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陆·人质
灵渲2024-05-03 23:001,928

  刀锋飞扫迫近,眨眼便只距龙吟三步远,其势未收,其速未减。

  “当真不顾你我死活?”王妃盯着如海啸拍岸的刀花,脸蛋血色全无。

  她身旁的蜀王亦是面如死灰:“疯了,都疯了……”

  “他们清醒得很。”白予墨冷笑,“想逼我们舍身保护你两个。”

  说话间,剑锋已至半步内。

  只听龙吟一声高喝:“现在!”她吟握着鞭尾的手一松,握着鞭柄的手上劲一扬,蜀王被抛向半空。

  与此同时,白予墨也把手中的王妃给抛了出去。

  众侍卫断没料到她们会来这么一出,目光都被蜀王和王妃牵扯过去。趁此手眼分神的一霎,龙吟和白予墨已将鞭剑使出。

  鞭稍横扫,剑花霹雳,眨眼即达侍卫眸前。

  方才还行动相协、阵法有序的二十二人,此刻被扰得纷乱不堪。有的还手以击,有的收刀救主。看似两不耽误,实则各自行动,正中龙吟下怀。

  先前了解王府布防时,她便得知所有寝宫侍卫刀法各有千秋,若合力成阵,她二人必不是对手。故而筹划出这一招,以蜀王和王妃做饵,诱引他们各自行动。一旦分散开来,龙吟和白予墨可轻松破敌。

  陈七郎是其中功夫最高者,在蜀王和王妃被抛出时,他第一个将刀势收回,皂靴蹬跃,直救蜀王而去。眼看五指已抓住了衣摆,忽听得“撕拉”一响,锦袍裂断,他只剩一角绣纹在手。

  等双脚落地,定睛确认,这才发现蜀王已落入白予墨手中,另一边,龙吟手里也已把王妃拿住。

  陈七郎这才明白抛人是计,心中暗惊,从蜀王二人被抛出再到落地,不过眨眼功夫,龙吟她们便把他的手下伤了个遍。其身法之快,默契之合天下绝无仅有。

  于是他当即重整队形,让手下再度猛攻。霎时刀花镖雨从八方六路卷土重来,一场混战打得刀光扑朔、剑影凌乱。

  抛人质的计谋再精妙,也敌不过一而再再而衰。侍卫们各个都算是蜀中好手,中过两三次计后,便也熟悉了龙吟二人的套路。纵使依然会投鼠忌器,但压制她们打个平手已是绰绰有余。

  就连芦苇荡里的桃夭,也能看出战局渐渐陷入焦灼。她虽不懂侍卫的刀阵,但她能看懂一点,白予墨的白衣上,斑斑点点的血痕愈来愈多。她的手指忍不住再度抚上连弩开关。

  箭矢方出,一只手从她身后的黑暗悄然摸来,猛然捂住了她的嘴。

  擒住她的正是擅使暗镖的四侍卫之一。作为暗器高手,此人从一开始便锁定了桃夭的大致方位。但中途她停止放箭,让他失了挖出具体位置的机会。方才一箭,对这暗镖卫来说,无异于犯困有人递枕,让他一举便将她芦苇里拽了出来。

  龙吟和白予墨刚一剑斩裂门闩欲逃,忽听得身后传来陈七郎的厉喝:“若想她死,就尽管出去!”

  龙吟和白予墨停下脚步,循声瞧去,只见桃夭被一暗镖卫挟在手中,站于陈七郎身侧。

  其他侍卫也纷纷停下了刀,稍作喘息。这一战他们虽未输,却也没讨得什么便宜。各个俱是身经百战的勇士,当然明白如此焦灼形势,若让龙吟和白予墨逃出寝宫,他们面对的是整座王府的复杂地形,以及更多水平不明的刺客再想擒住二人可就是难上加难。

  因此,以人质要挟,便成了眼下能阻止龙吟和白予墨遁逃的最快法子。

  见她被挟持,龙吟双眸环顾满园,确定李润居并未落入敌手后,心中松缓不少。起初做布策时,她便清楚李润居和桃夭并非暗器好手,其在暗处躲藏的本事定是远不及那四个暗镖卫,应撑不了多时,此情形已比她预想的好出许多。

  确认一切都尚在掌控后,龙吟直视陈七郎,从容不迫地问道:“说罢,想要什么?”

  “当然是二位主……”陈七郎喝道。

  他话音未落,突然一个群青袍的侍卫从陈七郎身旁的芦苇荡里冲出,手中的腰刀斜劈向陈七郎。

  刀锋还未近陈七郎的一步内,便止在了半空。只因这举刀人是于牧,他的武功实在是太差,哪怕是出其不意的突袭,在这群靠武艺吃饭的近身卫前,也不过是羔羊扑狼,只一招,便被陈七郎制住。

  陈七郎一手擒住他举刀的手腕,接着上劲一拧,于牧便被勒住身子,刀架脖上成了陈七郎手中的新人质。

  “刚刚放烟的就是你吧?”陈七郎眼神阴狠瞪向龙吟和白予墨,“你们还挺有本事,功夫这么差,都能塞进来当侍卫。”

  白予墨却像是完全不把陈七郎当回事,只顾着揶揄于牧:“你还硬是个瓜娃子,楞个好的当英雄的机会,结果又成了狗熊。”(硬是,四川方言,“真是”之意)

  “你们要是腾的出手,我也不得出来逞英雄了!”于牧叫屈道。

  听着二人这般自如的对话,显然没把自己放眼里,气得陈七郎咬牙切齿:“不要以为老子不敢动手!想他们活命,就把主子放了!”

  白予墨清脆一笑,道:“瓜徒弟,你今天得行了!一个要饭的,抵得上王爷一条命。”

  “就是!”于牧哆嗦着两条腿,冲陈七郎叫嚣道,“老子贱命一条,你不动手是龟儿子!”

  “闭嘴!”陈七郎被两人的嘲讽搞得心烦不已,手上的刀刃往于牧脖子上一抵,锋刃划入他的皮肤,现出一条血线。于牧面目坚毅紧咬牙关,丝毫不为所动,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但龙吟却注意到,于牧哆嗦的双腿间,裤色正悄无声息地渐渐变深,他尿裆了。

  看着这副景象,她眼里浮现出半年前,在断头台上初见他时的情景。

  

继续阅读:拾柒·断头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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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王府之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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