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2010 年
街上，夜，外。人物：陆离，两个歹徒，一个女人。
都市夜景，陆离从地铁出口出来。
走到商场门口时，陆离拿出烟盒。
陆离叼起一支烟，拿出火机，风有一点大，几次打火都没打着。
最后一次火机打着的时候，火光中，两个歹徒拿着一个女士包，从商场里跑出来。
后面一个女人尖叫：有人打劫了！
陆离吐掉烟，向歹徒追去。
两名歹徒在人群中狂跑，撞翻了几个人。
陆离也大步追去，揪住其中一名歹徒甲的衣服，两人在商场街道旁厮打起来。
陆离找个机会，一把推倒其中歹徒甲，将其擒拿制服。
陆离看着另外一名歹徒乙就在前方不远处，继续追上去。
歹徒乙跑在街上，陆离在后面追，穿过三三两两的行人。
陆离加速追上歹徒乙，一个跨步，抓住了歹徒胳膊。
歹徒乙回身，又和池震扭打起来。
陆离赤手与之搏斗，眼看就要将其制服。
歹徒甲突然从陆离背后出现，怀里抄出一把弹簧刀，朝陆离捅过去，陆离一时没有闪躲开，腰间被捅了一刀。
陆离慢慢倒下来，视线一片模糊。
两名歹徒逃走。
4-2
医院病房，日，内。
人物：陆离，警校师哥，警校校长。
陆离微微睁开眼睛，耳边隐约一个男人的声音。
一个警校的师哥站在门口，对外面说：输液费还没交？……行，知道了，我现在下去。
师哥说完，开门出去。
陆离眼睛慢慢睁开，先看到床头的鲜花，又看到身上扎满了各种各样的输液管。
他转到另一边，看到床头上放着一份报纸，头版头条上印着“槟岛淫魔陆子鸣初次庭审”一行字。
陆离一下子直起身，拿起报纸看着，手里的报纸越攥越紧，身体也开始发抖。他扔掉报纸，将身上的管子一下子全部拔掉，艰难地从床上下来。
陆离光着脚冲到门口。
警校校长刚好推门进来。
校长有些惊喜地问：你醒了？
校长忽然发现地上的报纸和散落的针管，脸色一变。
陆离身体一阵剧痛，捂住伤口，头上的汗珠都渗了出来。
校长赶紧过去扶住陆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校长：我得说说你啊，你虽然上的是警校，可毕竟还是个学生，没配枪，也没有对讲机呼叫增援，下次碰到这种事，还是别出头了，学校用最好的教育资源，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培养你，可不是让你还没当上警察，就被人捅死的。
陆离甩开他，问道：我爸呢？
校长沉默一阵。
陆离：我爸呢！说啊！
校长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报纸，说：你别着急，躺下来慢慢说。
陆离一下子揪住校长的衣领，指着地上的报纸问。
陆离：快点告诉我，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校长叹口气，说：那是前天的报纸，判决已经下来了。
陆离一下子炸了。
陆离：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你有什么证据！
校长无奈地看着他，犹豫半天，终于开口。
校长：入院时怕你有排异反应，给你做了 DNA 比对。槟岛连环案死了六个女孩，凶手一直没抓到。输血时，发现你的 DNA 和当时现场留下来的 DNA，配比度超过99.73％。学过 RCP 值吧？超过这个值，可认定是亲子关系。你的血，就是你父亲作案的铁证。
陆离倒抽一口气，靠在病床上无所适从，伤口处的绷带隐约有殷红渗出。
（正片起）
4-3
警局物证科，日，内。
人物：陆离，老高。
老高坐在椅子上拿着电话，陆离站在他旁边。老高将手机放进证物袋，封口。
老高：十二号晚上八点半的录音，没错。
陆离：有没有可能是假的？
录音放完后，老高问：谁给你的？
陆离：Lily 自己的电话，她朋友给我的。
老高看了看手机，滑了滑屏。
