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月只是静静在远处看着,带着桂枝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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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味在整个屋子里弥漫开来,许恒植靠坐在床上,不哭不闹,像个小大人一样看书,手指翻动一页,显得格外静谧和谐。
“恒植,感觉身上还痒吗?”许浅浅走到床前拿起一个香包挂在床头。
这香包里面有艾草,是驱蚊用的,虽说到了秋季,但还是有很多蚊虫。
“姐姐,我没事,就是身上痒”小男孩懂事的让人心疼。
桂枝从门外走进来行礼道:“小姐,九殿下过来了,还带来了太医”。
元琰在门外等着,看见许浅浅出来就走上去行礼:“殿下安好”。
“我听说三少爷生病了,带了陈院判过来,他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元琰指着身边的太医说道。
许浅浅也不客气:“多谢殿下伸出援手”,说着就带着陈太医和元琰走到屋内。
恒植看到九殿下来要行礼,就被元琰连忙上前拦住了,这小孩子还生着病呢,他和自己的小外甥一般大,小外甥每次生病都是苦恼不止,可眼前同样的小孩还在看书,难怪以后会连皇帝都忌惮三分。
扶住了许恒植,陈御医就连忙上前来看,仔细把脉过后,皱着眉头说道:“这可能是中毒了”。
这句话说完把两人都吓了一跳,许浅浅紧张的问道:“这是什么毒,可有解毒之法”。
陈太医沉思片刻说道:“这是鱼牙齿里的毒,这种毒本就厉害,更何况耽误了几天,不过还是可以治好,就是以后的身体比不得以前了”,陈太医说着就拿起了单子写药方。
“谢谢九殿下,陈太医”,许浅浅面带愁容,旁边的许恒植拉住她的手。
“这是怎么会事,怎么会被鱼咬了”,元琰不解问道。
“恒植被人推进了池塘里”
元琰无语,他当时写出了多少智障。现在却成了活生生的人,在这里呆的越久,他就越觉得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陈院判,药就从御药房拿最好的”,元琰吩咐道。
陈太医背着医药箱告辞。
元琰看到床上的一本书,这是关于九章算术的书:“这个书你看的懂吗?”
许渊植回道:“有很多地方看不明白”声音奶奶甜甜的。
元琰摸摸他的头说道:“以后你不会了可以问我,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许浅浅在一旁插嘴道:“殿下事务繁忙,就不用劳烦了”。
其实是元琰的愧疚心在作祟,觉得好像是自己间接害的。
“我们是表兄弟,我来看他有什么不对?”元琰坐到床边拿起那本书仔细看了起来,时不时还教许恒植一两句。
许恒植很聪明,可以说是一点就透,两人就慢慢的一个教,一个学起来了。
许浅浅看着这和谐的一幕有些眼睛发酸,恒植除了夫子就没人教过他,也从没和同龄人接触过,在许浅浅眼里元琰和许恒植是同龄人。
这要是让元琰知道非得跳起来,他心里年龄二十岁,实际年龄九岁,现在变成四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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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月月最终还是请了大夫,在几个大夫接连叹气后,她把自己关在了房间内。
门外有陈氏身边的老嬷嬷和一些小丫鬟不厌其烦的敲门,可许月月就是不开门,她现在都不敢照镜子,做梦都会被吓醒。
这对于一个把美貌看的比生命还重要的人,是致命一击。
陈氏端着饭菜亲自过来敲门:“月月,你好歹吃一口饭,为娘会帮你出气的”。
屋里没有动静。
“这次的事情定是许浅浅搞得鬼,你先把门开开”,陈氏在屋外喊到。
在陈氏的劝说下许月月终于把门打开了,头用布包着,再也不见往日的美丽,眼下乌青,眼睛里有红色血丝,嘴唇发干,陈氏才一天没见觉得自己都快不认识这个女儿了。
“母亲”,许月月嗓子发干的说了两个字就泪如泉涌。
陈氏看着心疼的拉住许月月的手柔声说道:“放心,为娘定不会让许月月好过”。
“不过你要自己振作起来,这次水患,朝廷在募捐银两,你可以组织一些要好的小姐募捐,这可是扬名的好事。”陈氏继续道。
“可是我现在都成了这个样子还怎么出门”许月月不赞同的抓下包在头上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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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拱殿内,“户部,今年的预算还有多少”,皇帝愁容满面的问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回道:“陛下,微臣算了一下,今年要修路,这现在过了秋季,就要到年关了,各种事上都得拿钱,现在河道上实在拨不出银两了”。
