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9章暗涛——民女入宫
绯绯浅浅2025-07-02 20:064,096

石头子?为什么不直接用暗器?能打中手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往脑门上打呢?长孙无忌是这样直觉的,而其他人都吓死了,有人在不老楼的仓库竟然袭击宰相,这算不算灭族之祸?而这些旁人都不会有长孙无忌这样异样的想法。

  在仓库之中查个底朝天,也没查出什么结果,杀手居然无形中消失了,直到诸人走后,墙角之中,一只大酒瓮上头倒置的小酒瓮似乎自己转动了一遭——

  虽然很独特,但是诸人早已见怪不怪,不以为意。

  走出仓库之后,众人望着满天压顶的寒云,浑身冰冷,看样子,今年的冬雪来得格外之早。

  长孙无忌淡淡地吩咐祖薇不许东莱集镇的押运车队返回东莱,返还日期再定。走的时候,天上竟然飞起了片片雪花,寒彻刺骨。

  见长孙无忌身上单薄,青舟就去楼上翻了一件祖薇去年给康崇做的一领银冰丝褂掐牙绒狸毛领圈锦里斗篷,擅自主张地为长孙无忌披在身上。祖薇和康崇以为自己眼花了,唯有苦笑难言,这女孩子也要有点分寸,行不行?!

  青舟见长孙无忌的手还在渗出血水,知道伤得很深了,于是又打了包止血药过来,说道:“大人,您伤的这么重,我送您一程!您去哪里?”长孙无忌说道:“我去门下省。”青舟点了点头。而身后的康崇、祖薇、老榆张和玉雾都听得无语问苍天,这是不是在做梦?家里难道会出现一位正一品诰命的小丫头——青舟?!

  一路走一路说着聊着,雪花卷得满天飞舞——两人却根本没觉得十分寒冷。

  “这是你做给梁驰的斗篷?”长孙无忌追问道,披上就觉得十分暖和。

  青舟毫无喜色地摇头,说道:“是祖薇夫人做给康大人的!梁驰官职和身份低微,衣服上不能用貂毛饰物,您忘了吗?”康大爷虽然没有官职,但是很显然出身豪门,自然有资格穿这些。长孙无忌知道自己疏忽大意了,见她说完就淡淡不乐,于是说道:“为什么非要送我一程?明知道人人都中伤你!”

  青舟大声地说道:“中伤我?迎之以礼,送之以礼,开店做生意,讲的是主客之道,跟你我有什么干系呢?再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别人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还有,我都亲眼见到,有人谋害你第二次了,您身边总要有个人照应一下,好不好!”

  长孙无忌讶然问:“你想照应我?多谢了!”

  “你跟我去门下省?”长孙无忌真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女人,这女人到底怎么想的?“我在他们面前说要送你送到门下省的宫门口,还没有做到的事情,不能因为吵几句嘴,就不去做完!不能因为开心或者不开心,就撂下公事不做!”青舟说道。

  “姑娘!您这样的想法,一千个人里头都没人会这么想的!所以,你这么做一定被人误会!”长孙无忌说道。

  “如果有那么多避讳,怎么做事?我是在做事,我是在送客,不是真的非要怎样怎样?大人您还当我巴结您,或者是奉承您吗?不老楼能天下经营,没有百里挑一的人,没有与众不同的人,怎么可能独此一家呢?”青舟答的很好,譬如圣君,譬如良臣,都是万里挑一,如果没有一星半点的与众不同,怎么可能脱颖而出呢?

  长孙无忌摇头说道:“男人有一群女人跟着,没事的!但是女人是不可以的,如果你还认为你自己是梁驰的女人,就不要再跟着我!我一个男人,还能走不到宫门去吗?”如果是别人,会不会以为这个女孩子真的别有意图?说的那么好听,做事、做事,做事总有个分寸,没分寸再做事,天下有这样的人?在中原,分寸是男女之间最大的讲究。

  “您自己在前面走,就当我没、跟着您!”青舟说道。

  长孙无忌感觉这女人为了什么生意不生意,款待不款待,是不是要把自己的一辈子耽搁在生意上了?当然,万里挑一,数钱数到手软的女人应该不会有任何女人的什么俗念,比如相夫教子,比如高攀豪门,比如金银满屋,比如傲世无物。祖薇和青舟这两个女人想要什么,真是让人很不明白,难道就是喜欢把东西贩过来卖过去,仅此而已?如果是这样,这样也算是人生乐事?

