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访谈节目现场，日，内。人物：主持人，嘉宾甲，嘉宾乙。
主持人和两名嘉宾坐在圆桌旁，桌上放着三个杯子。几人身后的大屏幕下方是陆子鸣在法庭接受审判的照片，上方则是六个遇害女孩的照片。屏幕正中央还有一行红字，“东岛淫魔案十周年：谁还记得她们？”。
主持人喝了一口水，说：刚才我们说过，陆子鸣一共犯下了六宗命案，杀了六个女孩。五个女孩他全认了，为什么只有这个池某的案子（他往屏幕上指了一下，池雯的照片被放至全屏）他就是不肯认罪呢？当时法庭给出的裁定结果又是什么呢？
嘉宾甲：池某的案子，发生时间最早，检方提供的证据也最少，因为当年警察还没有采集 DNA 的意识，案发时也没有任何目击证人。每一个关注此案的人都知道，杀害池某的作案手法和后面五起案件如出一辙，但陆子鸣就是死不承认，又没有证据指向他，法庭也只能以五起杀人案的罪名来给他定罪。
嘉宾乙：刑事诉讼法第一百六十二条第三项规定，证据不足，不能认定被告人有罪的，应当以证据不足，指控的犯罪不能成立，判决宣告被告人无罪。
主持人：林教授，那您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池某的案子不是陆子鸣干的？
嘉宾乙：法院没有判决，我也不敢断言。不过不管陆子鸣杀了五个人，还是六个人，对于他的量刑结果，并没有任何影响，陆子鸣实际上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嘉宾甲：坐牢是没错，但你知道区别是什么吗？这十年，陆子鸣陆陆续续跟所有女孩的父母都道了歉，唯独没有跟池某的父母道歉。
主持人：好，如果池某的父母现在也在看电视，那么我在这里对你们保证，杀害你们女儿的凶手已经受到了惩罚！
节目里开始滚动字幕，响起结束音乐。
主持人：欢迎明天同一时间收看《桦城观天下》
。
17-2
养老院池母房间，日，内。人物：池震，池母，马护工。
一百寸的大电视播放着这一期《桦城观天下》。昏睡的池母打着点滴。池震坐在沙发上看着节目，时不时看着母亲挂着的吊瓶，药液一滴一滴地落下来。直到电视节目结束，屏幕上一片雪花。
池震问马护工：什么时候的节目？
马护工：上礼拜五晚上的，老太太天天守着电视，没想到就看到了自己家里的事。那女孩是你姐姐？
池震走到电视下面，从录像机里推出一盘带子（或者 VCD）。
池震拿着带子问马护工：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玩意儿？
马护工：老太太看完节目，非让我给她录下来。我说电视上有回放功能。她不听，说是电视上存不住，必须得用带子录下来。她连看了七天，天天跟我念叨，自己马上要死了，死之前就想听那个凶手承认，女儿是他杀的，听他说声对不起。
池震没回答，走之前看了看昏睡的母亲，将带子塞进公文包，拿出几沓钱放在桌上。
马护工：老太太死活不去医院，说住进医院就是离死不远了。
池震：老太太要是不想去医院，就把大夫请过来，她醒了你给我打电话。
（正片起）
17-3
梨花苑底层商铺，夜，外。
祥记粥粉面店，夜，内。人物：老板娘，老板，三个客人。
深夜，一家二十四小时的粥粉面店，这是一家只有七八张桌子的小店，店里边贴满了 C 罗的海报。两三桌的客人，有人在等菜，有人马上就要吃完。老板娘（三十多岁）刚刚将一个鸡蛋打到油锅里。
其中一个客人吃完一碗粉后，掏出一张整钱，冲老板娘喊着：老板娘，买单！
老板娘走过来，看到是整钱，问道：有零钱吗？
客人摇摇头。
老板娘自言自语：今晚净是大票，（对客人说）等一下。
老板娘接过客人的钱，往外走，走到店门口时，回头喊了一声：你看下店
这时才发现店里面立了一个梯子，梯子通向离天花板半米处硬搭的一层铺位，老板在上面翻了个身，继续打呼噜。
一个等菜的客人催促老板娘：老板娘，我那炒河粉快一点。
老板娘：马上马上。
老板娘看着已经油锅里的鸡蛋，将一碗河粉倒进去，扒拉两下。
头一个客人：找钱。
老板娘放下铁勺，跑出店里。
便利店门口，夜，外。人物：老板娘，孙乾，朱石磊。
