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琰从皇帝的寝殿里出来,宫灯把人的影子拉的老长,寒风吹过,似刀子一般划在脸上。
张绪跟在身后尽职尽责,两人一路回到寝宫,张绪在外殿守夜。
元琰躺在床上,脑子在不停的动着,皇帝说的话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可他有猜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又想到了许浅浅,她现在在做什么,虽然剧情蹦了,但是立场还在那里,她和陈氏之间必有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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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浅浅一夜无眠,天蒙蒙亮就起身洗漱,桂枝没有休息,依然过来照顾许浅浅。
桂枝把帕子拧干递给许浅浅道:“小姐,您不再睡一会吗?现在时辰还早。”
许浅浅接过帕子擦了擦手:“不是让你休息几日再来侍候吗?”
“小姐,奴婢不累,您这些日子瘦了好多”,桂枝担忧道。
正在说话间,门口进来个小丫鬟禀报道:“二小姐,老爷说让您去一趟他书房。”
“好,我稍后就去”。
丫鬟行了一个礼出去了。
许浅浅把手中的帕子递给桂枝,拿边上起绣着牡丹的披风,桂枝替她系好带子。
门打开,从天空上飘下一片片雪花,地上已经落了薄薄一层。
许浅浅紧了紧手里的小暖炉,抬步向外面走去,桂枝连忙跟上,替许浅浅撑着伞。
丞相的书房门开着,许浅浅进去就有火炉的热气铺面而来,她见丞相坐在桌子旁的小茶几上品着茶。
丞相道:“过来坐”。
许浅浅迈步到丞相对面坐了下来,丞相这才慢悠悠开口道:“前些日子你失踪以后为父也很是担心,现在看你没事就好了,你嫡母确实是做的有些过分,为父已经跟她提过这件事了。”
许浅浅只是静静听着,心里却是不以为意。
丞相似乎对于许浅浅很是愧疚,一副语重心长道:“你现在也到了该说亲的年龄了,昨儿为父还跟四皇子说起这件事,你觉得四皇子怎么样?”
许浅浅心里嗤笑,但面上还是平淡道:“四皇子自然是人中龙凤,风度翩翩”。
丞相接着道:“今儿四皇子要宴请为父去赴宴,你也跟着去吧!”
“父亲,四殿下是约父亲,我去是不是不合适”,许浅浅平淡道。
丞相看了她一眼:“没事,你跟为父一起去吧”。
马车在宽敞的道路上慢慢悠悠的行进,许浅浅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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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月月为四皇子夹了一个包子递到嘴边,四皇子只得压抑住内心的不适吃下。
“殿下,这天气越发冷了,您一直睡在书房怎么行?”许月月见四皇子心情不错,就提起了这件事。
四皇子夹菜的手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正常:“这快到年关,难免公务繁忙,这不是怕太晚打扰到你吗?”
许月月能听的出来这话明显就是在敷衍,可也不敢太过逼迫四皇子,只好道:“殿下可得注意身体。”
四皇子点点头,为许月月夹了一块肉。
许月月状似叹息道:“这都成亲这么久了,我还未曾有身孕,回家母亲还提起,说为殿下开枝散叶是大事。”
四皇子只是含糊道:“这段时间不是忙吗?等空闲下来再说。”
许月月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但内心一片冰凉,她想起了四皇子看许浅浅时的眼神,心里怒火中烧。
四皇子用完膳后就去了书房,揽月在书房为四皇子整理着书架。
揽月见四皇子进来,就连忙过去把四皇子身上落的雪花弹了弹,似是撒娇是埋怨道:“殿下也不穿厚一点,要是生病了可怎么办!”