老高：号码配比过这段录音，是真的。
陆离：老石验 Lily 了吗？哪天死的？
4-4
法检科尸检室，日，内。
人物：Lily，老石。
Lily 的尸体平放在停尸台上。
老石拿着本子，看了看 Lily 脖子上的伤口，用笔在本子上写了一行字，又翻了翻 Lily 的眼睑，在本子上继续写着。他翻了翻 Lily 的手臂，在本子上又记录一行。最后，他又一次看了 Lily 脖子上的伤口，将本子扔在一边，摘掉橡胶手套，拿起桌子上的啤酒，坐下来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4-5
警局会议室，日，内。
人物：董局、陆离、郑世杰、老石、老高、温妙玲。
董局、陆离、郑世杰、老石、老高等人坐在会议桌前。
董局手里转着一块钱的筹码。
老石则明目张胆地喝着啤酒。
温妙玲坐在座位上旁听，不时还在本子上记着东西。
投影仪里放着 PPT，郑世杰低头对电脑调了一阵，屏幕上出现一张饭店后巷的照片。
郑世杰手持指示棒讲解。
郑世杰：这是第一个死者朵拉的抛尸地点，在一排饭店的后巷，（郑世杰低头在电脑上换图片，屏幕上出现美食街的照片）这排饭店的正脸是这样的，具体是在……
郑世杰又在电脑上换图片，图片是桦城的地图，地图右下角做了红色标记。
郑世杰：它在桦城的东南角。
董局长：我打断一下，这 PPT 做多久？
陆离：鸡蛋仔昨天熬夜做的。
董局：熬夜做个 PPT？我们这是广告公司，还是影视公司在招标？有这时间去扫街呀！多问几家，没准就有人见过凶手！这给谁做的？有大领导来？自己人还用这么介绍？
陆离：主要是给您介绍。
董局举起一沓报告说：我自己会看。一个星期给我抓了两个，又放了两个，包宇进来两天放了，那画家进去俩小时，又被牢里的人打丢半条命，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咱开的是警局还是医院？
陆离：牢里的犯人干的。
董局：你不说他杀了三个女人，牢里的人至于弄他吗？这怪犯人，还是怪你陆队长啊？你慢慢来，多抓几个，以后你搞个桦城警局两日游，我们都配合你，帮你创收。
陆离：那两个是错判，以后不会了。
董局：说说死者吧，死三个了，饭店后巷一个，金马大桥一个，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河里泡着的，还说是第二个死的，尸体哪来的？
陆离：线人提供的。
董局：哪个线人？报告上连个名字都没有，动不动就说线人。陆队长，你线人这么多，三教九流都有，要不然你再开个警察局吧，跟咱们局对着干。不是我给你施压，是你要有工作方法，盯梢，查案，去死者家里，什么事都自己干，那你为什么要当队长？你说是不是，鸡蛋仔？
郑世杰有些紧张地说：是，董局。
董局说：别叫我董局，你来当局长吧，我看你坐办公室时间比我还多，芈月传都被你追完了吧？
郑世杰：大浦地八百五十户人家，我都查过了。
董局：然后呢？
郑世杰：然后没有人见过死者和凶手。
董局盯了他十几秒，说：干得好！什么都没查着，倒是让八百五十户人家都知道大浦地杀了人，干得真好！
董局放下手里的筹码，翻翻面前的几份报告：物证科老高，我看你们的物证报告，跟刑侦队给的一样，抄作业呢？
老高：所有的物证，都是先给刑侦队的人勘察过一遍，才收走的，所以侦察结果基本相似。
董局：你是物证科科长，不是仓库保管员，刑侦队查完再给你们，那我要物证科干嘛？
老高：每回现场，都是刑侦队的人拦着，说是陆队长看过才能收证物，我想大家都是自己人，案发现场也不好争什么。
董局：老高你记着，物证科的自己人是谁？物证科。做好你的分内事，再验一次，重新写份报告给我。
老高：再验一百遍也是报告上那些。
董局：那就搞点新证物。
董局又翻几页报告。
董局：老石，你来法检科二十年了，来的比我都早，我可不敢批评你，就是想找你聊聊。我上任局长第一天就说，哪天你不喝酒了，清醒一点，我跟你好好聊聊，可你一直不给我这机会。