老板娘拿着整钱跑出粥粉面店，顺着一整排的商铺，一路小跑到便利店门口。两个白领装扮的年轻人喝多了，醉醺醺地坐在便利店门口，便利店的门因为有人门口，始终在一开一合，不断发出中英文的声音。
女声 OS：Welcome，欢迎光临。
老板娘一看就跟他们很熟，拿脚轻踢他们一下。
老板娘：又到周五了吗，喝成这样？把门让一下。
孙乾和朱石磊往旁边挪了挪屁股，老板娘走进便利店。
便利店内，夜，内。人物：老板娘，周莹莹，孙乾，朱石磊。
老板娘走进便利店，身后始终响着电子门一开一合的声音。收银台没有人，老板娘习以为常。
老板娘把钱放在收银台，喊了一声：换零钱。
小姑娘周莹莹从货架里走到收银台，打开钱箱，把整钱放进去，数出相应的零钱。
周莹莹一边数钱一边说：C 仔什么时候回来？
老板娘：昨天打电话说在新加坡租房子了，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周莹莹：那你和姐夫也忙不过来呀，再招个小工吧。
老板娘：自己家的买卖，再招个外人来，我和你姐夫睡大觉，让这人把钱卷走了怎么办？
周莹莹：那晚上就别干了，白天我姐夫忙不过来，晚上你又忙不回来，你们两专干白天好了。
老板娘：只干一档，房租都出不来。
老板娘将零钱拿走，经过孙乾和朱石磊，两人靠在墙边，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了。
老板娘说了一句：一到周五就喝成这样，在家睡觉多好。
老板娘边走边数钱，发现有一张十块已经断成了两半。她想回便利店去换，刚一转身，一个黑影忽然在她身后掉下来。
老板娘慢慢转过头，看到一具尸体摔在地上，周围溅得都是血。死者的脸朝下，穿着黑色衣服。老板娘想伸手去将尸体翻过来，但刚一碰到尸体的肩膀就吓得把手缩回来，站起来看着尸体，喘着粗气，回头看看亮灯的便利店，两个人已经靠在一起倒下了。她又看看前方自己的粥粉店，一路小跑着回到粥粉店。
粥粉面店，夜，内。人物：老板，老板娘，众食客。
刚一进门，等餐的食客就催促道：老板娘，我们的炒河粉好没好？
锅里已经散发出烧焦的味道，老板娘用铲子铲铲锅底，下面全是烧焦的河粉。
等找钱的食客说：老板娘，你还没找我钱。
老板娘放下铲子，将手里的五十块钱全都给他。
催钱的食客查了查，说：直接给我五十，你饭钱没收。
老板娘有些走神地回答：啊，啊。
食客将两张一半的十元钱放在桌上，走出饭店。
等餐的食客又催了一次：我的粉！
老板娘看着二楼的阁楼说：没有了，换一家吃吧。
老板娘打开收银抽屉，拿出里面的手机，抓着梯子一级一级地往上爬，头快顶到天花板时，踩着梯子，摇醒打呼噜的老公。
摇了好半天，老板才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汤又不够了？
老板娘将手机递给老板：帮我报个警。
听到报警两个字，老板精神地坐起来，问道：怎么了？谁不结账？
老板娘答不上来。
老板翻个身，探头出来往下看，问道：你裤子怎么都是血？
老板娘低头看去，用手抹了抹裤子上的血迹，结果上面的血点被抹得红成一片。
17-4
监狱，夜，内。
监狱门口，夜，外。人物：池震，邢狱警。
大门打开，邢狱警看着门外的池震。
邢狱警：你这么晚来，是？
池震：手头的一个案子，跟这里的一个犯人有关。
池震进门，邢狱警在后面锁上大门。
17-5
警局，夜，内。
警局走廊，夜，内。人物：陆离、郑世杰、温妙玲、其余警察。
温妙玲独自走在走廊里，一边走一边打电话。
温妙玲：我都快睡了，大半夜把我叫出来，你们刑侦局的事，老叫我干嘛呀？（看到警局办公室漆黑一片）让我过来，你们都去哪儿了？（稍作停顿）行，那我知道了。
温妙玲挂掉电话，走到办公室门前，刚一推开办公室的门，灯突然亮起。
陆离、郑世杰等警察推着蛋糕，冲她喊：Surprise！
温妙玲有点懵：谁过生日？
陆离：你啊。
温妙玲皱眉想想：几天不是十月五号吗了？
陆离指着表对她说：已经过十二点了。
温妙玲：你们真行，我还真以为有案子呢？
蛋糕推到温妙玲面前。
陆离：你先许个愿。
温妙玲正要许愿时。
郑世杰：等会儿，我去把电话线拔了，今天好好给你过个生日。
郑世杰走过去，走到电话旁，找着电话线，拽了一下没拽动。
