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么样”,元琰捂着鼻子,挥了挥面前的空气。
刀疤脸男人不知这是谁,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
“不知道你誓死效忠的人是会救你出去,还是杀人灭口,你觉得呢?”元琰平淡的问道,好似在问你今天吃饭了没有。
刀疤脸低下了头,显然对这个答案是清楚的。可四皇子对他有恩,他从小就是个乞丐,是四皇子出宫看见他被人打救了他,还派师傅教他武功,识字。
元琰继续劝说:“你为了他那么多次出生入死,够还他对你的恩情了吧”。
男人猛然抬起了头,眼中带着不可置信,他的想法怎么会有人知道,就连他的师傅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四皇子更是把他当成捡回来的属下,只有他是为了恩情为四皇子办事。
“我不会出卖四皇子”,男人坚定的答道。
“我不是让你出卖他,只要你从此能替我效命,以前的事我不会过问,我这就可以带你出去”元琰说出自己的想法。
男人沉默,元琰也没催他,在牢里呆了一会也适应了这里的味道,他不嫌脏的席地而坐,等着男人的答复。
这个男人名叫路星河,别看现在落到了如何境地,他可是战场上的一员猛将,在小说最后他替四皇子在战场上立功,许浅浅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设下一个有一个的连环套才除去了他,要是没他,四皇子肯定会提前倒台。
可元琰想让他助自己,这样他就可以尽快回去。
良久的沉默,路星河觉得自己周围的空气仿佛都粘稠起来:“好”,他想活着,又不用背叛四皇子,这无疑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为什么这个人会帮他。
“你是谁?”,他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元琰见他答应,露出一个笑容来:“九皇子”。
————
一处京城外的庭院,从外面只能看见茂茂匆匆的杨树,门也被树枝当了大半。
推开门却是别有洞天,假山流水,亭阁楼台。楼台上有两人在对饮。
许浅浅坐在石凳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殿下怎么会想到把四皇子的人收为己用,难道就不怕他反水吗?”
元琰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自有打算”。
许浅浅觉得这个九殿下有时精明,有时又傻的可以,用誓死也不出卖四皇子的人,就不怕被算计吗?
————
刚一进院里,就见到桂枝焦急的向她跑了过来,院里的丫鬟也比寻常时候慌乱。
“小姐,三少爷不知怎的忽然就发个热,身上还起了许多红疹子,请了好几个大夫都看不出病症,这可怎么办呀?”桂枝皱着眉头,额头上有些许细汗。
许浅浅闻言心中一沉,恒植向来没生过什么病,也来不及细想就快步走向里间,三姨娘坐在床边,眼圈微红,嘴唇发干,发髻也有些凌乱。
她走到桌前先端起一杯水递给三姨娘,轻声问道:“恒植是什么时候生病的,大夫都怎么说?”
三姨娘更是颓废,哑着嗓子唉声叹气:“大夫都说看不出病因,只能开一些退热的药”。
接着又道:“昨个恒植去院子里玩不知怎么就掉到池塘里去了,被救上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事,我就没在意,不知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许浅浅最近都在盯着四皇子,倒是没在意院子里的事。
“娘,你别担心,弟弟不会有事的”,她安慰了三姨娘一番就出了门。
“桂枝,这几天院子里都有发生什么事吗?”她可以肯定这绝对是有人动了手脚。
桂枝也不知小姐问的是什么事,就把知道的事情一股脑说了出来:“前儿个大夫人的母家来了表少爷陈成,当时三少爷在外院听夫子讲学回来和他碰见了,他就恶意诋毁三少爷几句话,三少爷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昨又在池塘边碰到陈成和大少爷在作诗,说是三少爷跑的急了才会掉下去,可是有些人说是大少爷把没吃完的桃扔在地上让三少爷捡着吃,三少爷不捡,后来就被大少年身边的小厮推到河里去了。”
许浅浅指尖发白,压住心中的怒火沉声道:“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桂枝见小姐脸色冷如冰霜,立即跪下道:“是桂枝的错,三姨娘不让奴婢告诉小姐,说是怕小姐和的大夫人再起矛盾,小姐现在正是婚配的时候,不宜和大夫人闹僵。”
许浅浅脸色深沉,既然你动我的人,那就不要怪我!