老石：我一直挺清醒的，（拿出一个装着缝衣针的塑料袋）报告里都写了，三个死者的伤口，和这种缝衣针吻合。死者正面还有十几处淤青，感觉像是从楼梯滚下来，但是水里泡太久了，又在殡仪馆冻一礼拜，真不敢说准。
董局：有楼梯的房子，（问所有人）现在死三个了，还有没有第四个？
陆离：凶手熟识这三个死者，不是随机作案，应该没有第四个。
董局：应该，我就爱听应该这个词，应该是包宇杀的，应该是张志刚杀的，然后都变成了肯定不是，陆队长，你比我会打官腔啊。你能糊弄我，可我糊弄不了皇家总署，再出第四个，总署直接派人接手，咱们就别查了，散了吧。
陆离：死不了第四个，这个星期我肯定抓到凶手。
董局盯了陆离几秒，说：明天破案，抓不着，你替我去总署请罪。
4-6
渔村，日，外。
大排档一楼露台，日，外。人物：池震，陈先生，康叔。
陈先生剥着活鱼，刮掉鱼鳞后，在活鱼身上一层一层地切片。
池震看着陈先生的残忍手法说：Lily 的电话是女人打的，所谓的李小姐。刘护士的毯子，也是那女人送的，刚好她就是刘护士的孕妇，凶器也是她的织衣针。我在医院真抓着她了。
陈先生没说话，将切好的鱼生装盘。
池震看整条鱼凌迟一般，鱼尾还在不停地摆动。
池震：陈先生，我从进来到现在，说两个小时了，你多少表个态啊。
陈先生：搭把手。
池震脱下西装，上前帮忙。
陈先生：我让你找出凶手，不是让你跟着警察一起查案。
池震一时答不上来。
陈先生：还有，你自己查不说，还能告诉警察，他们查错了？我就奇怪了，你个被吊销的律师，在哪儿把你显着了？
池震：他们保证不说出来，Lily 是咱们的人。
陈先生：说出来怎么办？我不想因为 Lily，跟貔貅再打交道。
池震：貔貅是谁？
陈先生没回答他，菜处理完后，陈先生递给他一条抹布。
陈先生：擦了。
池震接过抹布，擦手。
陈先生警告道：不单是把手擦干净，你把屁股也擦干净，但凡牵扯到我，我肯定留不住你。
池震：明白。
池震说完，往外走，从康叔身边经过时，低声问道：康叔，谁他妈能叫貔貅啊？
康叔：跟你没关系，少打听。
池震回头看了一眼陈先生孤零零的背影，离开。
4-7
警局外，日，外。
人物：陆离，池震，索菲。
一辆黑车停在警局对面。
陆离左右看看，没有其他警察，拿着文件走过去。
后排车窗摇开，池震、索菲坐在车里。
陆离把文件递给他，说：一具尸体加一份录音，换这份张志刚的口供，我和你清账。
池震：就是那个画家？
陆离点点头。
池震：没说 Lily 是我的人吧？难得当一次好人，全他妈拦着我。
陆离没回答，转身往警局方向走。
车窗摇上，汽车开走。
4-8
警局，日，内。
警察局办公区，日，内。人物：陆离，郑世杰，温妙玲。
陆离看着毯子和那幅画。
毯子和画摊在桌子上，画上面署名被扣掉，只有日期“2017.9.15”，毯子上面也只织了一个日期“2017.11.13”，两个“7”上面都有一个斜点。
陆离将毯子和画叠合起来，两个日期并排比对数字。
陆离自言自语：是一个人。
郑世杰从外边进来，走到桌前，把一个文件扔在桌上。
郑世杰：抢救了一宿，算是没死。一睁开眼睛，就让他在口供上签了字。你说，监狱里的人怎么那么狠呢？刚去第一个晚上，就折腾个半死。
陆离：杀了三个女人吧，这种人很难熬到上庭那天。
郑世杰：那陆子鸣呢？我看他能长命百岁。
陆离的心仿佛被扎了一下，不理会郑世杰，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最底下是画家的签字和手写日期“2018 年 3 月 27 号”，刚好压在毯子与画的日期之上，那个“7”也是带了一个斜点。陆离仔细比对其他的数字，发现笔迹是一模一样的。
陆离拿起皮夹克往外走。
4-9
索菲家客厅，日，内。
人物：池震，索菲。
池震在桌子上看着审讯记录，索菲坐在他对面。
池震盯着审讯记录问：Une peinture ，是什么语，法语？西班牙语？
索菲答不上来。