温妙玲：笨死了，摁一下再拔。
郑世杰摁一下，正要拔出时，电话响起来。
郑世杰回头看着大家。
陆离：接吧，没什么事就转到分局。
郑世杰接起电话：你好，桦城刑侦局。
郑世杰一直听着电话，所有人都在看着郑世杰，直到他挂掉电话。
陆离问郑世杰：没事吧？
郑世杰：又有人死了。
17-6
监狱，夜，内。
陆子鸣牢房前，夜，内。人物：池震，陆子鸣，邢狱警。
池震拿着录影带走在邢狱警前面，在陆子鸣牢房前站住，指着门说：这件牢房。
邢狱警质疑道：你要找陆子鸣？
池震点点头：对，开门。
牢房门打开。陆子鸣还没有睡，坐在床前看着门口的池震。邢狱警站在池震的旁边。
池震对邢狱警说：我跟他说几句话。
邢狱警：你要是跟陆子鸣问话，我就得在场。
池震犹豫片刻。
这时对讲机里发出声音 OS：梨花苑附近，一名男子高空坠楼，请刑侦局重案组全体成员立即前往坠楼地点，地点在迎春路与锦城大街交汇处。
池震对邢狱警说：锁门吧，（拿起对讲机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收到。
17-7
梨花苑底层商铺，夜，外。
车内，夜，内。人物：陆离，温妙玲。
陆离和温妙玲坐在车内。
对讲机里发出声音 OS：梨花苑附近，一名男子高空坠楼，请刑侦局重案组全体成员立即前往坠楼地点，地点在迎春路与锦城大街交汇处。（加两句话，交代一下温妙玲跟过来的原因。）（陆离：本来想着给你过个生日的，没想到出这么大事。温妙玲：没事，刚好一起过来看看。）
陆离将车停在路边，和温妙玲下车。后面跟着的警车陆续停下来。
粥粉面店门口，夜，外。人物：陆离，郑世杰，温妙玲，老板娘。
陆离仰头看了看高楼，问另一辆警车下来的郑世杰：高空坠楼是吗？老石来了吗？
郑世杰：已经在路上了。
陆离：让他来了直接验，如果是自杀，今晚就转给区分局。
陆离走进粥粉面店，里边一个食客都没有。老板坐在门口。
陆离：谁报的警？
老板：我报的。
陆离：你看见人摔下来的？
老板回头往店里看一眼：我老婆看见的，她让我报的警。
陆离看过去，老板娘坐在一张桌子上，一副受惊吓的样子坐在一张餐桌发呆。
陆离：尸体在哪儿呢？
老板在门口，指了指几个看热闹的食客围成一圈的地方。
陆离：你先陪你老婆，一会儿找你们问话。
坠楼地点，夜，外。人物：陆离，郑世杰，温妙玲，老板，围观群众。
几名警察往食客们那边走。
陆离走近时对人群说：都别看热闹了，大半夜的，回去睡觉吧。
他拨开挡在前面的几个人，地上只有一滩血迹，不见尸体。
温妙玲跟上来，问道：人呢？
等炒粉的食客：我们过来的时候，就没见到人。
陆离先看看地上的大片血迹，又回身望了一眼亮灯的粥粉面点，老板坐在门口。
陆离对温妙玲说：帮我把老板和老板娘叫过来。
池震车内，夜，内。人物：池震，周莹莹，郑世杰，孙乾，朱石磊。
池震开车进入小区，看到前面诸多闪灯的警车，留意到不远处有一个便利店，把车停在门口。
孙乾和朱石磊依然躺在那里。池震从他们身上跨过去，问里边的店员周莹莹。
池震：生日蛋糕有吗？
周莹莹：没有。
池震：随便什么蛋糕，像点样子的。
周莹莹去冰柜那里查看。
周莹莹：要巧克力还是奶油的？
池震：随便。
池震看到门口的两个酒鬼和一开一合的门，觉得有些好笑。
周莹莹：我两样都拿给你，自己挑吧。
周莹莹将一盒一杯的两块小蛋糕放在收银台。池震掏出钱包，拿出一张整钱。
池震：多少钱？
周莹莹：你要哪一个？
池震看着收银台上的两块蛋糕：两个一起。
周莹莹打开钱箱，接过整钱找零。
郑世杰一边走进来，一边喊：有鸡蛋仔吗？（看到池震说）池哥你来啦？
池震指着收银台的两块蛋糕：买块蛋糕补偿一下温妙玲。
郑世杰：局里那块蛋糕还一口没动呢，弄得我饿一晚上。
池震：那边怎么样？
郑世杰：那边可好了，警察来了，尸体自己躲起来了。
池震：躲起来？
郑世杰：地上就一滩血，没尸体。
池震想了想，快步走出便利店。
周莹莹：蛋糕没拿。
郑世杰看着收银台两个蛋糕，说：结过账了吧？
周莹莹拿着找零的钱，犹豫要不要交给郑世杰。
坠楼地点，夜，外。人物：陆离，池震，温妙玲，郑世杰，老石，老板，老板娘，
警察甲，众食客，孙乾，朱石磊。