  譬如,有些人做假账是苦恼,但是有些人做虚列却是乐事。

  或许这些女人就是乐其他人所不乐而已。

  但很显然,什么都是有代价的,想要得到越多,付出一定天价,青舟一定不会例外。反过来,如果哪一天什么都失去了,但是总有很多过不去的过不去,不是跳河自杀就能完全过去的,呕都能被人呕上千年——这女人懂不懂?

  宫门口,安元寿当班,见这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得磨磨蹭蹭,他心中就嘀咕,这两个人又在捣什么鬼,还以为没捣够啊。青舟见安元寿迎了上来,于是转身就走了,反正这位宰相大人安全就行了。一转念,止血药还在自己手里拎着,于是又转身低头上前把止血药递给安元寿公子。

  安元寿并没有接过药包,拉住长孙无忌受伤的双手,不停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长孙无忌把手缩在斗篷中,故意遮住旁人的视线,说道:“你府上有多少可以用的人?”

  安元寿说道:“不多,一百五十多个闲人!”

  长孙无忌说道:“又要麻烦你了,谁让我们宰相家里穷,连自己都因为突厥人而一年没有俸禄了,快养不活自己了,更养不起一百个闲人,所以拜托你回去带口信,让他们化妆成京城里的平民,在一天之内,把不老楼的东莱押运的伙夫和走卒,只要是东莱来的人,全部盯紧了!”

  安元寿说道:“大人,这么做太仓促了!我叔叔和我父亲那里的闲人要不要用上?不逃跑一个人的话,一百五十个不太够吧!”

  两个人都没有调动兵马的任何权利,但是安元寿手上绝对有门人,不然玄武门是翻不了天的。所以李世民因为这一层,没有对安家的门人过河拆桥,因为人家刀口添血,舍命相拼,李世民总算感恩戴德。

  长孙无忌说道:“是仓促了点,但是我恐怕朝廷那里真的调动兵马的话,至少耽误半天功夫。所以拜托这半天先一对一的盯紧。真正抓捕还是要得到陛下的同意。”安元寿明白了长孙无忌的意图。

  再看青舟,面色苍白的无语:就这样抓人了?第一次见到没有任何证据,仅凭个人的直觉就去抓人!好么,当着不老楼大总管青舟姑娘的面,总算开始动真格,安元寿其实等了足足有大半年了,闷得实在受不了,东莱集镇,多大的地方?带上两千人马,还怕抓不到个鬼?

  安元寿心念电闪,于是叫住青舟说道:“刀剑无眼,姑娘,你就留在监门,不要回不老楼去!”青舟怒道:“把我当成嫌疑,以为我回去通风报信!?”

  长孙无忌和安元寿同时点头,长孙无忌立刻上前伸出两只血淋淋的手来,拖住青舟就往监门走去,青舟一面打他,一面说道:“住手!住手!怎么有你们这样不要脸的!人模鬼样,诡计多端!”

  长孙无忌低声说道:“姑娘!我是为你好,你回去的话,什么都说不清楚,留在宫城的话,暂时的,一切都能撇清关系,万一查出什么,而你又在现场的话,我就当你是同犯!”

  “胡说八道!”青舟拽着长孙无忌在宫门口就七上八下乱打一气:“少了几坛鱼鳔胶,多了些巴蜀的人,你们还以莫须有的罪名去抓捕?就算暗算你、追杀你,也不一定就是东莱集镇的人,也不一定是不老楼的人!你都恨不得定罪了,是不是?你这个宰相有没有王法?懂不懂王法?是不是律法是你定的,只有你自己一个人不用守法吗?”

  一个民女跟宰相大喊律法?安元寿简直觉得天晕地旋,青舟是安康两家下面的女人,干嘛在这个时候冲着宰相去乱吼——无罪?现在谁都说不清谁有罪谁没罪。

  安元寿看见情况不妙,立刻上前说道:“青舟!你疯了!你自己有没王法?!”