“今年这不是到了丰收的季节了吗,能不能把明年的预算先拿出来用?”皇帝问道。
户部尚书回道:“陛下,明年年初还要播种,修建桥梁,实在是拿不出来”。
皇帝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御前侍卫进来禀报道:“陛下,九殿下过来要求见陛下”。
皇帝眉头微微舒展:“让他进来”。
侍卫领命而去。不一会元琰就进来行礼:“父皇,儿臣有一计可筹足银两”。
“哦,说来听听?”皇帝一脸兴味。
元琰理了理思路:“父皇也知道,这个时候银两马上要用,儿臣知道来钱的法子多,但都是一些需要时间的。但最近四哥手里的银两应该足以用来救灾了,就是不知四哥愿不愿意先把银子借给朝廷”。
皇帝一副看透你的表情,但元琰继续说道:“儿臣要说的是我国年产量底下,但是儿臣知道就在和我国隔了一片海的地方,每年的亩产量是我国的的数倍,而且还有金银矿都未开发,在军事上现在还拿着棍棒,连刀剑都没有,我们可以造出一艘船先派人去勘探,如果属实的话,我国以后就再也不会缺银两了”。
皇帝坐正了身子,不信道:“我们从没过去过,你怎么会知道那边的情况”。
“父皇,就儿臣出宫碰见了一群奇怪打扮的人,他们身上连布料都没有,穿着用草编成的衣服,可是却带着黄金,儿臣觉得奇怪就问了一下,谁知就问出这些来,不过儿臣担心有心怀不轨的人,就把他们全部关起来了”。
皇帝神色间带有激动,但还是沉声说道:“你先出去吧,容朕考虑考虑”。
元琰当时写这几个外邦的人,而且是让四皇子碰见了他们,四皇子告诉了皇帝这件事,最后果然是满载而归,从此皇帝就慢慢重用起了四皇子,从这件事四皇子从一个小透明走入了权利中心,有了争夺皇位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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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吹过,叶子从空中打了个旋落了下来。
四皇子看着门前黄色的落叶,心里也惆怅起来,他现在已经在父皇心中留下了差印象,本来想等他略有实力再求娶丞相府的大小姐,赢得丞相支持,可是现在看来计划不得不提前了。
“这几次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出了内鬼吗?”四皇最近坏事一件接着一件,不由怀疑起了有人出卖自己。
“回殿下,我们派去杀路星河的人不见踪影”,下属不敢抬头看四皇子的脸色。
“啪”瓷杯被摔在地上,水花四溅,四皇子的指尖有滴滴血珠滚落,滴在地面上。
“别让我知道是谁”四皇子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最近他筹划多年的情报网因为路星河都不能用了,又遭到皇帝的厌弃,在朝中一向还算人缘好的他也遭到朝臣的连连弹劾,简直把他这么多年的努力都付之一炬,这让他如何能不气!
这宫墙里是繁华也是牢笼,他想拥有繁华就要成为这里的主宰,负责只会变成鱼缸里的鱼,任人宰割。
宫院深深,红墙高瓦,处在京城的中心,血色的红墙把里外变成两个世界,一边是冰冷的深渊,一边是热闹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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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里的另一边的石榴红了,元琰爬到树枝上用勾了拽过树梢上的枝干,摘下整颗树上离太阳最近的石榴,感觉比别的更红。
他摘下石榴扔下去,侍卫长在下面接着。张绪一边时刻注意着落下的果子一边喊道:“殿下,快下来吧,属下可以上去摘”。
元琰坐在最粗的树枝上,不断的摘着果子,并不理会张绪的喊叫。
在这他还能干什么,看书,弄死四皇子推进剧情,再没事可做了。
摘完红了的石榴,他从树上滑下,稳稳落在地上,这是他小时候掏鸟窝练下的绝技。
“喵~喵”,一只瘦小的白色猫儿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四只爪子却都是黑色,身上的白毛被染成了灰色,看起来是一只吃不饱的流浪猫。
元琰转过头,猫儿就向他跑了过来,它太瘦了,跑起来也没有力气,只有一双绿色的瞳孔发着亮光。
他上前两步把猫儿抱起,不知为何,这只猫和他以前养的那只很像,他放学在回家的路上看见有一群小孩在用石子打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猫,他就把它抱回到家中养了起来,养了一个多月那只小猫就变的精神奕奕,后来他工作了也一直把小猫养在身边。
从院子石桌上的盘子里拿起一块点心,放到小猫面前,小猫伸头闻闻,在有小舌尖舔舔,就吃了起来。
这是哪来的小猫?看样子也不是别人养的,那他就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