池震走过去。陆离还在对老板问话。老板在大声辩解。老板娘站在他旁边，一声不吭。
老板：我一直在睡觉，我都没看见人掉下来，我哪知道人跑哪去了？
陆离：我再跟你说一遍，我跟你老婆问话，你别老抢着答！
老板看看老板娘。
老板：她吓着了，（伸手比划着）人掉下来时，就离她这么近（从兜里拿出那两半的十元钱）要不是这十块钱，她拿回去换，我老婆就被砸死了！
池震看看老板娘带血的裤子，问：男的女的？
陆离回头看一眼，发现池震也来了。
陆离：你也来了。（问温妙玲）老石到哪儿了？
温妙玲：快到了，还让他来吗？
陆离：当然要来，这么多血，脑浆都在，这是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了吗？明显已经死透了。（陆离看一圈周围的食客）你们谁看见了？
等餐的食客：我们都是等了好半天，老板娘他们账也不收，饭也不做，出来才知道这件事，过来就是这样子。
陆离吩咐一个警察：登记一下他们身份，（大声说）都散了吧。
警察甲对食客们说：来来来，让开现场，出示你们的护照。
几名食客跟着警察甲走远几步。
池震又追问一遍：男的女的？
老板娘终于说话了：男的，黑衣服，穿着拖鞋。（想了想）白袜子。
陆离：除了你还有谁看见了。
老板娘看了一眼便利店门口，孙乾已经醒过来了，恍同隔世地看着他们。
老板娘：他俩一直在那儿喝酒，不知道看没看见。
远处喝嗨了的孙乾向这边挥手，大声喊着：警察叔叔，我要报警！
陆离：盯着点儿，我一会问他们。
郑世杰吃着黑蛋糕，带着老石走过来，将白蛋糕递给温妙玲。
郑世杰：震哥送你的，祝你生日快乐。
温妙玲诧异蛋糕如此之小，接过来看了一眼池震。池震没说话。
老石端着咖啡杯走近，一脸诧异。
老石：弄哪儿去了？
池震摇摇头：没尸体。
老石：没尸体你把我弄过来？（伸着手表说）这都半夜两点了。
郑世杰：陆队想让你验一下，是自杀还是他杀。
老石：拿啥验？我靠啥验？
陆离：现在不用验了，尸体消失了，那一定是活着的人干的，基本是谋杀。
陆离打开手电筒，照亮地上的血迹和脑浆。
陆离：留点血样。
手电筒照着白色的脑浆。
陆离问老石：验这个有用吗？
老石摇了摇头：没用。
老石说完蹲下来，拿出工具箱，戴上手套，掏出试管去取样。
陆离用手电筒扫了一大圈，一个手机倒扣在马路牙子的下面。他戴着手套，将手机捡起来。他看过所有的警察，有些生气了。
陆离：老高回回抢着要东西，这次怎么不来？
郑世杰拿出电话拨打。
陆离：不用来这儿了，让他直接去警局，（将手机递给郑世杰）把这个给他。
陆离走到便利店门口，坐在孙乾和朱石磊旁边，以他们的视角看着坠楼地点。
陆离：看见坠尸了吗？
朱石磊躺着还没醒，孙乾醉醺醺地说：喝多的那个？趴地上好半天，被他兄弟带上车了。
陆离：什么车。
孙乾：当然是四个轮子的。
陆离：车牌号有印象吗？（见孙乾没反应）追问一句，什么颜色的车？
孙乾想了半天，回答道：我下次买车一定买黑色的，刚买的红色的，公司个个都说我娘，女朋友都跟我黄了。
陆离对跟过来的郑世杰说：带他们俩回去醒醒酒，我一会儿问话。
周莹莹对陆离笑道：我可求你把他们带走，欢迎光临，Welcome，闹一晚上了。
陆离：坠楼的人你有见到吗？
周莹莹：没有，他们俩在这儿，有人跳楼我都不敢去看。
陆离点了点头，然后大踏步回到坠尸地点。
陆离站在老板娘面前问：你没看见那个人脸？但那个人的黑衣服，白袜子，拖鞋，有没有这样的客人去你们那儿吃饭？
老板娘：没印象。
陆离对老板交代：这段时间暂时先不要离开这个店，我们可能还会找你们问话。
老板：肯定不走，我们在这儿都干十二年了，哪怕过年，都没打过烊。
老板娘诧异抬头问老板：我们干十二年了？
老板：对啊，结婚那年来的桦城，第二个星期咱就把这店盘下来了。
老板娘想了想，说：我不干了。
老板：什么不干了？
老板娘：我不干了。你求婚那阵怎么跟我说的？你说我嫁给你，我们一起打拼，只会越来越好。（指着店面）这叫什么打拼？十二年了，连张床都没有，就那么一个狗窝，轮着班的睡觉。我不干了，要干你自己干，我以后再也不碰这些汤汤水水的粥粉面。
老板：你是怪我没出息吗？
老板娘：我没怪你，但是我够了！
老板娘说完转身，捂着脸痛哭着往粥粉面店里边走。
陆离对不知所措的老板说：没事了，你去吧。