池震在手机上输了一下，对着屏幕说：法语，油画的意思，乔治城甲十号？我见过这地方。
池震起身将桌上的两本客人名册拿过来，递给索菲一本。
池震：你找一下，乔治城甲十号。
两个人翻着名册。
索菲：这呢（索菲指着名册说）九月二十四号，晚上十一点，他找过 Lily。（抬起头）他认识 Lily，他是 Lily 的客户。
池震起身往外跑。
4-10
医院，日，内。
人物：陆离，男医生。
陆离走进病房，最里边的床被帘子挡住。陆离右手摸着墙，左手一下子将帘子扯开。床上是空的，只有被子瘫在上面。
陆离走出病房，快速走在走廊里，推开一扇门。
里边的男医生正在打着电话。
医生放下电话：现在午休，看病挂号。
陆离出示警官证。
陆离：张志刚什么时候出院的？
医生：他没办出院手续啊。
陆离：谁把他接走的？（说完拿出池震的照片）是不是这个人？
医生辨认后摇了摇头。
陆离转身出去。
4-11
Une peinture 画廊门前，日，外。
人物：池震，陆离。
池震的车飞驰过来，停在路边。
池震下车，发现玻璃门上挂着锁，他从玻璃门往里看，只是隐约看到一些装置品。
池震想了一下，回到车上，拿出撬锁的工具，回到门前，尝试撬开门锁。
陆离的车在路边停下来。
陆离下车，走到池震跟前，冷冷地盯着他。
陆离：撬门也是要坐牢的。
说完，陆离就把门用工具砸开。
池震：警察硬闯民宅也是要坐牢的。
此时陆离拿出搜查令，放在池震跟前，池震无话可说。
陆离：当不了律师，你这次玩得更大，帮人脱罪？杀一个，杀两个，再杀了第三个藏起来，等他落网的时候再把尸体搬出来。
池震一时答不上话。
陆离：等着坐牢吧。
说完，他看也不看池震，推开门走进去。
池震犹豫了一下，跟着陆离走进去。
4-12
Une peinture 画廊内，日，内。
画廊内，日，内。人物：池震，陆离。
陆离在里边看了一圈，推开一个柜子，后面是一扇门。
陆离一脚将门踹开，下面是一条长长的向下的楼梯。
池震突然在身后说话：什么味儿？血吗？
陆离回头看看，继续往下走。
池震打开手机的电筒，为他照亮楼梯，跟着他下来。
画廊地下室，日，内。人物：池震，陆离。
手电筒的光束在墙壁上扫着，扫到一个开关。池震将灯打开，看到了墙壁上斑斑的血迹。
池震：我错了。
陆离怀疑地看了看池震，走到墙边查看血迹。池震在看着那个画板，第一张是未完成的画，池震发现下面还夹着几幅画，他往上翻一页，是朵拉的人像。
池震：朵拉。
陆离转过来，在他身后看着。
池震又翻一页，这张是刘护士的人像。
陆离：再翻。
池震又翻一页，是一个裸体孕妇，左手抱胸，右手摸着肚子。
池震盯着画说：就是她。
4-13
医院门口，日，外。
人物：李小姐，张志刚。
孕妇李小姐在路边张望，旁边立着一个大箱子。一辆车停在她旁边，画家张志刚赶紧从车上下来，将箱子放在后备箱。
李小姐：医生不让我走，说我有可能今天就生。
张志刚：来得及，今晚就到广州。
张志刚打开副驾门，把她扶进去。
4-14
画廊门口，日，内转外。
人物：陆离，池震。
陆离走在前面，池震跟在后面，两人从地下室上来。
陆离对着对讲机说话：刑侦局所有人，马上查到张志刚的车牌及车型，锁定他的位置。
两人走到画廊门口。
对讲机里传来郑世杰的声音。
郑世杰 OS：车牌号是，G239，宝马 X5，银色 SUV，位置还在锁定中，over。
陆离打开车门，看着池震。
陆离：上车！
池震犹豫一下，回头看一眼画廊，上了陆离的车。
4-15
车内，路边，日，内。
人物：陆离，池震。
陆离将对讲机放在杯托里，盯着对讲机，点起一支烟。
池震：去哪儿？
对讲机里冒出郑世杰的声音。
郑世杰 OS：张志刚正驾车往东岛方向逃窜，半分钟后我再确认一次。
陆离启车开走。
4-16
画家车内，日，内。
人物：李小姐，张志刚。
宝马车行驶在公路上，李小姐和画家坐在车内。
李小姐：现在去哪儿？
张志刚专注地开着车，没说话。
李小姐：我要生了！
张志刚：那就生在车上！
李小姐：没人帮忙接生，我会死在这儿的。