————
梳妆台前,丫鬟正在为许月月抹着头油,这头油比以往的头油要更香,可是仔细看,抹头油小丫鬟的手心已经有些黑青色,可是她没有在意,仍然为大小姐打理着青丝。
“今天的头油和以往的香味不一样”,许月月觉得这个味道更好闻。
丫鬟的手没有停顿,继续梳着青丝:“是,这个是表少爷带来的,说是让奴婢直接给小姐用上”。
陈成一直对她贼心不死,可她以后是要当皇后的人,也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才会和他有来往,许月月认为这是陈成讨好她的手段,并不怎么在意。
她换好了衣裙,一件裙摆绣着牡丹的齐胸淡绿色襦裙,显得许月月更加清新淡雅,清丽脱俗。
“走,我要去父亲那里,把之前给父亲煮的莲子燕窝粥端上”许浅浅吩咐道。
身后的丫鬟连忙去旁边的小厨房端了粥出来,跟在许月月身后。
————
元琰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粥,惠贵妃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怎么,没胃口吗?”
他放下勺子,神情恹恹道:“母妃,父皇为什么没有追究四哥贪污的事?”
惠贵妃也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把殿内的太监丫鬟都打发出去了,问道:“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看着元琰点头又说道:“这些事现在还没到算账的事候,你父皇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水患的问题,从前看你吊儿郎当的一直没这个心,现在怎么会起了这个心思”。
“同是父皇的儿子,我也想要那个位置”这让他怎么说,他只想弄死四皇子,真是的,现在人人都以为他要争夺皇位,可他挣那个位置干嘛!
他只想赶紧回去,他想小侄子,从小被哥哥带大的他和哥哥的感情很好,实在受不了这的勾心斗角。
惠贵妃闻言却是嬉笑颜开:“我儿大志气,放心,母妃定会支持你的,不过你对付一个没什么登上皇位的老四干什么?”
看,人人都觉得四皇子不会登基,所以他最后才会渔翁得利。
“母妃不知,经儿臣了解,四哥已经为皇位筹谋已久,就连现在退休在家的帝师都被收买”元琰淡淡说道。
可这却是让惠贵妃震惊不已,不敢置信道:“此言当真,四皇子如何收买帝师?帝师在朝中地位崇高,什么都不缺”。
“四哥从五年前就开始投其所好了,有时会送一些古玩字画,有时会送一些小礼品,长久下来帝师就被打动了”元琰把他知道的事一一列举。
惠贵妃从不敢置信到面上带有喜意:“这四皇子隐藏的可真够深的,看不出我儿已经早有盘算,回头母妃就劝说你父皇,让你去早朝旁听”。
可算了吧,他会什么!
“母妃太心急了,这样会让人把注意力放在儿臣身上,我们应该和四哥一样徐徐图之”元琰连忙劝阻,让他每天天不亮就跟个木桩子一样站在早朝吗?
惠贵妃也就没坚持,不过又问道:“你最近和丞相府的二小姐走的很近吗?”
元琰见惠贵妃眼里带着不赞同,只能含糊道:“她也很好,母妃对她有什么偏见吗?”
惠贵妃没想到儿子真会替那个庶女说话:“你也到了定亲的年龄了,母妃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你要是真喜欢那个丫头,等娶了王妃再娶她当妾也无不可”。
什么,他虽然心理年龄成熟,但身体还是个小孩好吗?
“不,母妃多虑了,我还小,不着急”,元琰有些尴尬。
他的反应让惠贵妃误会了,以为他就要娶许浅浅。
————
许浅浅站在亭子外,面无表情的望着许月月的尖声嘶吼。
凉亭内,丫鬟不停的捧着水和毛巾过去,为徐月月擦头上的破了的脓疮。
许月月现在那里还有第一美人的样子,只要是在凉亭里的人都能问到空气里的恶臭味,她美丽的青丝已经一根都没有了,而剩下的只是满头破了的脓包在往外冒着黄色脓水。
“今天早上为我摸头油的丫鬟一定要找到”,许月月面目狰狞的尖声喊道。
陈氏身边的老嬷嬷只能一直安慰正在发狂的许月月:“大小姐,您别着急,我们肯定会找到那个胆大包天的丫鬟,由您处置”。
又劝说道:“还是先找大夫看一下,等大夫治疗后会恢复如初的”。
许月月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现在的样子,在凉亭休息的时候她头有些痒,就摸了一下发鬓,谁知一大把的头发就接连掉了下来,不久头上就滴滴答答有黄色的液体落下,她抬起手摸到的是一手的粘稠,就吓的尖叫起来,把附近的人都引了过来。
“不,要是让人见到我这个样子,我还不如去死”,许月月尖声嘶吼,把身边为她擦头的丫鬟吓了一跳,手都在微微颤抖,担心会连累自己。
许月月现在没找到那个害她的丫鬟,看其她的丫鬟也不顺眼起来,已经在刚才处置了好几个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