温妙玲却听得眼泪在眼圈里打转。陆离站在坠尸的地方向上瞅，一直瞅到顶楼。
17-8
梨花苑楼里，夜，内。
梨花苑电梯，夜，内。人物：陆离，温妙玲。
电梯间亮着顶楼二十五层。陆离和温妙玲站在电梯里。
陆离：垂直下来，就是这个单元。
温妙玲：但是有二十五层，每层十几户人家。
陆离：所以我们先去顶层。
一楼监控室，夜，内。人物：池震，保安。
池震看着电梯监控。一个保安坐在他旁边。电脑里有两个监控画面。其中一个是黑屏，另一个是陆离和温妙玲在电梯里。
池震指着黑屏的那个问：这台电梯几点关的？
保安：没开过。
池震看着他。
保安：坏了。
池震：坏多久了。
保安：半年多了。
池震：半年多不修？
保安：你以为是樱花苑呢？我们这儿是梨花苑，你也不看看里边住的都是什么人，物业费都收不上来。别说是修电梯，我工资都欠好几个月了。
池震侧头看一眼窗外：那高楼是樱花苑吗？
保安笑道：还以为是过去呢，现在什么是贫民窟。楼越高越穷。矮楼那排别墅是樱花苑。
池震点点头，屏幕里，电梯停下来，陆离和温妙玲走出电梯。
池震吩咐保安：你现在二倍速往回倒。
屏幕开始倒带，陆离和温妙玲倒退进入电梯，一直倒到他们推着走出一楼。
池震：再倒，四倍速，八倍速。
池震盯着屏幕上进进出出的人。
梨花苑天台，夜，外。人物：陆离，温妙玲。
陆离和温妙玲打开天台门。温妙玲正要往里进，陆离伸手拦住她，拿手电筒在地
上仔细地照，上面厚厚的满是灰尘。
陆离：不是在天台掉的。
陆离转身往下走，温妙玲跟着他。两人下到二十五层。
梨花苑二十五层，夜，内。人物：陆离，温妙玲。
温妙玲摁了一下电梯的下。
温妙玲：那现在怎么办？
陆离：没办法就凉拌。
陆离推开安全通道的门，翻了一阵二十五层的垃圾桶，起身闻了闻。
温妙玲捂着鼻子，说：你这是找什么？
陆离苦笑一下：找尸体，我希望撞大运。
陆离说着往下走，很快传来他翻二十四层垃圾桶的声音。
一楼监控室，夜，内。人物：保安，池震。
池震盯着屏幕说：倒，再倒。
保安：你到底在找什么呀？
池震：看看有没有人带大件包裹上楼。
保安：再倒都昨天早上了。
池震看看旁边电脑监控画面里的陆离和温妙玲还没有进电梯。
池震；继续倒吧，倒到他们出来。
梨花苑一楼，夜，内。人物：陆离，温妙玲。
陆离翻了翻一楼的垃圾桶，推开门，走进电梯间，敲了敲旁边保安监控室的窗户。
池震从里边出来。
池震：电梯监控有盲区？
陆离闻了闻身上的衣服。
陆离：走下来的。
温妙玲跟出来。
温妙玲：现在怎么办？
陆离走到门口，看着天色渐白，说：我给鸡蛋仔打个电话，咱们先回局里吧。
17-9
警局，晨，内。
警局审讯室，晨，内。人物：郑世杰，孙乾，朱石磊。
孙乾咕咚咕咚地喝着一罐红牛。
郑世杰对着电话说：快了，你们来吧。
郑世杰挂掉电话，打开另一罐红牛递给孙乾。
朱石磊还在一旁昏睡不醒。
孙乾打了个饱嗝，说：实在喝不动了。
郑世杰手伸过去，示意他先接着。桌子上已经放了二十罐喝完的红牛。
郑世杰：这可不是非法提审，叫你来没亏待你吧？一瓶红牛七八块，造了我二百多。
孙乾指着旁边的朱石磊，说：他醉得比我厉害，一听都没喝。
郑世杰：人家从头到尾都没睁开过眼睛，喝这个不浪费吗？
孙乾：他也看见了，比我看见的都清楚。
郑世杰想了想，又拿起一罐红牛打开，拍拍朱石磊的脸蛋。
郑世杰：醒醒，查房啦。
朱石磊突然睁开眼睛，先看看对面的郑世杰，看到椅子上的一间警服，又低头看看自己。
朱石磊：我啥也没干。
郑世杰端着红牛说：喝了。
朱石磊不明所以，接过红牛，问旁边的孙乾：你刚把我带到什么地方了？
郑世杰抬头示意他喝掉。
郑世杰：一口气喝完。
陆离从外边进来。
陆离：酒都醒了吗？
孙乾：醒了，有点心慌。
陆离看了一下对面两个人。朱石磊已经端着红牛又睡着了。
陆离指着朱石磊问郑世杰：他什么情况，把这儿当旅馆了？
郑世杰：这货酒量不行，从上车就在睡，肯定是没看见坠楼。但是他朋友觉着不公平，硬说他看见了，非拉他下水，让他也喝几瓶。
陆离问孙乾：到底看见没有？
孙乾想了想：忘了。
陆离也打开一罐红牛：他醒没醒无所谓，你再醒醒酒，好好回想一下，是什么颜色的车把人接走的？这东西喝多了，真不太好。
孙乾：我真醒了。
陆离：醒了你就把昨晚的事告诉我呀。