  青舟挣脱了长孙无忌的捉拿,从安元寿身后怒道:“你们这帮混蛋!”安元寿扭头说道:“回头,我去同我家三婶祖薇解释清楚,姑娘,您安心在宫里呆着!”

  大雪漫天之中,长孙无忌恨得难以名状,上前又拖住青舟的手,但是青舟哪肯就范,于是索性抱住她的腰,又拽又拉又扛地把她拖进门下省,把监门的校尉们看得目瞪口呆,这位宰相大人能不能冷静一点,这在示范怎么把民女拖进宫门吗?几千年都看不到第二次,寒冬中看得让人一头冷汗。谁都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情了,一定是当官当疯了吧,原来当了大官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我是为你好!”长孙无忌见她挣扎不休,索性把她推倒在雪地之中,监门校尉们没了主意,这是又要怎么?长孙无忌上前抽出一把大刀,亮晃晃的顶在青舟的身子:“跟我来,不然一刀捅了你!”

  两个人都面红耳赤,为什么这位姑娘不为别人多想想呢?而青舟双眼通红,不由自主地抛出大颗大颗的泪水,泪如雨下。而她手中的止血药散落一地。长孙无忌见她泪水满面,两人的身前身后都是止血药,心中突然感念,这难道不是公事,而是私情?官场上莫大的忌讳——在天差地别的等级中居然因为朝夕相处而不自主的发生感情?

  身后有人低黯地声音说道:“你们俩个都疯了!?”尚书左仆射萧禹上前拉过长孙无忌的刀子,说道:“长孙无忌!想想自己的身份!用得着这样吗?”尚书右仆射、宰相、国公爷

  长孙无忌这才发现,连同皇帝陛下李世民在内,房玄龄、杜如晦、魏征和戴胄冷如兵铁,实则被年轻气盛的长孙无忌激得胸中吐血。

  长孙无忌知道这些人还不知道状况,自己这样却实在很没意思。不了解任何状况的人都以为长孙无忌疯了吧!利用自己的职权,居然把没有任何等级和身份的民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往门下省拖拽进来,这种严重蔑视王法的事情,尚书右仆射居然也能做出来?

  长孙无忌突然感觉自己实在太卤莽,于是把侍卫的大刀扔在地下,跪倒在雪地之中。

  萧禹的资历最老,又是太上皇的宠臣,见此情形之下,走回到李世民身边,说道:“陛下!您犹豫什么,长孙无忌如此目无王法,居然还能任用他做尚书右仆射!?”

  细心的房玄龄从世民身后,低声说道:“无忌一定有充足的理由,陛下看他的双手都是鲜血,为他挡一挡眼前的局面!”

  但是萧禹宰相还是不依不饶地说道:“陛下!请您秉公论处吧!”

  李世民见萧禹一再坚持,而长孙无忌根本没有认罪的眼神,房玄龄说的一点也没错,长孙无忌应该有难言之隐!于是说道:“不必过于着急论处,都跟朕去立政殿!”

  萧禹不由怒道:“陛下!这么多人都眼见长孙无忌肆意妄为,您还要回护他?陛下想想,传扬出去,不是有损陛下的声誉,而是有损国法的威严啊!”

  世民不由怒道:“是!朕就是要回护了,怎样呢?要跟朕论国法,那您先把朕法办了!”萧禹哼了一声,双手持起自己的冠戴,重重地撇在地下,世民不由狂怒道:“萧禹!”

  萧禹冷笑道:“千百年之后,不要说我萧禹没有上谏过,同尔辈治国,国家焉有不乱之理?”说罢,扬长而去。

  李世民不由气得浑身乱抖,这一年,世民遭遇了太多太多,罢免宰相裴寂、爱妃岩儿罹难而亡、宰相封德彝亡故、李艺反唐、宰相萧禹数次起落,侍中高士廉坐免在外,中书令宇文士及被调派殿中监,现在宰相萧禹在深冬突然坐事辞官而去、而长孙无忌身上又被泼满种种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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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战:战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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