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叁·红衣
灵渲2024-05-27 23:002,260

  白予墨不疾不徐,从容地侧身闪避,与这女子错身而过。

  粉袍女子觉得眼前似是掠过几道银光,猜是白予墨抽剑挥过,但自己身上却无半分知觉,不禁晃神疑惑,是真的抽剑了吗?还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她念头转过千百,手上招式却未停分毫。见一招刺空,她急收力道,回身再攻,将手中峨眉刺飞旋如盘,紧追白予墨而至。

  碟刃如锯,迫近白予墨的玉颈,眼看刃边就要割喉斩头,却听撕拉一声,粉袍女子的正胸前先裂出一道血口。

  这血口从左胸至右腰,横贯她的身躯。粉袍女子脚步滞住,虽白纱遮去面容,但依然掩不住她的惊愕。

  又是数声撕拉,她身上的粉袍瞬息裂出数十道血口,刹那成了百千破布,四散飞去,露出里面的一袭妖冶红裙。原来,方才她身上那数道伤口并非真伤,只是红裙鲜如血色从裂口透出而已。

  那女子心下骇然,僵愣原地。这才明白两人错身时她看到的银光,确是白予墨抽剑舞了几下,只是白予墨出招太快,她还未看清便已经着了道。

  “耍够了吧?”白予墨朝那女子道,眼里满是无奈,像是老母亲看待胡闹的儿女。

  那女子长叹一气,将面纱摘下露出真容。桃花眼,狐狸脸,眼角眉梢都是媚。与王妃的柔情似水不同,她少了三分娇弱,多了七分热辣。一袭红裙更衬得她身形窈窕,曲线凹凸,增一分则胖,减一分过瘦,是个让人一见难忘,千里挑一的大美人,瞧得笼中的蜀王,也不禁眼眸一亮。

  “林妩?”于牧看见女子真容,不由得惊讶,“搞半天是你嗦!我说啷个大家都不出手,还以为你们跟我一样遭吓瓜了!”

  此话一出,十个青城弟子哭笑不得。林妩是峨眉派弟子,与他们青城弟子一样,亦是协助龙吟挟持蜀王。她所分派的任务是拿下藏经塔,并将塔内布置成易守难攻的据点。

  布置机关最需时日,所以她是潜入王府的第一批人,早早地便和陆续进来的青城弟子混熟了。方才她一出手,他们十个均一眼便认出了她,素知她喜与龙吟和白予墨切磋武艺,才乐得观战。没想到在于牧眼里,他们都是被吓傻了。

  “你还好意思说?”龙吟一双冷眸瞪着于牧,威严如父:“因为慌神儿连对手都没认出,犯了习武大忌,当罚二十棍。”

  “啊?”于牧的笑容僵住了。

  “桃夭,这次你替我打。”龙吟命令道。

  “得令!”桃夭举起手中小弩便朝于牧打去,于牧吓得拔腿就跑。

  他们一路追打进竹林,这边林妩却一脸挫败:“又输了。”

  白予墨出言安慰道:“刚刚那招千叶飞花耍得不错,比之前多撑了三个弹指。”

  “真的?”林妩登时一喜。

  “若白予墨与我同时出手。”龙吟道,“你会比上次早败一弹指。”她依旧是那副就事论事,波澜不惊的模样,听得白予墨恨不得踹她两脚。

  白予墨本想不动声色的逗林妩开心,却被她这不通人情地木头给一语道破。若论煞风景,龙吟敢当第二,世间无人敢称第一。

  林妩倒也不恼,脸上喜色虽消,却并未气馁,反而还多了不服输的干劲儿:“那又如何?总有一天我能用峨眉派的武功,胜了她燕影门的剑法!走吧,藏经塔都准备好了,这就带你们瞧瞧。”

  语毕,她便领着龙吟和白予墨往藏经塔行去。

  众人刚刚走到正门前的石阶前,忽听得嘎吱数声,从褪色发白的灰瓦檐下,现出一排密密的亮点。

  龙吟定睛细瞧,这些亮点俱是银针,针尖泛着暗绿,显被淬过毒,根根锋芒如城门炮筒,直指他们的眉心。银针被置于惊堂木大小的木盒中。只露出一分长的针尖。储存长针的木盒被塞于檐瓦凹弧中,遁形于阴影深处,若不仔细根本瞧不出端倪。

  笼中的蜀王见到这些毒针面露惊骇,但王妃反倒面不改色,一双媚眼饶有兴趣地来回打量这一根根银针,似是孩童瞧见了新奇的玩物。

  “每只木盒内,有银针三百枚。”林妩似是交文章与先生阅卷的书生,一丝不苟地为龙吟和白予墨讲解起来,“藏经塔一层最外圈,檐瓦为一千三百片,便配有针盒一千三百盒。二层……”

  “二层为九百,三层为七百。”龙吟接话道。她早已将藏经塔的所有情资烂熟于心,别说瓦片有多少,就算她能对里面的万卷经书倒背如流,林妩和白予墨也不会有半分稀奇。

  林妩也就不再赘述针盒数量,继续讲解其他:“每只针盒均可灵活旋转一周,由丝线连接屋内操控者,凡有人靠近此楼,必不能全身而退。”

  “针上涂的什么毒?”龙吟问道。

  “乃峨眉独门配方的软筋散。”林妩答道,“中此毒者两个时辰内必四肢无力,无可行动。若想运功阻毒,只会适得其反。轻则三到六个时辰内力尽失,重则毒入心肺,筋脉寸断。”

  说罢,她又朝门内喊出一句诗:“峨眉岫初出,洞庭波渐起。”

  话音落,从中传出吱吱呀呀地机关活动声,片刻后,藏经塔正门大开。门后并无人相迎等候,一眼便知,此门由机关所控,并非为人力所开。

  “无论是门还是针盒,皆由峨眉弟子掌控。若无暗语就连我的声音也决计不可开门。”林妩严肃道,“毕竟千面公子极可能藏匿于王府,若是被她仿去了音容笑貌,再好的防范便也都成了笑话。”

  “要是暗语被旁人听了去,不也有危险?”白予墨瞅向了笼中的蜀王和王妃,话里有话地问道。

  “暗语会定时更换,就算这时候听见了,待会儿也用不了。”林妩胸有成竹地回道。

  蜀王闻言,眼中一丝极细微的失落掠过,他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但仍未逃过白予墨锥子般的眼睛。

  “看来我们的王爷很失望呢。”白予墨浅浅一笑,是对他最大的嘲讽。

  蜀王用尽全力,才从鼻子挤出一声闷哼,眼睛瞥向别处。

  白予墨笑吟吟地从腰间掏出一把铜钥匙,插入了兽笼的锁孔,蜀王和王妃都露出意外之色。

  “该不会以为是要放了你们吧?”白予墨边问,边打开了笼门,从里面一把拽出了王妃。

  另一边,龙吟也拽出了蜀王,道:“笼子太大,抬不上楼。”

  其坚冷威严的语气,配上她直白的答案,让人忍俊不禁。龙吟倒不是有意幽默,不过是没有听懂白予墨的这句问话,只是一个无需回答的反问。

  两人拎着蜀王和王妃,与林妩刚要踏入大门,一阵惨叫便从竹林传出——

  

继续阅读:贰拾肆·登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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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王府之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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