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屿很久没去律所,案子的事都是周华在跟着,周华在忙工作时,突然听到有人在私底下议论纷纷。
“咱们宋律师可真命苦,年纪轻轻就变成这样了,以后可怎么办呀?”
“不一定吧!说不定他日后还会站起来的。”
“得了吧,他现在是双腿都走不了路,听说还伤着脊椎了。大概率是站不起来的,这一辈子都要坐在轮椅上,可怜啊!”
周华听到了。他放下手中的笔,把椅子一拉,朝他们走过去,对着其中一个就是狠狠一拳。
男同事被打倒在地,惊恐的看着怒气冲冲的周华,不敢言语,也不敢反抗。但周华还不气消,他还想再暴揍他一顿,但是已有其他人将男同事拉开了。
周华愤怒的说:“要是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在胡说八道,我会揍死你。”
男同事脸肿了一半,嘴角还有一次血丝,被同事们扶起来,一脸惶恐的看着周华,不敢言语。
谁不知道在这里周华和宋屿的关系最要好,虽然宋屿平时一副冷脸,但周华却像个小迷弟一样跟随他左右。
因为打架的事,周华被江松叫到办公室里训了一顿,让他以后再这么鲁莽冲动就赶紧滚蛋!不过这次之后到没有人再敢当面说宋屿的坏话,要说也是在背后说。
比如江璃婉的两个小跟班,去食堂吃饭的路上,她们两人挽着江璃婉的手臂,像两个丫头服侍着小姐一样。
她们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婉婉,还好你没有和宋律师在一起。要不然这一辈子就得伺候这么一个残疾了。”
“是呀!宋屿总那么拼命,我以前就知道他出事啊是迟早的事,没想到这么快。”
“幸好没跟他在一起。说来他也没什么好的,不就是人长得好看点嘛,其他的我们杜律师也有。”
“别说了,都已经过去了。”
江璃婉脸色凝重,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但她的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她们说的对,幸好没跟他在一起。她可不想下半身耗在这么一个残废身上。
早知今日何故忙活这一遭呢,当初还故意在餐厅里找了个托撞在程棉身上,认识了程棉。现在想想,为宋屿做的一切事都是多此一举。
周六,杜常去看宋屿,在小区门口的时候刚好碰到程棉从小区里走出来。
他对程棉算印象比较深,一段时间没见,这圆脸的小姑娘似乎下巴尖了一点,面容有些憔悴,眼窝很深,黑眼圈挂在眼睛上,像个熊猫一样。
他觉得有趣,走上前去和她打招呼。
“嗨,小熊猫。”
程棉认出了他,但没明白他叫谁小熊猫,只纳闷的看着他。
杜常问道:“你这是天天在照顾宋屿?”
程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如实的点点头。
杜常笑道:“他是不是真的残废了?”
程棉有些生气,白了他一眼,不想与他说话,从一旁走过去。
杜常见状忙拦住她,赔礼道歉。
“哎呀,我说错话了,不好意思。我是想问他现在状况怎么样了?”
宋屿现在的状况让程棉担忧,但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只说还好,不用担心。
“如果他真的残废了,你要照顾他一辈子吗?”
对于这个问题,程棉没做任何的考虑,只平淡的说:“当然。”
她说完就走了,杜常看着她的背影,那么瘦小,那么苍白,但是那么坚韧。
他觉得有点似曾相识,他从前也在一个人的背影上看到了这一份可贵的坚忍,那个人就是宋屿。
杜常走到他家门口,门关了,外面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里面是各种吃的,还是热的。想必是刚刚程棉送过来的。难怪程棉的脸色那么憔悴,原来这段时间宋屿是闭门谢客。
杜常也没想着宋屿会让他进门,他敲了敲门,提醒里面人注意听。
他高声说道:“宋屿,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会在乎别人感受的人,但是这个天天给你送饭的人你也不在乎吗?多好的姑娘,辜负了别人,你也不能辜负她呀!”
门内没有人回应,杜常知道,如果宋屿在家那么他一定听到了。事实上,宋屿的确听到了。
他正在阳台上拿着铲子给那盆向日葵松松土,浇浇水,因为冬天很冷,还得给它罩上玻璃罩。
程棉让他帮忙照顾它,他总不想连这么一件小事都答应不了它,这颗种子慢慢的发芽,慢慢的长出茎,长出叶,他觉得很有趣。
杜常的话他都听到了,他又何尝不知道程棉为他付出了多少心血,他每天在阳台上看着她从楼下经过。她给他准备了热腾腾的食物放在门口,有些他吃了,有些他没吃。
他跟程棉说给他一个星期的时间,但是已经快到一个星期了,他心里仍然空洞的没有底。
他查阅过很多资料,也把他的各项的检查资料寄给几家有名医院的知名医生,得到的答案一样,他能康复的概率仅就只有那么一点。
所以他可能宁愿不要开始,也不要到头来所有人跟着他一起失望。
周末,夏梨约程棉逛街。这一次的逛街程棉是一点心思都没有。
陪着夏琳买了几件衣服就要回去,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看的夏梨担心她。
“你真要照顾他一辈子?”
程棉苦笑,“现在他都闭关了,我见不到他。”
“他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见人?”
程棉点点头,“大概是吧。”
她忽然看向夏梨,“你能不能告诉我,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同意我照顾他?”
夏梨感到不可思议,“你这花痴症深入骨髓了呀!他脸虽然完好无损,但他站不起来了啊,你要真守着他吗?”
程棉低沉的说:“我不相信他站不起来。”
她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如果真站不起来,我也愿意照顾他一辈子。”
夏梨叹口气,表示佩服!
“我想到一个办法,能让他接受你的照顾,想不想听?”
“想。”程棉迫切的问。
“可是有点极端,还很危险,你愿意?”
程棉认真点头,“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