张志刚：死就死啊，你造的孽还少吗！
李小姐：先造孽的是谁？
张志刚额头冒汗地开着车，扭头看过去，坐在旁边的是朵拉。
4-16A ins。
画廊，日，内。
李女士看见画家在大浦地十号那幅画前，给朵拉讲解这幅画。李小姐皱了皱眉。
4-16B ins。
画廊，日，内。
李女士发现大浦地十号的画没有了，面露仇恨的眼神。
4-17
画家车内，日，内。
人物：张志刚，朵拉。
张志刚和朵拉坐在车里，他一边开车一边对朵拉解释。
张志刚：主要是为了孩子。我保证，孩子一生下来，我就跟你走。
朵拉不相信地看看他。
张志刚：你就让她撒撒气。
朵拉：凭什么我让她撒气？一开始你就没告诉我你有女朋友，女朋友还怀孕了。撒气也是找你。
张志刚：我没跟她结婚，是不是？要不是她怀孕，我早让她滚蛋了，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就是你。
朵拉：你比我大十几岁，我还没出生，你都碰着四个唯一爱过的女人了。
张志刚笑道：记得倒清楚。这样，一巴掌一万，一脚两万，你放心，（用手在自己肚子上比划了一下）她这么大肚子，踢不动你。（看了看朵拉，握住她的手）有我在呢，她能怎么样？
4-18
Une peinture 画廊地下室，日，内。
人物：李小姐，朵拉，张志刚。
李小姐织着毛衣，把朵拉逼在墙边，抬手打了朵拉一个耳光。张志刚站在李小姐身后，朵拉的对面。
李小姐：十九岁，就这么臭不要脸？这是你男人吗？没你勾引，他早娶我了。
张志刚：跟她没关系，我都跟你说一百遍了，把孩子生下来再穿婚纱，多好看。
李小姐啪又抽了朵拉一耳光，转头对张志刚说：你闭嘴，你说一句话，我抽她一耳光。
朵拉手捂着脸。
李小姐：把手拿下来，我让你拿下来！
朵拉有点害怕地把手放下来。
啪，李小姐又给了她一个耳光。
朵拉哭道：我不干了。
李小姐：现在不干了，你早就不该干！
又一个耳光。
朵拉哭道：求求你了，放了我吧。
张志刚在李小姐身后伸出手掌比划着“五”，用嘴做出“五万”的口型。又指了指自己，指了指朵拉，口型里发出“I love you”，同时双手比了一颗心。
朵拉破涕为笑。
李小姐皱眉看着她：你笑什么？
朵拉掩饰不住笑意地回答：没笑什么。
李小姐抽出毛衣针，一针扎在她脖子上。
李小姐：我问你笑什么？
朵拉捂着脖子吓傻了，画家也懵了。
张志刚：你是不是疯了！
李小姐也有点懵，要去拔朵拉脖子上的针。朵拉瞪大眼睛躲闪。
张志刚：你别碰她，我明确告诉你，这是我的女人，你给我滚。
李小姐：你让我滚？我怀了你孩子，你让我滚？
画家：滚！
李小姐有些恍惚，又抽出一根针扎下了第二针。张志刚冲过去给了李小姐一个耳光，李小姐盯着张志刚笑了出来。
李小姐：打得好。
李小姐拔出最后一根针扎向朵拉。
李小姐：要死一起死！
张志刚声音发抖：你给我醒醒。（抽了自己一个耳光）你给我醒醒！
李小姐：我醒着呢，我知道我干什么了，杀了你的人，我把命还给你。
李小姐拔出朵拉脖子上的一根针，对准自己的肚子。
张志刚看着奄奄一息的朵拉，她脖子上都是血，像哑巴一样发不出声音，又看了看李小姐。
4-19
画家车里，饭店后巷，夜，内转外。
人物：李小姐，张志刚。
李小姐一脸麻木地坐在副驾驶位上，看见车窗前十几米处，张志刚将一个黑袋子推进泔水桶，走回来，坐进驾驶位。
两人目视前方，互相不看对方。
李小姐：袋子撕口了吗？
张志刚：撕了，希望泡得认不出来。
两人沉默了几秒。
李小姐：以后怎么办？
张志刚：我不报警，（转头看着李小姐）但也不会娶你。（稍作停顿）我娶个小姐都不会娶你。
李小姐扭头瞪着他的侧脸。
4-20
陆离车里，日，内。
人物：陆离，池震。
池震和陆离在车里。
陆离辗转腾挪，在公路上疾驰。对讲机里发出温妙玲的声音。
温妙玲 OS：疑犯已通过 G2 出口，请 G3 出口警力增员，前方拦截。
陆离一个右转，踩一脚油门。
4-20A ins。
画廊，日，内。
李小姐给 Lily 打电话。