孙乾为难道：我断片了，我连昨晚怎么约他喝酒的都忘了。
审讯室外，晨，内。
池震和温妙玲看着审讯室里的透明玻璃。
陆离大踏步推门出来，走回自己的办公位，看到装在证物袋里的手机在自己桌子上。
陆离大声问道：老高呢？
温妙玲：电话没打通。
陆离沉默着没说话。
温妙玲指着墙上的表：已经六点了，还有俩小时他自己就来上班了。
陆离没应声，去了老高的办公位，拿出紫外线灯，照了一下手机上的指纹，屏幕碎成一片，根本照不到什么。他将手机从证物袋里拿出来，拿在手里的一刻，整
个屏幕稀里哗啦地碎在桌面上。陆离气得将手机摔在桌上。
郑世杰带着孙乾和朱石磊从审讯室出来。
郑世杰指着警局的门口，说：这边走，以后少喝点。（看着他们往外走，转身问温妙玲和池震）他打鸡血了？死不见尸的案子，还较起劲来了？
温妙玲指着池震：被他 IT 四签名的案子刺激了。
郑世杰：震哥你再破两个案子，他队长得让给你。
池震：谁当队长无所谓，反正我要收工了。
池震说完往外走。
郑世杰：走吧。
温妙玲：你们先走吧。
郑世杰意味深长地一笑，跟在池震后面出去。
温妙玲回头看着陆离。陆离显然已经冷静下来，在已经碎掉的手机里抽出 SIM 卡，
抬头一看，办公室里只剩下温妙玲。
陆离：人呢？
温妙玲：这帮人要起义了，把你这队长推翻。
陆离收起 SIM 卡，放进证物袋，往温妙玲这边走过来说：回去吧，我收工了。
17-10
养老院，日，内。
池母房间，日，内。人物：池震，池母，马护工，齐医生，两个护士。
池震在沙发上醒过来，睁开眼睛，头顶的吊扇在转，房间里人声嘈杂。
一个男人在问：血压呢？
一个女人回答：血压正常。
男人：心跳呢？
女人：比昨天前天衰弱，时不时有心脏骤停的现象。
男人：先带回去。
池震坐起来。马护工和一个女护士正要将昏睡的池母推出门，大夫跟在后面。池震拉住男医生的胳膊。
池震：等等等，你们这是要把我妈弄哪儿去？
男医生：你母亲的状况必须做心脏搭桥手术，那么多设备，手术不可能在这儿进行，先带回医院。
池震点了点头。两个护士将池母往房间外推。
池震：哪天做手术？
男医生：这要看情况。
池震：什么情况？
男医生：你母亲的情况早该做手术了，但前两天醒着的时候，一听说手术费那么贵，拒绝住院治疗。但是她这个情况，做了搭桥手术，能活几年，坚持不做的话，说不上哪天心脏一停，没人发现，也就过去了。
池震：手术费多少钱？
男医生：乱七八糟全下来，三十到五十万之间。
池震：十万活一年？换我也不做。（池震看了看就要推出门的母亲）做吧，什么时候做？
男医生：我是个医生，只负责做手术，别的我不好讲。你什么时候交手术费，医院什么时候通知我做手术。
池震：你们准备好，明天做手术，我明天早上把钱交给医院。
几人带池母出门。马护工又折回来。
马护工：池先生，那我现在是？
池震：你当然是去医院照顾我妈，你是我单请的，又不是养老院的人。
马护工拿起生活用品要出去。
池震喊住她：还有，以后我妈让你隐瞒什么，你都如实告诉我。别忘了，工资是我付给你的。
马护工点点头，出去。屋里一下子空了，池震看着硕大的电视常舒一口气。
17-11
警局，日，内。
警局办公区，日，内。人物：陆离，老高，董局。
陆离站在老高旁边。老高的桌子上摆着那张电话卡。老高拿起一个旧手机，用一根针捅开 SIM 卡槽，将 SIM 卡放进去，要合上的时候。
陆离说：验过了。（陆离拿出一张纸）号码是这个。
老高在电脑上输入手机号码。
陆离：你应该把你权限密码告诉我，我就不用等你半宿了。
老高：这是物证科的设备，你手要伸那么长吗？
号码输入后，电脑在搜索中。老高看了一下空荡荡的办公室。
老高：他们人呢？
陆离：查到六点多，回去睡了。
老高：那你没睡？
陆离：一直在这儿等你，你昨晚就该来。
老高：昨晚接警时，我出发了，跑到一半，告诉我，没尸体别来。回家刚睡着，又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我如果真来了，熬一宿，（拿起小小的 SIM 卡）守这么个东西，你还不一定转给我。
电脑上，图片缓慢打开，先是机主的照片。
整张照片打开后，老高问：死的人是他？
陆离俯身看电脑，苦笑道：不知道，看看他信息。