四皇子握住了她的手,亲昵的拉着揽月进了书房。
许月月想着四皇子在书房睡肯定会着凉,就拿了一床被子过来,正好看见四皇子和揽月两人亲密的走进书房。
她紧紧攥着手里的被子,指甲把蝉丝被面划了一道口子,直到身上积了薄薄一层的雪,她才转身离开。
揽月为四皇子重新梳洗了一番,这才把他送到门口:“殿下,少喝些酒。”
四皇子心里妥帖,拍拍揽月肩膀道:“放心,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说罢就乘上马车离去。
揽月回到书房里继续整理着书桌上的公文,门口一队护卫闯入,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把揽月拖了出去。
许月月站在书房门口,吩咐护卫道:“给我把她扒光拖进水里去。”
就见院子里有一个大木桶,木桶里放着水,水上结着一层冰。护卫得了吩咐立即就行动起来,二话不说就要把揽月拖入木桶里。
揽月尽力挣扎,往日里的文雅全都不见,头上的发簪都掉了,许月月见状微笑。
护卫都是许月月从丞相府陪嫁过来的,所以也不会顾及四皇子,只需听许月月的命令。
揽月被扔进冰水里,牙齿打颤,唇色如白纸,想要挣扎,护卫在旁边把她死死按着,动弹不得了。
揽月被冻的好似成了一座雕塑,天上的雪还是不断飘下来,在揽月身上结成了一层冰。
四皇子来到酒楼,小二连忙为四皇子打帘,四皇子就看到了和丞相坐在一起的许浅浅。
四皇子向丞相笑着道:“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丞相也客气道:“不是殿下来迟了,是我们来早了”。
婢女为四皇子解开了披风,四皇子坐了下来,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端起杯子敬道:“平日里在朝中还多亏丞相多多相助,这杯是我敬丞相的。”
丞相受宠若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连摆手:“殿下真是严重了,这都是为人臣子该做的”,说罢端起酒杯,两人都一饮而尽。
四皇子畅快的笑道:“快给丞相满上,这酒可真不错。”
婢女为丞相有斟了一杯酒。
他不经意道:“许小姐,你也可以尝尝这酒,滋味甘甜。”
许浅浅点点头,也拿起酒杯珉了一口。
四皇子和丞相又聊了起来,两人聊是热火朝天,推杯换盏,丞相状似有些眩晕,不小心把桌子上的酒杯打番。
四皇子连忙吩咐婢女扶丞相出去休息。
房间里就剩四皇子和许浅浅两人,四皇子喝酒似乎也有些醉了,脸上有些发红:“你感觉怎么样?”
许浅浅的头晕乎乎的,想站起来却是没有了力气,她看向脸色发红眼神清明的四皇子。
四皇子微微一笑,走到近前,低声又道:“你感觉怎么样?”
许浅浅只得使力站起来,可就是越是使力越是没劲,她把桌子上的酒杯摔碎,桂枝也没有进来。
四皇子得意道:“早就知道你不会放心喝酒所以我给所有菜里都下了药,只是我提前吃了解药所以没事。”
他又走进了一点,几乎要挨到许浅浅的身上:“你不用再等你的丫鬟过来,我早就把她支远了,所以不用再做无畏的挣扎。”
元琰出宫去城外,路过酒楼就见到许浅浅的贴身丫鬟在酒楼门口被侍卫拦着。
桂枝的额头已经急出了细汗,对挡着她的侍卫喊道:“小姐正在等着我呢,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侍卫沉默不语,只是把桂枝挡在外面。
桂枝想越过侍卫,可是侍卫的身手极快,一直把桂枝围在中间。
这里的争执引来路过的行人转头来看,但是都只是匆匆看一眼。
元琰在马车上听见许浅浅在酒楼里,她的丫鬟还被拦在了外面,这明显就是有事:“停车”。
马车停在了酒楼门口,张绪掀起帘子问道:“殿下,出什么事了?”
元琰跳下马车,张绪也跟在后面,桂枝见九殿下过来,好似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殿下,小姐一个人在里面,可奴婢被人拦住了……”桂枝匆忙道。
元琰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往酒楼里走,也被侍卫栏了下来:“酒楼今儿被包了,还请公子另找酒楼吧。”
侍卫说话底气不足,看元琰的眼神不时闪躲,几个人都有意无意的语气带着恭敬。
元琰看几人的脸好像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桂枝的一句话让他想了起来。
“就算四殿下和小姐一起用膳,但我还是要在小姐身边侍候的”,桂枝冲侍卫道。
四皇子,居然是四皇子的侍卫,元琰冷声道:“让开”。
几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动。
元琰叫道:“张绪”。
张绪立马明白了元琰的意思,冲后面打了个手势,跟在元琰马车后面的侍卫都过来了,两边的侍卫打了起来,四皇子的人也顾不了拦着桂枝,桂枝快步跑了进去。
元琰给跟在后面,穿过大厅走到包间外就听见一阵碗碟掉到地上碎裂的声音,叮叮啪啪的。
他一脚踢开包间门,就看到四皇子一身的饭菜,头上还挂了几根青菜叶子,狼狈至极,眼里却有势在必得的光芒。
许浅浅的手指紧紧攥着桌布,面色微红,一直手拿着碎瓷,划破胳膊,狠狠盯着四皇子。
因为元琰的闯入,两人都向这边望了过来,桂枝赶忙扶住许浅浅,许浅浅整个人已经站不起来了,只能靠在桂枝身上。
桂枝踉踉跄跄的扶着许浅浅,桂枝踩到地上的油,两人差点全部摔倒,元琰赶忙上前扶住,他索性一把抱起了许浅浅向外走去。
四皇子的侍卫都在外面,他想拦住元琰却被张绪拦住了。
“四殿下留步,我家殿下不用送”,张绪拦住四皇子道。
四皇子看着屋内的惨象,再看看自己的身上的油渍,也不敢跟出去,担心形象受损。
眼看元琰和许浅浅出去却是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