李小姐：你好，是名媛会所吗？
Lily（OS）：是的，您找哪位？
李小姐笑了两声：我要找 Lily，约在十点半可以吗？
Lily 沉默许久（OS）：我跟她说一下吧，约在哪里？
李小姐想了想说：那就约在大浦地十号吧。
4-21
画家车里，日，内。
人物：李小姐，张志刚。
李小姐向窗外望去，汽车刚刚通过 G3 的路牌，后视镜看到两辆警车从 GS 入口进来，在几辆车之后。
李小姐：他们追上来了，停车认罪吧。
张志刚反而踩了一脚油门，从两辆车之间穿出去。
李小姐：你怕死？
张志刚：我早都不想活了，我就是送你走，把孩子给我生下来。
李小姐望着他，流出眼泪。
李小姐：你到底爱我，还是爱孩子？
张志刚：我爱孩子，（稍作停顿）我他妈怎么可能爱你，你就是个魔鬼！
4-22
木屋区大浦地 10 号，夜，外。
人物：Lily，李小姐。
Lily 等在那面残墙前，远光灯的光线打在她脸上，Lily 伸手挡着眼睛，看过来的车。
汽车停在她面前，车里的李小姐问：名媛会所的 Lily？
Lily：这也不是个地址啊。
李小姐：要保密一点。
Lily 看着李小姐：不是你找我吧？
李小姐笑道：我们老板叫你。
Lily 打量着李小姐的肚子。
李小姐：上车吧，我们老板叫过你，你认识他。
Lily 想了想，上了车。
4-23
Une peinture 画廊外，夜，外。
（删除）
Une peinture 画廊内，夜，内。
人物：Lily，李小姐，张志刚。
画廊里亮着灯。
李小姐推开门，Lily 走进去。
李小姐问：来过这里吧？
Lily 点点头：我记得的，你们老板是个艺术家，人特别好。
李小姐：怎么好？
Lily：人特别温柔，给钱也大方。
李小姐回头冲她笑笑，眼神凶狠地盯着 Lily 的背影。
张志刚调着画板，看到李小姐进来。
张志刚：你以后别开车了，担心一晚上……（看到了 Lily 跟着进来）这谁呀？
李小姐对 Lily 说：你先坐。（转向张志刚）你不记得她，她可记得你。
张志刚辨认了一会，摇摇头。
李小姐：名媛会所的 Lily。
张志刚恍然大悟：你怎么查到的？
李小姐：通话记录，你还存了她电话？
Lily 一头雾水，回头看着门口的李小姐，注意她手上轻轻拧了一下门锁。
Lily：你在锁门吗？
李小姐：对啊，怎么了？
Lily：你在，我们不合适吧？
李小姐声音忽然冷起来：怎么不合适，是我不合适，还是你不合适？（Lily 看了看张志刚）看他干吗？我怀的是他的孩子，你觉得你合适吗？
Lily 起身往门口走。
Lily：你们家务事，我不掺和。
李小姐伸手拦住她。
Lily：管好自己男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志刚：放了她吧。
李小姐反问：怎么放？朵拉的尸体已经被警察找到了，把她放走，一查就是我们。
Lily 瞪大眼睛看看李小姐和张志刚，忽然去抓门把手。
李小姐抱住她，Lily 甩开她，打开门锁。
李小姐：把她放了，咱俩都活不了，你孩子也别要了！
Lily 已将门打开，说：我不说，什么朵拉，什么尸体，我什么都不知道。
Lily 正要跨出门时，双脚忽然被拽住。张志刚在后面拉住她的脚。Lily 伸着手，离门锁越来越远。
地下室楼梯，夜，内。人物：Lily，张志刚。
Lily 正面朝下，张志刚抓着 Lily 的双脚，一阶一阶地往下走，每一阶 Lily 都试图伸手抓住楼梯，但完全没用。
Lily 哭着哀求：放了我吧，我不干了，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奶奶。
最后几阶，Lily 已经没有哭声，只是近乎昏迷的呻吟。
74
张志刚将 Lily 拖入地下室，大门一关，楼梯间里一片漆黑。
4-25
河边，晨，外。
人物：张志刚。
张志刚拿铁锹挖着巨石下的泥沙，将 Lily 塞在巨石下，然后他提着铁锹，走上河滩十几步，转身望着 Lily 方向的河流，双膝一软，跪倒在河滩上。