老高摁了下回车，电脑屏幕开始出现护照页面。
老高看着屏幕说：吴振义，四十六岁，华人，只有籍贯没有住址。
陆离凑过去，指着电脑下方，说：你把紧急联络人这块放大。
老高将区域放大。
老高：赵春玲，女的吧？家在本地。
陆离：能查着她信息吗？
老高：查个人信息得等一上午，她姓赵，她姓吴，不是兄妹，所以不是老婆就是老娘，你去一下不就完了。
陆离起身向打印机走去。
陆离：打印出来。
打印机开始发出声音，往外吐纸。陆离走到打印机旁边。董局从外边进来，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
董局：我都来了，人呢，你给他们放假了？
打印机打印完毕，陆离将纸拿走。
陆离：他们睡醒就过来。
陆离说完拿着纸，拉开警局的门。
17-12
夜店，日，内。
舞池，日，内。人物：池震，索菲，阿辉，保洁人员。
池震拉门进来，索菲跟在他后面，看见阿辉正在指挥人清理卫生。阿辉看见池震进来，走过来。
阿辉：震哥，好久不见。
索菲：怎么叫震哥了？以前都是叫池经理，自己当上经理反而不会叫了。（摸了摸阿辉身上的西服，转身对池震说）这料子比你的还贵。
阿辉赔笑道：都是震哥提携，不然陈先生怎么会认识我这种小人物。
池震：给我匀三十万。
阿辉不解地看着池震。
池震：二十万也行，我救个急。
阿辉为难道：震哥，店里这几个月不赚钱，哪有这么钱？
池震：我比你清楚店里，从来就没赚过钱，但账面永远是盈利的，腾个几十万没问题吧？
阿辉：但让陈先生知道了，我这命就一条。
池震：陈先生那边我来解决，先把钱给我，十天之内，我把这亏空填回去。
阿辉拿出手机，翻了一通，摁了一下拨打电话，放到池震面前。
阿辉：那你跟他们说一声吧，只要他们同意，我现在就给你提钱。
电话在桌面上拨打着，池震看着屏幕，直到接通，手机里发出声音。
男声 OS：喂，找哪位？
池震盯着阿辉，指了指他，苦笑道：你可以。
池震起身跟索菲走出夜店。阿辉看着大门关上，接起电话。
阿辉：震哥刚刚过来要钱，让我打的电话。我不明白，他已经是废人一个了，陈先生为什么还留着他。
夜店门口，日，外。人物：池震，索菲。
池震打开车门。
索菲回头看了一眼夜店。
索菲：他爬得比你还快。他没你聪明，没你能干，但就是爬得比你快。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太斯文了，你就不该是黑道上的人。
池震想了想，开车门进到车里。索菲也拉门坐进去。
索菲：去咖啡店和贷款公司问问吧。
池震：没用的，阿辉都这样了，那些店里的人没准得羞辱我，要不来钱还臊我一脸。
索菲：你到底用钱干嘛？
池震苦笑道：生老病死的事，老太太要做手术。
索菲：不然我把面包店卖了吧？我发现烘焙不适合我，现在美甲挺火。
池震：你那点钱，留着换行业玩吧。
池震说完启动汽车。
索菲：这样，你一会儿去医院，我去贷款公司。
池震：干嘛？
索菲：要钱，你怕臊，我又不怕。
17-13
赵春玲家楼道，日，外。
人物：陆离，赵春玲，赵春玲儿子。
陆离坐在台阶上，站起来又敲了敲门，里面没应声，再次坐下。楼道里传来电梯门打开的声音，有人朝这边走过来。一个十八九的男孩斜挎着书包，先走出来，走到那扇门前，看着陆离。赵春玲跟在后面，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陆离站起来，问道：赵春玲女士，是吧？
赵春玲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陆离拿出证件，出示给她：桦城刑侦局的陆离。
17-14
医院，日，内。
池母病房内，日，内。人物：池母，马护工。
马护工守在池母旁边，翻着报纸，隐约能听到外面池震和医生对话的声音。
池母病房门口，日，内。人物：池震，医生。
池震和医生站在门口，低声商议。
医生：你给我的那些保险记录，心脏搭桥手术，不在意外险种的理赔范围内。
池震：我妈常年在养老院，除了生病还能有什么意外？
医生：我听说你是做律师的，应该比我清楚啊，怎么能这么理解意外险呢？
池震：不然你明天先做吧。
医生为难道：我得等上面通知。
