系一向不和睦。武德九年(626年)四月,秦王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杀害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夺取皇位继承权。当时韦云起的弟弟韦庆俭以及宗族多数是李建成一党,窦轨便想趁机将韦、郭二人除掉。不久,有诏书下达益州,窦轨将诏书藏于怀中,韦云起询问说:“诏书何在?”窦轨不肯给他看,反而说:“你想谋反吗!”于是将韦云起逮捕杀害(一说窦轨诬告韦云起与李建成一起谋反,将他收捕斩杀)。郭行方恐惧逃奔京城,窦轨追赶他,但没有追上,因此郭行方得以幸免。
同年,朝廷废除行台制度,任命窦轨为益州大都督。八月,唐高祖退位,李世民继位,是为唐太宗。十月,唐太宗大封功臣,加赐窦轨食邑六百户。
十二月,窦轨上奏朝廷,声称当地的獠人造反,请求朝廷派兵讨伐。唐太宗说:“獠人依仗山林,时常出来做些小偷小摸的事,这是他们的平常习惯。地方官如果能以恩信安抚,他们自然会顺服。怎么可以轻易动干戈,捕打獠人,把他们当做禽兽一般?这难道是当百姓父母官的本意吗!”最后没有准许出兵。
窦轨治军严酷,自身勤苦,每逢临敌出战,常数日身不解甲。其部下将士中,如有临阵退缩者,则立即处死;将士触犯小过错,亦要遭受鞭打,甚至打到流血满地,见此情景的人无不侧足发抖。由此蜀中盗贼全都平定。
窦轨出任洛州都督时,当时洛阳一带因隋末战乱,百姓多浮伪而不务农。窦轨到任之后,下令各属县,凡属游手好闲者一律加以处罚,由此窦轨的威信大行,州内吏民畏惧,风气得以整顿,百姓纷纷趋赴本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