4-26
陆离车里，日，内。
人物：陆离，池震。
陆离和池震在车里，前面已经能看到银色宝马车，G4 口一下子涌上来很多车，陆离无论如何腾挪，左右都腾不出一条车道。陆离摁着喇叭，前面的几辆车依然缓慢行驶，他在车里气急败坏，翻开手套箱找出一个警笛灯，伸手放到车顶，警笛在车外响起来。池震一直冷冷地看着他。
池震：鸣笛也没用，前面车也不能长翅膀飞走。
陆离依然焦虑。
池震：不然我来开车，你下车去追。
陆离看看池震，冷静下来，苦笑一声。
4-27
画家车里，日，内。
人物：李小姐，张志刚。
李小姐额头冒汗，看看车表上的时间。
李小姐：我快扛不住了。
张志刚：你再忍忍，马上到了。
李小姐：我走不了的。
张志刚念叨：肯定能走，你放心，你放心，肯定可以……
李小姐：老公。
张志刚看过去，李小姐已是满头大汗。
李小姐：老公，我不行了。
李小姐的裤子上已经湿透，座位下面正往下滴着水。
医院走廊，日，内。
人物：刘护士，李小姐，张志刚。
李小姐从检查室里出来，四处寻找着画家张志刚。
她顺着走廊一直走到尽头，看到张志刚正在和刘亚萍聊天，两个人有说有笑，貌似聊得很开心。
李小姐一瞬间想要冲过去，但还是忍住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笑的很开心的刘亚萍。
4-28
Une peinture 画廊门口，昏，外。
人物：李小姐，刘护士。
李小姐在车边对车里的刘护士讲：谢谢你送我回来。
刘护士看着画廊的招牌：你住这个店？。
李小姐：法语你都能读出来？对啊，我老公是画家。
刘护士望着招牌有些走神。
李小姐：要不进来喝杯茶？看看我老公的画。
刘护士自言自语：Une peinture。
4-29
Une peinture 画廊内，夜，内。
画廊内，夜，内。人物：李小姐，张志刚。
画廊门打开，张志刚拎着超市买的东西推门进来，看到李小姐不在画廊，拉开柜子往地下室走。
地下室，夜，内。人物：李小姐，张志刚，刘护士。
张志刚进入地下室，李小姐坐在桌前，桌上摆了一桌子饭菜。张志刚打开冰箱，将超市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放进去。
张志刚：都是你做的？这么晚不睡觉，做这些菜干嘛？
李小姐撒娇道：庆祝一下嘛。
张志刚：庆祝什么啊，女儿？我不是不让你验吗？生出来那天才知道多好。
李小姐：我没验，我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张志刚：那你庆祝什么？
李小姐：我庆祝你了无牵挂，以后心无杂念地跟我过日子。
张志刚纳闷地看着她，顺着李小姐的眼神看过去，不远处是一个画板，画板下面有一双腿。他走过去把画板推倒，刘护士坐在椅子上被扎死了。
张志刚慢慢地转过头看着李小姐，声音发抖：她儿子才三岁。
李小姐：她配做母亲吗？
4-30
刘护士车内，金马大桥，夜，雾，内。
人物：张志刚。
面前的薄雾扑朔迷离。
张志刚开着刘护士的车，开到桥顶，远远看到前面宋励的车打着双闪。
张志刚有些犹豫，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停车下车查看。
汽车没有拉手刹，忽然溜车。
张志刚追了两步，拉不住车，只能将车门关上，逆向往回跑。跑着跑着，忽然一声撞车的声音。
张志刚回头看了一眼，逃离现场。
4-31
陆离车里，日，内。
人物：陆离，池震。
陆离和池震在车里。陆离已将车开到与画家汽车的并排。池震打开车窗，看着那辆车前排的有色车窗。
池震紧握着扶手问：撞他还是怎么着？
陆离：跟到底吧。
池震：你不想弄我了？左拐撞一下，他俩完蛋，我也是半残，一箭双雕。
陆离：你查了个女的，我查了个男的，你说，是咱们两个都对，还是都错了？
池震：见过我们那索菲吧？她当时看完照片说，三个女人都挺漂亮的，这事肯定跟性有关。