池震：你们医院，支票能接受吗？
医生笑道：那也得是真支票，医院兑到钱，才会让我来做手术。
池震拍拍他的肩膀：你还是做好明天手术的准备，明天我肯定能交上钱。
池震说完下楼。
医院一楼，日，内。人物：池震，陆离，赵春玲，赵春玲儿子。
池震从一楼走出医院。
陆离和赵春玲坐在一楼的等候区。陆离和赵春玲并排坐着，赵春玲儿子在不远处写作业，手背上贴着止血的棉签和胶布。
赵春玲：真要这么麻烦吗？让我去认一下尸，烧成灰我都认识他。
陆离：这次情况有点特殊。你们已经离十几年了，紧急联络人为什么还要写你名字？
赵春玲：他之前有个老母亲，前几年去世了，紧急联络人总得写一个吧。
陆离：吴振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赵春玲：怎么形容呢？
陆离：那就说你们为什么离婚吧。
赵春玲：我不想说他坏话，但他真的是个废物，还是那种让人讨厌的废物，满嘴大话。你能想象吗，我跟他恋爱两年，嫁给他三年，我才发现他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陆离：什么叫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赵春玲：学历，工作，父母，家庭，全是假的，还是无法理解吧？我这么说吧，他一直跟我说，他妈是老师，他爸是教授，结婚之前去他家十几趟，叔叔阿姨的叫着，他父母结婚那天也来了，我直到结婚三年才知道，但不是他真实的爸妈，是他花钱请来的演员。后来那老太太涨价了，他还真排了一出老娘过世的葬礼。这只是一小块，他的生命，每一句都是假话，你绝对想象不到。
陆离：他只骗你？还是对所有人都这么骗？
赵春玲：他说他只骗我一个人，说是因为他爱我，但不是，谎撒多了，就完全是另一种生活。我见过他剑桥的同学，五百强公司的同事，在政界工作的老乡，后来发现这些都是假的，他可能把自己都骗了。
陆离：你们离婚之后他住在哪儿？
赵春玲：先回的农村住几年，后来老母亲去世了，听说回桦城了，我也不知道住在哪儿。
一个护士拿着单子过来冲人群喊了一声：吴振义，吴明，刚来取报告！
陆离起身，从护士手里拿过报告，低头看着。
赵春玲也站起来，问他：什么结果？
陆离：我不知道这对你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昨晚坠楼的这个人，确实是孩子的父亲，吴振义。
赵春玲一下子五味杂陈的表情，渐渐难过起来。吴明起身，搂住母亲的肩膀。
赵春玲：没想到，他真死的时候，我居然……
赵春玲捂住脸哭起来。
17-15
警局，夜，内。
警局办公室，夜，内。人物：陆离，董局，温妙玲，郑世杰，老石、老高。
温妙玲、郑世杰、老石、老高看着董局和陆离在办公室里吵架。
董局拎着包出门，走到门口对陆离说：找到尸体我给你立案，没尸体，别给我没事找事。
陆离拿着护照复印件和血型配比文件走出董局办公室，争论道：但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吴振义，前妻叫赵春玲，儿子叫吴明，我确定他百分之百是被谋杀的。
董局：谋杀，是吧？那就把尸体找出来。
董局说完看了一眼办公室所有的人，拎包出了门。
陆离一脸沮丧地看着手头的文件。
郑世杰低声对温妙玲说：蛋糕还在冰箱里呢。
温妙玲会意，看了看表，大声说：还没到十二点，让我把生日过了，昨天愿还没许呢。
郑世杰将蛋糕从冰箱里拿出来，将上面插好的蜡烛一根根点起来。陆离放下文件，长吐一口气，帮他们来点蜡烛。
老石：我去把灯关上。
灯关掉后，几个人围在蜡烛前。温妙玲准备许愿，这时电话响起来。
郑世杰：不管了，许完愿再说。
老石：你们先许着，我转到分局。
老石过去接电话。陆离留意着老石。温妙玲也睁开眼睛。
老石：你现在查看一下头部有什么创伤？（稍等片刻）嗯，知道了，马上过去。
老石挂掉电话，过去打开灯，看着每一个人说：咱们是先把生日过完，还是现在出警？
陆离：你说，怎么了？
老石：昨晚那具尸体，出现了。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