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拒了三德子要掌灯送自己离开后,许山提着灯笼刚出慈宁宫,便看到一道倩影‘噗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
“赵美人?”
看清对方仙姿玉貌后,许山诧异的开口道。
“求许县伯,救救家兄!”
“贱妾,给您磕头了。”
‘砰,砰。’
话落音,现场响起了对方磕头的声音。
“娘娘,你今天就是把头嗑烂了,那也是于事无补的。”
“北伯侯府,要拿你大哥当替罪羊,林相呢……”
“现在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
‘轰。’
听到许山这话,顿时六神无主的赵飞燕,泪如雨下。
抱着许山脚腕的她,把头匍匐在脚面之上,以示最卑微的恳求。
“许,许县伯,乃陛下及太后宠臣,您,您一定有办法的。”
在对方说这话时,弯下身的许山,用手指勾起了她那梨花带雨的脸颊。
“啧啧,我见犹怜啊!”
“办法是有……”
待到许山说到这,赵飞燕那绝望的眼神里,瞬间闪过了一丝希望。
“可一个即将被问斩的城防参将,想要把他捞出来,是不是得上下打点一下呢?”
“啊?”
“贱妾明白了。”
“这,这样许县伯,麻烦您屈尊移步,贱妾那还有些金银细软,一并全都交给您。”
听到这,许山微微点头道:“刚好本县伯,这会儿没事,陪你走一趟。”
“许县伯,贱妾替您掌灯。”
也就在他们俩人离开,三德子的身影,浮现在了岔口处。
五分钟后……
跪在慈宁宫内的他,把自己所听到的,原原本本的转述给了林若芸。
“太后,许县伯这是要跃过您,直接插手后宫之事啊!”
说完这些后,三德子极具教唆意味的补充了一句。
而听到这话,一旁的容嬷嬷心里都‘咯噔’一下!
这个前大内副总管李莲鹰的干儿子,也太自不量力了。
此刻,细嗅着蝶花香水的林若芸,侧卧在床榻之上。一旁的蔡文姬及林卿雯,也都下意识望向了她!
“容嬷嬷!”
“老奴在。”
“以下犯上,是什么罪啊?”
“杖刑。”
“情节特别严重呢?”
“杖毙!”
“就按这个标准吧!”
“是。”
“来人,把这乱咬舌头的狗东西,拖下去杖毙。”
‘轰。’
听到这话,三德子脸都变得煞白。
“太,太后,奴才一心为主啊。太后……”
“容嬷嬷……”
“老奴在。”
“许县伯在外再位高权重,他在宫里也是协理后宫的掌事大总管。”
“慈宁宫,以后用谁不用谁,多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噗通。’
待到林若芸说完这些后,容嬷嬷当即跪下,瑟瑟发抖道:“老奴知错了。”
听得出这已是最严重敲打的容嬷嬷,知道今日之后,这六宫之中,许县伯真就是一手遮天了。
没再赘言的林若芸,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等到慈宁宫只剩下自家侄女及闺蜜后,林若芸温柔细语的交代着自家侄女道:“这后宫之中,暗中争宠之事,时有发生。”
“你啊,入主中宫后,要有自己的甄辨。”
“太后,他许山确实越过了您,插手后宫之事吗。”
“再说,您也听到了,他在暗中索要银两。”对许山之前的‘羞辱’,耿耿于怀的蔡文姬,带着怨气的嘀咕着。
“咯咯!”
“许山说你胸大无脑,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啊?”
“文姬啊,许山是谁?北镇抚司的监正,协理后宫的掌事总管,大内侍卫因为他的一道命令,敢毫不犹豫的对武侯拔剑……”
“他要是想瞒天过海,就不会在慈宁宫前,让三德子听到。”
‘咕噜。’
听到这话,蔡文姬忍俊不住的深咽一口吐沫。
饶是林卿雯,都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
“事发后,能被北伯侯第一时间扔出来当替罪羊的,那一定不是他的嫡系。”
“许山曾给本宫说过,真正把你捅疼了的,一定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身边的人。”
“赵美人父兄,可是两代都扎根城防营。”
“赵家这把刀,捅起人来,最为致命。”
当林若芸层层剖析完这些后,蔡文姬瞬间发现自己的智商,在这后宫之中,绝对活不过序幕!
还是从医好啊,不用考虑那么多。
可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医术,貌似在许山那阉狗面前,也不值一提?
不行,抽时间得找他问个清楚。
“卿雯啊,姑姑的这番分析,明日回府后,原原本本的转述给你父亲。”
“他知道如何推波助澜。”
“知,知道了。”
“还有,许山是姑姑在这后宫之中,为你物色的自己人。”
“哪怕有一天姑姑不在了,你也完全可以相信他。”
确实是自己人啊,以后皇家传宗接代,全靠他一人啊。
孩儿他爹,能不可靠吗?
“当许山,把这些先皇遗妃的家底,洗干净之后……”
“卿雯,你略施恩泽,她们及其背后的家族势力,就任你所用了。”
“这就是本宫钟爱许山的原因——通透、知恩,他把仅有的一点良心,都留给自己人了。”
慈宁宫前,没有避讳任何太后耳目的许山,就是要予以林若芸一种坦荡荡的既视感!
但内心的龌龊,也只有心怀不轨的许监正,自己最清楚。
赵飞燕所住的祈福宫,本就是为先皇冲喜,而临时搭建的。
偏安一隅,设施陈旧。
不夸张的讲,连冷宫都不如。
唯一守着赵美人的,是一名老眼昏花的老嬷嬷。
在他们俩,折回祈福宫时,她还在替制衣坊,做着针线活。
没办法,在弱肉强食的后宫内,被排挤在外的妃子,有时候连狗都不如。
劣质底油所制成的油灯,散发着黑烟,还发出刺鼻的味道。
可这,已是祈福宫唯一的照明设备了。
翻箱倒柜的赵美人,拿出了自己的所有家当。
‘噗。’
可这些微不足道的金银首饰及细软,摆在许山面前时,他笑了。
“娘娘啊,靠这些,连牢头的关系,都打不通的。”
“更别说捞人了。”
‘咣当。’
许山的话刚说完,泪眼婆娑的赵飞燕,再次跪在了他面前道:“许,许县伯,我就这些东西了。”
“只要县伯能救出家兄,让贱妾做什么都愿意!”
听到这,用指背轻抚着对方俏脸的许山,一字一句的询问道:“什么事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