陆离：但是都没被性侵。
池震：我也是这么说，现在看起来，她一开始就是对的。
陆离扭头看了看池震，忽然发现宝马车左拐下了高速，陆离猛踩一脚刹车。后面的车差点追尾，慢慢从右侧绕开。池震回头看着。
池震：他们怎么往回跑了？
陆离拿起对讲机：嫌犯从 G6 出口下高速，请持续关注。
陆离在车流中开始倒车，连倒几十米，路上已经乱成一团，陆离从出口追出去。
4-32
路上，日，外。
人物：陆离，池震，李小姐，张志刚，其余警察。
银色宝马在街上飞速奔驰，陆离的车在后面追着，四周有警车不断地汇入。前排的宝马车左转右转，忽然停到路边。陆离停在后面，拔枪下车。池震跟在后面，回头看了看，将车顶的警笛灯拔下来，塞进公文包。其他警察也陆续下车，持枪对准那辆宝马。
驾驶和副驾驶的两扇门打开，人并没有下来。
警察甲：放下武器，请马上下车。
张志刚举起双手，第一个下来。
警察甲：另一位嫌犯，请马上下车。
过了好半天，李小姐几乎是爬着从车上下来，裤子上全都是羊水。池震和陆离抬头往上看，大厦顶楼写着“仁爱医院”
。
4-33
医院走廊，日，内。
人物：董局，邓医生，陆离，池震，众多警察，众多护士。
董局手上拿着筹码，看着警察和护士在医院里忙成一团。
邓医生：不用拍片，不用做 B 超，她的胎儿状况我全记得。
一个护士对邓医生讲：这是杀刘护士的那个。
邓医生：跟孩子有什么关系！赶快推到产房！
董局看到陆离抽着烟，和池震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口，背对着走廊和人群。
陆离：跟我回局里录口供。
池震：什么案子？
陆离看着他。
池震：用不着吧？我算什么？证人、凶手、还是被害者？
陆离：线人。
池震：你可真瞧得起你自己。
说完池震下楼。
4-34
陆离车里，日，内。
人物：陆离，池震。
池震单手铐在在车把手上。
陆离开着车。
池震：我多少也干过律师，身为警察这么干，当我是法盲吗？挟持证人违反第十七条第五项法律，尤其是造成我手臂软组织损伤，我下个月欧洲半月游的费用就让你们局出吧。
陆离：别玩这一套，回去录完口供，你爱去哪儿去哪儿。
陆离说着，打开广播。
广播里的声音 OS：小糯过两天就要生孩子，这个月的黄昏时光都由阿浪来代班。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阿浪都是做清晨的节目，但是午后黄昏，行驶在公路上的司机朋友，更需要被唤醒……
对讲机里发出声音。
警察甲 OS：茶园东北坡有人发现三袋碎尸，请刑侦局的人立即前往现场。
池震：生意来啦？那我也是要做生意的啊！
陆离拿起对讲机，说：收到，二十分钟后抵达现场，over。
陆离将车停在路边。
陆离打开池震的手铐。
陆离：睇路！靓仔！
广播里的声音 OS：那接下来就用这首歌，把你们的耳朵彻底唤醒……
陆离看看池震下车，走远，点起一支烟。
（音乐起）
4-35
音乐蒙太奇
画廊里，那副孕妇的油画，上面滴着血，画家已割腕自尽。
产房里，医生将孩子从李小姐身边抱走，李小姐流下眼泪。
养老院病房，电视里放着电视剧，池震母亲吃着桂花糕。
陆子鸣牢房，陆子鸣步履蹒跚地走到床前，打开那张钢琴布，弹起曲子。
（钢琴和弦加入）
吴文萱家，吴文萱刚准备将陆离送的乐高玩具收进柜子里，陆一诺跑过来拿到手里玩了起来。
陈先生挂掉电话，将电话递给康叔，坐在钓竿前，望着海面。
池震酒吧，索菲端杯酒过来，不小心洒了客人一身。
案发现场，陆离打开黑塑料袋，看一下里边的碎尸。
不远处的郑世杰吃着鸡蛋仔，站在老高面前，老高插着腰等待。
袋子里突然伸进一只手，老石蹲到陆离旁边，低头在里边翻弄着。远处有一个人绑在树上。
夜店，池震在卡座上若有所思，将杯中酒喝掉。起身进入舞池开始跳舞。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