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我却只感到一阵阵心寒。
我好像,从未真正的拯救他。
我突然想起。
我与蒋寻辞的第一面,是在天台上。
那天我爸给我从国外带了一台单反回来,我吃完晚饭就没忍住激动,非要上天台去试试那台单反。
那天,夏日的火烧云映红了半边天,美的非比寻常。
然而。
我的背后,有个人已经站上了天台边边。
他的声音藏着浓浓的死感。
「如果晚上不想因为我跳楼的场景做噩梦,现在就从天台上滚下去。」
那是十七岁的蒋寻辞。
阴郁,黑暗,毫无生命力。
他脆弱的样子,就像要随时会跳下去一样。
「你既然要跳楼,那可以告诉我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他抬起厚厚刘海里的一双眼睛,似是诧异我的第一句,并不是让他下来。
我拍了拍石坎上的灰,撑起下巴,只等他开口。
爹死妈跑,破碎的他。
被校园霸凌,被房东催租,一天只能勉强吃上一顿饭。
「从没有人问过我,没想到死前,还能跟个陌生人说说话。」
他望着我,扯了扯嘴角,又站上了天台。
「你要不要跟我做朋友?」
我站起来,向他伸出手。
「跟我做朋友,我请你吃饭。」
据他后来所说,那天的他,已经预定了死神。
我的出现,与背后的火烧云融为一体。
像来拯救他的神明少女。
他是我成为心理医生道路上的,第一个被我拯救的‘病人。’
也是我青春里第一个爱上的人。
我亲眼看着他,从沉默不言,对人有着极强防备,再到允许我的靠近,愿意露出笑容,直到最后。
他抱住我,就像抱住了对他而言最珍贵的物品一样。
对我说,他好爱我。
那个时候的我,只是一名纯粹的高中生,拥有着最干净的爱意。
我自豪的说,我天生就有爱人的本领,我以后注定会成为一名顶顶优秀的心理医生,会拯救成千上万的人。
他就在一旁附和着我的话,眼里满是宠溺。
结果现在。
他的反应告诉我,他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样子。
又或许是,他一直在伪装。
想到这点,心脏不可控地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我几乎要站不稳。
「老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装的,我是真的被你从那个泥潭里拉出来了!我只是不想离开你才说那些话!李可染她太像那个时候的我了......」
他手足无措地要来扶我。
「所以,你只是要拯救那个时候的自己?也只是不可控的爱上了那个时候的自己吗!」